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你不成欢》万里万鹤

66、酒后才能吐真言

　　是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是漫长的煎熬。

　　漫步漫长不知道，反正周天是挺煎熬的，每一秒都挺煎熬的。到了晚上11点多的时候，千四的客人已经没有多少了，有个小孩过来问要不要提前下班，这倒提醒了周天。

　　“来来来！我们停止营业，今天提前下班，新人和兼职生先走，现在交接手里的工作下来就行了！”周天捏着对讲机下着命令。

　　一听提前下班，兼职生们全都麻溜下来收拾东西，周天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他们：“开会的时候没见你们跑这么快，一群完蛋玩意儿！”兼职生们高兴了，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老周，这不合适吧，我们就继续上班啊？”

　　“就是啊，我们也累一天了，我也要提前下班！”

　　“就是，我要提前下班！”

　　“......”

　　周天早就知道这群老油条不服气，但是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这群老油条们还是能炸的住的。“行啊同志们，来！再不好好工作的我让他提前下岗哈！”

　　原本乌泱泱的对讲机接着安静下来，周天得意的敲着吧台准备送走两位“瘟神”，一个傻嗲傻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蹦出来。

　　“周天你大爷！”此起彼伏的“你大爷”都从对讲机里蹦出来。现在这些已经不能吸引周天的注意力，他现在更关注，为什么晏承欢还不下来。

　　“哎，你承欢姐呢？怎么没见她下来？” 周天截了一个小孩问道。

　　“你觉得我会知道吗？我在2楼当值！”小孩翻了一个白眼儿撒手就跑了。

　　这群小兔崽子真的不好管哈，欠收拾！许锦瑟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一天，提前下班就是为了把这俩大神请走，结果他俩不走着算个啥？

　　“墨君，兼职生提前下班，你让晏承欢也提前走吧。”周天猫在走廊拐角堵着墨君悄悄的说。

　　墨君疑惑的问：“你怎么不去说！”

　　周天双手合十，在线卑微乞求到：“姐！她听你的，我说话像放屁！”墨君邪魅一笑，她又懂了。

　　“承欢啊！”

　　“嗯？姐？怎么了？”晏承欢靠在墙根发呆，就连墨君走近了都没有发觉。

　　墨君转身和她一样靠在墙上：“兼职生都下班了你怎么没走啊？”

　　晏承欢稍稍面露难色很快又一副没关系的样子说：“周天给我四倍时薪，我现在走才不划算呢。”

　　墨君哈哈一笑：“今天可累死我了，我要给周天申请早下班，一会咱俩一起走，然后去吃点夜宵，午饭和晚饭都没好好吃饿死我了，吃完再回家怎么样？”

　　晏承欢拒绝水都不想就拒绝墨君姐，因为这个姐姐总是会用你最舒服的方式保护着你的难过。“好啊！”

　　“走走走下去换衣服，我也走。”说着墨君推着晏承欢下楼，偷偷的给角落的周天比了一个“OK”的收拾，周天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站在千四顶端的女人。

　　许锦瑟从监控中看见晏承欢下楼，也立马出门等着。满心的忐忑和组织了一天的语言在看见晏承欢的那一刻全部沉在了心底，原本欣喜的眼神也因另一个人的出现变得冷峻。

　　“承欢？”阿伟刚好也在电梯出来，加快速度走了两步追上晏承欢拍拍他的肩膀，“墨君姐！你们要下班吗？”

　　墨君吸了一口气出乎意料的笑道：“是啊，我们准备回家，你怎么下来了？顶层不忙了？”

　　阿伟两手一摊耸耸肩老实的回答道：“还行吧，就还一间客人，时间也快到了。”说完视线自然的落在晏承欢脸上，阿伟个子高，身体我微微前倾凑到她脸前歪头看着她：“别熬夜了，眼珠都红了，回家赶紧睡觉吧！”

　　墨君发愁的看着阿伟，平时挺聪明的一个小伙怎么看不懂人情险恶是非地呢？吧台里缩着一脸震惊的周天看着这边给墨君使眼色，这瓜娃子在不收敛一点怕是非开不可了。

　　在另一边还有人家正主在盯着，要不是小两口吵架了，阿伟啊阿伟，以后你怕是只有丰功伟绩留在千四的墙上了。墨君惊呼一声：“哎呦别动，阿伟你眼睛上沾了什么东西？我给你拿下来！”

　　阿伟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被墨君拽了下去，顺势站在两人中间，还特意把晏承欢扒拉的更远一点。“哎呦到这边来有光，我看看你眼睛上沾了啥。”

　　墨君一直把阿伟拉到大厅另一头，然后连看也没看直接说：“哦！没有东西我看错了！没事了，我们先走了！”

　　阿伟无奈的笑了笑喊话：“这么着急走啊，不留下来玩一会儿吗？”

　　“下班不积极，大脑有问题！”墨君拉着晏承欢去更衣室换衣服。

　　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晏承欢一路低头整理着对讲机，从许锦瑟面前经过。而他从晏承欢进入到他的视线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偏离。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墨君小声的告诉许锦瑟：“我们先去吃点夜宵，不会很晚，结束的时候告诉你。”

　　许锦瑟终于扯出今天的第一个表情，苦笑：“嗯...谢谢......”

