《我的小故事》艾德琳

2、芙蕖 贰

　　小喜鹊刚在桃树枝上立住脚，啼了几声。
　　二楼西洋式卧室里渡边木穿好衣下床去，一打开门，小丫鬟低垂着头，高举着早已给自己备好擦脸的手巾。
　　净面剃须梳过头，不时又有个丫鬟端了早饭上来，静静的。渡边木坐定后，见食器中装的是玫瑰核桃糕和一杯温牛奶。
　　渡边木喝了一口后，对旁边的丫鬟问道：“这里面加了什么？”
　　“回先生，里面是唐小姐加了半勺桂花糖。”
　　“好喝……那唐小姐去哪里了？平日里不是她端上来的吗？”
　　小丫头低红着脸，半晌才回道：“唐小姐她一早起来就给先生备好食物，出去买菜时听得城外山上的静安寺祈福很灵。说是去凑个热闹。”
　　“去了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
　　渡边木听后，吃完盘中最后一个糕点，起身穿好衣服刚要出门，就遇上仆人来报：“先生，土肥原将军请您去一趟特高课。”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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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特高课。
　　“报告！”
　　“进来！”
　　一个穿军服的中年日本人看着进来的渡边木，大声笑道：“不愧是龙田将军的学生，重庆轰炸你做的不错。”
　　话音刚落，渡边木鞠了一躬：“全是土肥原将军指挥得力，布局周全！”
　　“哦？哈哈哈——这几天你先休息休息，三日后，带上美子来吧。”
　　渡边木鞠了一躬，退出了办公室，落锁那瞬间脸色变得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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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的山道上，两三黑点徐徐前行。
　　唐晓芙穿了一条蓝底织金的连身裙，露出了半截小臂。腕上带了一个家传的白玉小镯子，走在路上时丁玲当啷的响。
　　唐晓芙一路上赏着春景，哼着小曲，心里想到：自己身子好了差不多了，出来一趟渡边先生应该不会生气吧。
　　行至半山腰，唐晓芙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看见渡边木开着车朝自己行驶过来。她停下来后，看着渡边木停下车跑到自己身边，脸色严肃，冷着脸给自己披上了那件大衣，还把扣子从最上头认认真真的扣到最后。
　　唐晓芙看出此刻他定是生闷气呢，微一笑着哄到他：“我特地叮嘱人家添了半勺桂花糖的，想着甜的。你兴许喜欢。”
　　渡边木轻轻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我喜欢甜的。”
　　唐晓芙搂住了他的手臂，两人一起漫步在小道上。
　　“我身子都好些了，心想着你平日在外头，我不安心。特地去求个平安符，还有阿姐的。”
　　渡边木听到后半句话，脸色沉了沉，摸着她的头，无奈笑道：“你能平平安安，就是我和你阿姐的全部了。”
　　见她低垂着眼眸，可怜的紧，他又道：“你身子还没好彻底，爬上来我背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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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晓芙伏在他肩头，拽了拽他的衣袖道：“渡边先生，今年初雪你带我去城楼上看，好不好啊？”
　　“这么点子小雪有什么好看的？”
　　“咱俩上城楼，可以看到三里外的一片梅花林，可漂亮了。而且，阿姐以前都带我去的。”
　　他笑着：“成，我应你！”
　　静安寺真高啊，足足有几千个小石阶。
　　寺庙里香火旺的很，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也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寺内，行至一棵菩提树下树。
　　“渡边先生，你在此地等会我好不好？”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陪你进去？”
　　“祈福是所求之人给所系之人的。你进去了，自然不灵了。”
　　“也成，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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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祖在上，今信女唐晓芙来此为阿姐唐晓兰和渡边先生来求一平安符。愿佛祖保佑，阿姐和渡边先生一生平平安安。”
　　唐晓芙虔诚地拜完三拜后，从一小和尚那里取得两个平安福。刚要离去，却被叫住。
　　“施主，请随我来。”
　　唐晓芙被引到寺庙后院后，模模糊糊看到一棵枯树下孤零零地站在树下。
　　那人披着缀了白流苏的围巾，一身月白色修身旗袍，朝自己轻轻唤了一声：“二妹，快过来。”
　　“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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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过后，渡边木还未见到唐晓芙身影，心里便着急起来。他找遍了寺庙里都未曾看见，直到跑到后院见她一人站在一棵枯树下。
　　“晓芙？你没事吧？”
　　“没事，渡边先生。走吧，晓芙饿了！”
　　渡边木见她转过来，笑容灿烂，搂着自己的手臂。虽然心中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一起踏出了这静安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