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Gazer》浮舟横笛

2、第 2 章

　　中学统考结束的第二天，难得的假期。我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发挥还不错。为了准备考试我这大半年都在上补习班，新年参拜都放弃了，如果考砸了我大概会自闭好久吧。

　　虽然考试解决了，但另一件事也不得不提上日程。我小心翼翼从抽屉最下层拿出一个信封，脸上微微发热。

　　天晓得这几个月里我为了它花了多少心思。无事可做的时候或学不进去的时候，我就把它拿出来，读了一次又一次。有时连看到信封都感到有些羞耻，干脆把它压在桌子上，自己趴上去胡思乱想。

　　我的心意能好好传达给他吗？
　　他看到这封情书又会有何想法？

　　我抱着头看着信封，妄想它能给我一个回答。但等待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咬了咬牙，最后以一副壮士断腕般的表情拿起手机，在通信人里迅速找到了目标：
　　【最近两天可以见个面吗？】

　　我屏住呼吸看着手机，很快它就亮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吗纱酱~】
　　我迅速打出回复：想见你一面，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哈哈哈可以啦，明天下午三点好吗？】

　　放下手机我直接躺倒在床上，全身力气仿佛都被这几条短信抽走了。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忐忑。拜托别人送情书真是太怂了，但不管怎么说迈出这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呢！

　　我捂着发热的脸颊在床上滚了滚，给自己反复打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把粉色的信封小心放进包里。
　　真的好想拥有当面告白的勇气啊。

　　爱理在第二天下午如约而至。老远就看到围着红色围巾的娇小少女沿着人行道一路奔来，冬日萧条的街景似乎都被她提亮了一个色度。我不禁微笑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我和爱理是在排球赛上认识的。栗林和杜中离得不远，社团间交流赛很多。爱理也是个自来熟的，打过两次比赛就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当时我刚搬家，对主动来亲近的人非常珍惜，慢慢就成了朋友。
　　认识了以后才发现她家和我国小时住的地方很近，但直到我读国中时搬走，我们也没见过面。缘分真是不可思议。

　　“好久不见学霸酱~考的不错吧。呐我觉得我这个问题简直多余了。”
　　我无奈地笑了：“爱理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开涮。”
　　爱理轻轻哼了一声：“做学霸真好啊，我妈今天看我的眼神都要彻底失望了。幸好她没有见过你，不然就要拿你来贬低我了。”
　　我别过头去：“这有什么好比较的，努力学习的话，肯定都想拿到好成绩啊。”

　　我们买了奶茶，然后走到附近的公园里坐下。虽然不太想谈学习，但在毕业前夕，交流一下未来的去向还是不可少的。

　　“稻实的男排很强呢，但女排实力就不行了。不过以后不打球的话，那也无所谓了。”爱理摇着空杯子一脸神往，“听说稻实的校园又大又漂亮，纱酱你如果进了稻实务必带我去参观一下，反正我是要去公立学校的，和这种私立名校彻底无缘了。”

　　“不过是一个高中校园而已，你也不要期待太高了。”我随口回了她一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书包带，想找合适的时机开口拜托她。不料爱理忽然问出来了：“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差点跳起来，怀里的包掉在地上，又手忙脚乱把它捞起来。爱理莫名其妙地望着我。在脸上的红晕染红耳根前，我终于把揣了好久的粉红信封掏了出来，像捧着一只烫手山芋般递到爱理面前。爱理先是一愣，随后捧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短信里说得那么慎重，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原来是送情书啊。”爱理一边大笑，一边伸手勾住我的肩膀，“到底是杜中的哪个男生被你看上了？”

　　我被她扯得整个人都要倒在她身上，便不爽地推开了她。看她笑得开心，只觉得又尴尬又有点气。
　　“这……这是什么很好笑的事吗？你再笑，再笑就不理你了！”

　　爱理勉强收住笑，一脸认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诚恳地说：“我觉得比起让我替你递情书，还是你当面说比较好。你要是在男生面前低着头小声说‘请和我交往吧’，再鞠个躬，我觉得基本不会被拒绝的。”
　　我无语地看着她：“哪能有这么容易啊？你也太高估我了吧。”
　　“不要妄自菲薄哦纱酱，别告诉我这三年你们学校没有人找你告白过。你在我们那边也很有人气呢，要不要我把他们的名字告诉你？”
　　“不要！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帮我忙？”

　　爱理大概看够了笑话，一脸八卦地从我手里接过了情书：“所以到底是哪位幸运儿得到了我们可爱的学霸小姐的告白呢？”
　　我别过脸小声道：“是给赤苇君的。”
　　爱理一脸惊讶：“赤苇君？是我们排球部的赤苇君吗？”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爱理便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怪不得每次男生比赛你都没缺席过，原来你喜欢赤苇啊。你干嘛不早说啊，当初还能给你们制造点机会，现在要毕业了还怎么见面。”

　　看她越说越激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怕她扑上来再锤我两下，赶快向后缩了一缩：“总之就是这件事，你到底帮不帮忙？”
　　“帮，你就交给我吧。”爱理把信封收进她包里，托着下巴看着我道：“不过你也够含蓄了，我都没发现你暗恋他。做人还是要主动一点，万一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这么怂可是会失去幸福的机会哦。”
　　我叹了口气，看着公园里光秃秃的树枝：“我要是有那种行动力，就不至于等到今天来拜托你了。”

　　解决了情书的问题，我简直浑身都轻松起来。这一天仿佛我的幸运日，晚饭时向父亲索要考试费他也很痛快地答应了。母亲和晋二则相视一笑，显然对我们姐弟将来去一个学校是很满意的。