　　“喝点儿酒吧！”墨君拿了一小瓶白酒，又拿了两个酒杯给晏承欢倒满放跟前，晏承欢连忙摆手拒绝：“不不不姐！我不行不行，我不喝酒！”

　　“没事，这是果味白酒，没什么度数，还一个水果的味道，小女生喝点这个没问题。”墨君把小瓶酒的标签在她眼前一晃然后放在自己跟前招呼老板娘再来一盘鸡爪。

　　“都这个点了，去很远的地方也不怎么方便，估计门也都关的个差不多了，咱们就就近。这家店虽然小，但是我经常来的，我很熟，量多，好吃还便宜！”墨君撸起袖子介绍到，还调皮的眨眨眼睛。

　　不同于平时工作的时候见到的那样严谨，私下的她更加放松，可爱。“来，少喝一点没事，你尝尝！”

　　晏承欢端起酒杯犹豫着，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喝过白酒，上一次喝啤酒都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早就忘了怎么喝酒了。在墨君姐的解说下，她先闻了闻，确实哟一个水蜜桃的味道，口感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抱着这种想法，她小心翼翼的将酒杯送到嘴边，用了最大的力气，只吸走了一点点酒珠子，可能真的太少了，啥感觉也没有。

　　“第一口都会不适应，毕竟是酒，但是还有一种甜甜的水蜜桃的味道，哇哦，这就棒了。你试试，第一口喝多一点！”墨君姐边说边卷了一个菜和肉酱的薄饼。

　　望着杯子里的酒，她多希望这是一杯安眠水，喝了之后就啥也不记得，好好睡一觉，睡他个混天黑地，谁也不管。

　　想想今天的事这个心里啊，难受的一批，晏承欢心一横，手一抬，头一昂，一口小酒下肚。什么狗屁水蜜桃味，啥也没感觉到，就觉得喉咙像灌了洗洁精，一股子酒精和牙膏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嘴里，就连舌根都是从没尝过的味道，那种刺激的感觉戳着自己的脑壳子和鼻腔，让人打死不想再来第二口！

　　“张嘴张嘴！”墨君把提前包好的小饼递到她嘴边，晏承欢也顾不得看那是啥张嘴吧唧吧唧的嚼起来，黄瓜条的清爽中和了刺激的感觉，再嚼两下，咸香炸酱慢慢散发肉的醇香代替奇怪的味道缠绕在舌根，劲道的薄饼像□□糖一样使得炸酱不过于太咸你，又显露出面饼丝丝微甜的口感。这么一来，这酒的辛辣与刺激完全被中和被接受，晏承欢忍不住感叹：这炸酱挺好吃啊！

　　“第一次就喝这么一点就行，来！你喝啤酒吧！”墨君在陈列墙上抠了一罐啤酒熟练的单手启开拉环墩在晏承欢面前。

　　“啤的啊？”晏承欢睁大眼睛看着已经被启开的易拉罐正悠悠的冒着白烟，像是一瓶巫婆的毒药，她有些不确定。

　　“哎呀，陪我喝一点喽！”刚好老板娘把鸡爪端上桌，墨君把一次性手套递给她：“吃鸡爪最适合和啤酒，以后你点外卖的时候就可以点麻辣鸡爪蒜香无骨鸡爪和啤酒，哇哦真的，尤其是在下雨的时候，你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电视里体育频道的声音开得刚好听见，你窝子温暖的地毯上，哇......那感觉......”

　　晏承欢看着一脸认真地墨君，突然感觉她自己一个人好像也很孤单吧，上班的时候她是所有人的标杆，是所有人羡慕的站在千四顶端的人，下班后不管下雨下雪，总是她自己一个人来来去去，就连情人节她也不慌不忙。这姐姐心里也很孤单吧，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许锦瑟，可姐姐身边好像从没有过谁。

　　“好！不过我就喝这一罐！”晏承欢重拾精神，一手抓着鸡爪，一手捏着易拉罐，样子十分可爱滑稽。

　　“当然可以！”墨君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说：“女孩子一定要知道自己的酒量，在外面喝酒点到为止，即使大家都认识也坚持不要喝很多，那些使劲儿劝你酒的人以后就干脆直接断了联系吧！因为他们总是在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墨君说这话的时候像在回忆什么，或许她曾经经历过一些让她伤心的事情吧。

　　“尤其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在外面，最好连人家拿来的水和果汁都不要喝，有时候女生也不行，这里面水太深了！多个心眼儿听见没？”墨君提了杯子示意晏承欢跟上，“来！走一个！”

