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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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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控室。
“全是雾。”灰绿色眼睛的男人面色难看。
“不用你说。”吴辉脸色比他更难看，进去的都是他的人。
“晏39的异种已全部击毙，”有人说，“但是辛老师在撤离过程中出了意外，他摔伤了腿。”
辛·温森，就是那位年过七旬的教授。同时也是基地的管理员之一。
吴辉站起身：“你们盯着，我下去看看。”
主研究所的人转移到了备用实验室。他们穿着防护服，周围有士兵把守。所有人都在分析这次异变的异种。
……
阶梯越往上，可见度不到十米。在往前推进时没有出现多少伤亡。
刑止扯了扯鼻子，越靠近前方，那些臭味便越重。
除此之外，其中似乎夹杂了一点花香。具体是馥郁还是淡雅，在更浓郁的气体中分辨不出，只是隐隐可以闻到不同。
还未细想，头顶传来爆炸声，刑止回神，低声喝道：“补上缺口，火力别停！”
一队人直接冲上了高墙。
像是通往彼岸的路，残肢与血迹随处可见，滞留的异种还在啃食躯体。
匆匆一瞥，然后开枪。
执行队开路，后来的人架着机枪，占领位点。
他们向更深处前进。
“刺啦——有了有了，去……”
“滋滋滋——！”
那些话语被更大的声音盖过，断断续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也许信号也有点问题。
他们在荒野的时候不是没听过虫鸣，很早的时候，在外面甚至能看到正常的虫子。眼前的这些实在不像个东西，他就没听过这么吵这么难听的叫声。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见过正常的虫子，正常的虫鸣了。
刑止一枪解决了扑面而来的异种，将之踹下外侧高墙。他往前走，后面的人就补上空缺。
执行队之间少有的共同执行任务，他们的配合默契十足。是一种对自身高要求与经验共同淬炼下的判断。
他们嘴里谈论着不相关的事情，却好像用着一个脑子，后背完全留给队友。
“是不是新品种，叫声比队长还吵！”
“是这样的。”
“还好吧，但你想要安静点，看看我们队长啊，四队欢迎您！”四队队员趁机挖人。
一个话多的领队他们不怕，但是为了耳朵清净平时看着队长冷飕飕的脸，好像自己平时哪一点又犯了错即将被罚，那还是算了吧。
周峰：“我听得见。”
刑止：“挖到一队来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别在人家队长面前公然挖人？会被公报私仇的。”
“可是，不是有人说您当着唐执的面挖余妄吗？”不知哪个队的队员小声说道。
“噗。”
公然拆台。
“追心上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挖人呢？你哪个队的？”刑止问。
“开始了开始了，队长双标，歪理一堆！”
“啧。”
刑止像一只猛兽，只顾往前冲，侧面跃上的异种对他来说仿佛空气。整个执行队与特战组的前行堪称神速。他们在原地停留的时间基本不超过十秒。队伍犹如锋利的刀刃，从异潮柔软的内部割开。
硬生生破开一条血路。
城防所与配送员成为一道肉墙，用枪i支弹药，阻止了异潮的合拢。
“双标也好，歪理也好，你们也得听不是。”刑止的脚步逐渐变缓，胸口的护身符好像没什么用，因为他察觉到了事情微妙的违和。当然按照严谨的逻辑来看，这是个后此谬误，锅是不该甩给护身符的。
刑止抬手，后面的人跟着他停下。
“怎么了？”队员们问。
刑止目光严肃，微微歪头：“嘘，安静。”他正集中精力感受周围的动静。Alpha天生的直觉远超普通人，他们同样可以根据信息素探知周围。虽然他所闻到的味道并不是己方阵营的Alpha所释放出的。
不过这不妨碍他猜测。这气味寡淡，并不是那么好分辨出，但其中夹杂着一点异样，让他心里硌得慌，想不注意都难。
队员们或多或少情绪躁动，但这种感觉是另一种‘蠢蠢欲动’的兴奋，带着些不安好心在里面。
“不对劲。”他说。
“哪里不对劲？”队员们不解。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那点藏在空气中的恶意。
刑止抬枪，戒备着，轻手轻脚往外墙移动：“我们前行这么长距离，弹匣都换了几次，早该进入重灾区。数量不对。”他不再说无用的话。
那么多异种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突入基地，如果是，那么上将会使用更高的权限进入通讯告诉他们。
“基地内异种数量尚在可控范围，并不密集。”
“后翼无异常，数量没有明显变化。”
“……”
领队自觉上报情况。
诡异的氛围笼罩众人，他们沉默着。好像陷入死寂，异种的嘶鸣也只是在远处出现。
没有异种了，他们面前没有出现一只异种。
汗水从刑止脸颊滑落，他紧皱眉头，眼睛死死盯着在雾中不怎么明显的高墙边缘。渗人的凉意从皮肤一直蹿到脊背。他们的脚下仿佛万丈深渊，恐惧悄然滋生。
“哗啦。”石块剥落的声音。十分清晰。
【异种，我们不妨将之看做一个新的物种。他们被不同的生物病毒感染，获得了不同的生物性状，同时也拥有动物的基本生活习性。谁也说不准，谁的什么会出现在什么身上。也说不准，它们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它们冲破混沌的思维，利用合作蓄意进犯，有意蛰伏，等待致命一击。