　　事实上父亲能答应这么痛快，也是因为他这两年收入提高了不少。早年他因为投资不善，不仅败光了手头的钱还欠了债，导致我小时候全家只能蜗居在一个小房子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不过时来运转，后来他的生意有了起色，然后越做越大。我读小六时他就看中了另一处公寓，接着就租下来搬了进去。一晃三年过去，现在他又准备买下丰岛区的一处房子。新家离稻实不算太远，以后读书即使通勤也很方便。

　　送出情书后我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备考都更有动力了。信心满满地参加了稻实的入学考试，我开始焦急等待结果。

　　考试的结果顺利出炉，我不出意外被稻实录取了。但情书送出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了消息。

　　我有几次忍不住想问问爱理赤苇的反应，但理智上又明白结果如何与爱理无关。似乎我不去找赤苇本人的话，就永远有希望让他接受我的告白一样。于是我一厢情愿地等着，一等就等到了毕业季。

　　我不是善于维持关系的人，搬家加上毕业，意味着很多国中时的朋友将来会从我生活中消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让我此时更加不是滋味，但我又不想将这消极的念头暴露在人前，只能强颜欢笑和大家说再见。

　　“前辈，我一定会变强的！”
　　一年级的二传学妹一脸倔强地站在我面前，眼角微红。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受伤，我去年五月就退出了排球部，和她一起训练的时间不过一个多月。自认为没有给后辈什么帮助，反而留给她一个烂摊子，这令我有些内疚。看她这幅模样，我不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嗯，以后要加油啊。”

　　等被大家包围的队长夏树终于过来找我时，我已经在一边快站到腿酸了。她默默与我对望片刻，最后还是撑不住笑了起来，眼里微光闪烁。

　　“既然放弃了打球，那就好好学习吧，不考上个好大学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眼也不眨地回道：“既然还要继续打球，那就努力吧，如果打不进全国大赛，那……我还是可以考虑帮你补习一下。”

　　我们俩一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擦了一下眼角。夏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促狭地拽住了我的袖子道：“给你个惊喜，猜猜是什么。”
　　“切，我才不猜。”
　　“别这么不配合呀。”她把包举到我面前，装模作样晃了晃，然后神神秘秘地从里面抽出一点东西来。

　　我呆呆地盯着她手里的信封一角，心跳似乎停了一拍。随即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心脏开始砰砰狂跳，舌头似乎也不听使唤起来。我竭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装出一副平静的腔调问她：“这是什么……情书吗？”

　　“bingo！”她笑眯眯地将整封情书抽了出来，塞到我手里。“小田这家伙平时一声不吭的，没看出来居然在暗恋你啊。”

　　体内沸腾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舌头真的僵硬了起来，脑子似乎也转不动了，我只听到自己磕磕绊绊的声音：“小田？那个……篮球部的……小田？”

　　夏树大方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还认得他啊，没想到是不是？虽然我觉得他长得还不错啦，但纱酱我还是站在你这一边哟。你要是不喜欢就别理他，大不了我帮你去回绝他算了。”

　　我握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勉强挤出一句话来：“算了，不用麻烦你跑一趟了。”

　　夏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反正毕业了你们不会去一个学校，真正要交往也会很辛苦吧。再说稻实那么好的私立高中，比小田更好的男生肯定一抓一大把。我们家二传这样文武双全的美少女，肯定得找个更好的。”

　　我木木地站在原地，对她的分析和吹捧毫无反应。她却忽然凑了过来：“怎么了，你好像很失望？”她眼珠转了一转，重重一拍手：“难道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收到别人的情书才很失望？”

　　我被她的推断吓了一跳，慌忙用手遮住额头，挤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来：“哪里哪里，我……我本来以为是你要送礼物给我的。”

　　“哈哈哈，”夏树似乎接受了我这个解释，笑得十分开心：“我居然不知道纱酱你这么爱我。不然我把我的扣子送给你算了。”

　　我暗自庆幸夏树是个粗线条不善刨根问底的，小声道：“你又不是男生。而且，最后的夏天没能陪你一起打球，真的很抱歉。”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夏树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谁都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的，我也知道你很内疚。但你真的做的很好了，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国中三年能和你一起打球，我真的很开心。”

　　可恶，这种动作也太帅气了吧？！让平时的我来接这种话，压根接不住的。

　　但此时我并没有羞涩，迎着她真诚的目光，只觉得自己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能和你们一起打球，我也很开心。”

　　终究还是含着眼泪告别了国中时代。

　　开学前夕，我和弟弟帮母亲收拾着家里的杂物，准备搬到新家去。母亲看起来心情很好，一边收拾一边和我们碎碎念：
　　“房间比这里宽敞多了，而且位置也好环境也好。想想我们以前住的地方，真是天上地下呢。听邻居说，最近那边又发生治安案件了。我早就说那里不太安全，所以才让你们俩一起作伴上下学的。现在你们长大了，附近也安全了，我在家也能放心了。”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将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透过公寓狭小的窗户向窗外熟悉的街景看了最后一眼。由俭入奢这种事，自然没有人会拒绝的。小时候那种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看着一边说说笑笑的母亲和弟弟，我终于也发自内心微笑起来。

　　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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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单箭头没啥解释的……
赤苇京治是排球少年里的枭谷二传。之前看act2，天久追着泽村要line，弹幕里说这是赤苇和木兔，就觉得很好玩。但最早的灵感是因为同声优的研磨和鸣
三次元的早实男排大概是东京万年第三的水平，打不上去也拉不下来，当然文里不会完全照搬不然音驹就没戏了2333
女主的家庭设定和过往以后会慢慢交代，第一次写长篇也不知道最终会把人物写成什么样orz算是个不善交际且比较早熟的理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