　　酒过三巡方知醉，今儿个这酒连一巡都没过，晏承欢就小脸通红，泪眼汪汪，手舞足蹈的，墨君吃着黄瓜条看着她这幅模样，连女生都觉得可爱极了，怪不得许锦瑟对她这么上心。

　　“承欢啊！你是不是脑袋感觉晕乎乎的？”

　　“嗯？嗯！我想睡觉，又不想睡觉，心里还难过，我可能是吃多了，撑着了！”晏承欢摸着自己的脑袋，肚子挨个说着感受。

　　墨君拿起她的易拉罐掂了掂剩余说：“承欢，你看，你就一瓶易拉罐的量，记住了啊，以后不能喝多了，也别喝白的了啊！”

　　“嗯！不喝了！撑肚子，我都没好好吃这个肉，这个肉可好吃了。”晏承欢杵在桌子上伸手招呼老板娘：“阿姨！你家的酱老好吃了！下次我再来！”

　　“好啦，我给许锦瑟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墨君晃了晃手机给晏承欢说道。

　　原本还晕乎乎的晏承欢像是踩到老鼠一样慌张的摇头家摆手：“不要不要，不行......呜......不要......”说着说着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姐......不要......”

　　“但是你得回家啊！阿姨要下班了！”墨君耐心的劝到。

　　晏承欢哭的梨花带雨，鼻涕啦啦的；“我自己走，不要叫他，不要叫他......呜......不要叫姐......”积攒了一天的情绪终于接着酒劲哭出来，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哭，越哭越收不住。

　　“我好难过啊，我好讨厌我自己啊，我怎么这么垃圾呢？你们离开我，都离我远一点......啊姐姐......我好难过，我怎么这么伤心呢姐.......”晏承欢双手捂着眼趴在桌子上哭的呜呜的，墨君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后面桌的客人笑了笑。

　　“承欢乖！在感情里啊，不管有什么事儿啊只要说出来，那都不叫事，当天的事情当天解决，今天你也憋屈一天了，他也难受一天了，咱们也哭过了，他也想清楚了，回家后让他解释给你听，你想问什么就问，好吗？听话！”墨君像糊弄小猫一样摸着她的头。

　　“可是我害怕......我怕......我怕他......他根本.......”晏承欢抬起头说，眼泪还是巴拉巴拉的掉。

　　“不怕不怕，姐姐在呢啊，现在让许锦瑟过来接你回去，阿姨要关门回家休息了，我们不能打扰太长时间哦！”

　　见晏承欢在神志不清涕泪横流的空隙抽空点了点头，墨君见状趁热打铁，向后一招手，许锦瑟这才敢起身过来。

　　“欢欢，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好吗？”温柔试探又怕被拒绝的语气，想要抓住却又停下的手，那是他可见的小心。

　　“嗯？”晏承欢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停止了哭泣，抬头去寻找说话的人，擦擦模糊的泪眼看着眼前人。这人长得好像许锦瑟啊，当他再次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声音，那感觉，那语气，她确定就是许锦瑟。

　　“呜……许……许锦瑟……”只停了几秒的哭声转眼间又继续上了，“我好生气啊……我……我真的好……好生气啊……特别特别特别生气……”一边哭一边说还一边点头，墨君看了忍不住的在一旁偷笑。

　　周天结束工作后麻溜赶过来，进门就看见柜台里托着腮看动画片一副生无可恋的老板娘和哭的稀里哗啦的晏承欢，许锦瑟给她媳妇擦着鼻涕，墨君在一边喝着酸奶边笑边看。

　　“我去，什么情况！你灌她酒了？”周天凑到墨君身边悄声问到。

　　“怎么可能，就喝了一瓶啤酒。”墨君递给周天一瓶酸奶示意他边喝边看，照这情况可能还得等一会儿。

　　周天拆了酸奶在墨君身边坐下不可思议的问:“她就喝了一瓶啤酒就醉成这样？这么弱？”

　　“嗯……掺了点儿……”周天一脸我理知道的表情看着她，墨君笑笑补充道:“掺点儿有效果，你看，多省心。”

　　晏承欢抓着许锦瑟的衣服，由着他给自己擦着鼻涕眼泪。

　　“你赶紧带她回家吧，再哭一会儿要么睡了，要么酒醒了，你都不好继续解释，趁这会儿迷糊还能听进去，她也什么都想对你说，赶紧带回家吧，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别让她来千四了，什么几倍时薪也别管了先睡一觉。”最后一句话像是对许锦瑟说，又像是对周天说的。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周天皱着眉头说。

　　墨君把酸奶盒扔进垃圾桶拍拍手思考了一番说:“嗯？是吗？你听出来了？那可能就是了吧！”

　　周天的白眼快要翻到天边:“墨君啊墨君，真有你的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