……
“唐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后面的异种穷追不舍，他们一直甩不开。如果再往左，那就是编号A01的城市废墟。那是个大城市，直线通过需要二到三小时。
后面的异种数量很多，对于是否完全解决，需要斟酌。
太浪费弹药了。
可是他们无法带一个Omega进入城市，那等于自寻死路。余妄最后一丝理智在思考这些问题，最简单，也最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就是他，现在下车。
他总觉得自己给执行队添了麻烦，他不应该还呆在车上，可是他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余妄没有力气再想，热潮吞噬了他的理智，小队员难受得缩成一团。
“开进去。”唐明哲没有犹豫，“我们有目标在A01，刑止会来。”
跟随他们的异种忌惮着城市，反射着异常光亮的眼睛不甘地看着猎物逃走，而它们只敢在后方低吼。
徐娅目光怔然，她从窗口缩回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你在担心吗？”驾驶问她。
女队员并没有作出回应。
两辆装甲疾驰，而废墟平静得像是一幅画。
但，有东西靠近了。
异种凭空出现，带领着种族内的成员向他们围靠过来。悄无声息。
等到他们注意时，异潮足够将他们淹没。装甲车此刻就是海中的帆船，晃晃悠悠地前行。唐明哲挤开了驾驶，他看见更后方的大楼旁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信息素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异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危险程度有差别而已。
“徐娅，干坐着发什么神！”唐明哲喊道。他需要他的队员阻止异种的靠近。
可是女队员没有任何反应。
装甲车的车速到了极限，他这声倒是把余妄喊醒了。
青年摸了枪，拉耸着眼皮，费力地将之对准窗口。他需要非常用力才能稳住，这件事还算在他的忍受范围内。他可以做到。
然而，那些异种并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火力而受到制约。
徐娅惊醒，后知后觉开始掩护。但这时，装甲车被什么东西撞到，徐娅从窗口翻了出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拉住同伴。
车瞬间开出一段距离，他们眼睁睁看着徐娅被淹没在异种中。
……
刑止来到了边缘。
烟雾缭绕的下方，异种重重叠叠，累卵一般。如果他们能发出人类可以听懂的声音，怕是在刑止见到他们的第一秒就嘲笑起来。
无数异种藏匿在下方，蛰伏着。
Alpha队长刚刚张开口，便硬生生忍住了，他往后打着手势，慢慢退回去。
‘危险，警戒’。
他很少发出这样的信号。
异种比他们想象中聪明得多，没有蠢到继续等待。刑止的手势打完没两秒，他们便听到了比之前更加密集的声响。
天崩地坼。
风平浪静之下的恶意瞬间爆发。坚如磐石的高墙完全陷入浪潮，角度微妙倾斜。
无数异种从茫茫白色中跃出，海浪淹没了低洼，将其中的人类冲入死亡的深渊。
铺天盖地的阴影靠近，在枪林弹雨中撕咬着人类。
他们的防线眨眼间溃散。
惨叫与怒喝混杂着异种的疯狂，战友在他们面前被撕咬，拼尽全力给予异种最后一击，然后一同从高处坠下。
Alpha们杀红了眼。有人被扑倒，那便救，阵型出现空缺，那便补。异种不会给他们犹豫的时间，他们也不会给自己退缩的余地。
人类的战士不惧死亡。
刑止躲闪着袭来的异种，但是他们明显顾不上那么多死角。异种上颚的牙齿划破了他的防护与肌肉，他被带着直接从高墙翻了出去。
“队长！”有人着急喊了他一声，没有人能够上前查看他的情况。他们仅仅只能喊这一声。
刑止险险抓住边缘，双臂发力，准备上去。却见异种似乎玩弄一般，利爪挥向他的手臂。
这一爪下来他怕是要残疾。
刑止身形晃荡，立即松手。他抓住了侧下方另一种往上爬的异种，变换中翻到异种后背，接近着抽出军刺扎入要害。在异种失去生命体征往下掉时，他抓稳一旁的绳索，两步回到高墙。
他怎么能死在这儿呢。好不容易有了点追求，现在死了就全没了。
“喊什么，给我守好！”他疼得说话含糊不清，将没有子弹的枪扔下，换了另一把霰弹。
身边有人跑过去往未知的前方，随后外墙的白色中开始透出红光，空气也燥热起来。
一簇火苗从染黑的地上窜出，烈焰从远处拉伸，成为盾壁。
那个人却迟迟未回。
在这里点火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就像他们送死一般进入高墙，可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他们身后就是基地。
业火将大部分异种隔绝在外，偶尔突围出几团火球也好处理得多。
刑止没有让队员们立即撤退，他们在高墙难耐地守了很久。
对抗疯狂的理智，需要理智的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老婆们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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