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三十三章 高家长子 ...

  •   京城。
      秋闱过了之后,祝迁被钦点为探花郎,楼宣很欣赏他的才华,便向皇上要人,在他手下做事。
      寒冬腊月,京城一片白雪覆盖,屋檐瓦舍都积上一层雪。
      祝迁新上任,穿着一身官服去了户部。
      楼宣坐在户部尚书的位子,整理以往的账册,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毛笔,一页一页的翻看勾画。
      祝迁走进来,便拱手行礼,“大人,这是下官整理好的账目,请您查阅。”
      “拿过来吧。”楼宣抬头看了一眼,“这么快就弄好了?”
      “嗯。”祝迁把账目放到檀桌上,然后退到一边,“有些纰漏的地方,下官也用朱笔圈出,大人且看看。”
      楼宣拿过账目翻看,越看越满意,他点点头,“你做得不错,你的才学本不该做这个,应该去翰林院编修,可怪我向皇上提出让你来户部。”
      祝迁真诚笑道:“下官还要多谢大人提携,怎会埋怨。”
      他之前听说过一点闲言,关于这位年轻的户部尚书,长相阴柔,似勾栏女子一般专门以色勾人,他不置可否。
      说人闲话的人可真不是真君子所为。
      从他来楼宣手下做事,便很钦佩这位年轻的户部尚书,样貌艳丽,媚眼如丝,确实长得很美,竟比女子还好看。
      但他的能力却是让人望尘莫及,为人谦逊,谈吐不凡,气质高雅,祝迁很尊敬他。
      那些人只是嫉妒,才使出那等损招,去说闲言碎语。
      祝迁哂笑,真是一帮乌合之众,不堪大才。
      楼宣暗自点头,觉得祝迁人不骄不躁,懂得虚心接受,假以时日,定会稳步升迁:“祝迁,你先下去忙,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
      “好。”祝迁说:“那下官告退。”
      等祝迁出去,楼宣再仔细看了看账目,发现许多没人注意的小地方,都被圈了出来,他神色舒缓,眉眼柔和,比一旁的兰花还要岀尘三分。
      他穿着一身暗红官袍,头发用玉冠高高束着,只留两绺头发从鬓角到下颌。
      在戌时一刻,他进皇宫禀告西南商情。
      祈孟黎已经洗漱好,在寝宫紫宸殿里准备休息,他穿着明黄寝衣,一脸疲倦,这段时间他一直以国事让自己忙碌起来,对阮怀陵的感情,他不想深究。
      他不是会逼迫别人的人,尽管阮怀陵说他只是对过去温情的眷恋,但是,这么多年,他的心思不是假的,但终归还是晚了。
      阮怀陵不喜欢他,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只能放手。
      丁公公进来通禀,“皇上,楼尚书求见。”
      “楼宣?”祈孟黎把外袍披上,说道:“让他在偏殿等吧。”
      丁公公应道:“是。”
      楼宣被带入偏殿,丁公公说:“楼尚书请稍等片刻。”
      “多谢丁公公。”楼宣点头。
      祈孟黎走进偏殿,看见一身暗红官袍的楼宣,他背对着,只能看到身后的一头乌发,祈孟黎恍惚想到那个红衣身影。
      他只以为自己疲倦,产生了幻觉。
      楼宣听到脚步声,连忙转头,看见祈孟黎,心跳紊乱,他低下头然后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楼宣转过头的那一刻,被夜晚的烛光照耀,肤色白皙,容貌轶丽,祈孟黎被楼宣的容貌惊艳了一瞬。
      他咳了一声,说:“爱卿平身吧。”
      楼宣应道:“谢皇上。”
      他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两手恭敬地递给祈孟黎,“皇上,这是路庄主寄来的信,皇上请过目。”
      祈孟黎接过书信,然后坐在了软榻上,书信有三张,他看过之后,脸上神情莫测。
      楼宣问道:“皇上,可有不妥?”
      “没事。”祈孟黎把信给楼宣,“你看看吧。”
      “这才两三个月,西南商贸往来进展便如此之快,路庄主之才,确实是微臣望尘莫及的。”楼宣看完之后,便惊叹于路榆郴的进展。
      他知道西南之地偏远,高山险阻,路途艰险,却也能被往来商户踏出宽阔的路,将西南一带的生意带动起来。
      现如今,西南竟也渐渐开放起来,百姓生活都得到了极大的便利。
      祈孟黎说:“术业有专攻,楼卿不必妄自菲薄。”
      “嗯。”楼宣点头,“微臣只是钦佩路庄主的经商之才。”
      “楼宣,你如今有多少岁了?”祈孟黎问道。
      对于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楼宣有点懵,在祈孟黎看来,他的表情就像小狐狸一样,可爱至极,他不自觉微勾起嘴角。
      楼宣顿了一下,才回道:“微臣今年十九。”
      “可曾想过现在娶妻?”祈孟黎一直看着他,语气和缓,“你已快要弱冠,是该娶妻了。”
      “微臣只一心为民,不敢谈儿女私情。”楼宣心里微苦,皇上何曾知道他的心,可是求不得,那不容世俗的感情也只能随着他隐藏一生,不能与旁人所知。
      祈孟黎竟觉得松了一口气,他眉目舒展,“楼宣,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时辰还算早,不急这一时回府。”
      “微臣遵命。”楼宣走过去也坐在榻上,两人中间就是一方矮桌,茶香袅袅,冒着热气,楼宣双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上扬,“这茶好喝。”
      两人隔得极近,祈孟黎微微低头便能看见楼宣精致的脸庞,他只笑笑,“这是西南王进贡的大红袍,楼爱卿若是喜欢,等下朕让丁公公给你带一些回去。”
      楼宣惊喜,“微臣多谢皇上。”
      这样相对品茶,坐了好一会儿,楼宣才起身告退,迎着一片雪白景色而去。
      祈孟黎回寝殿,坐在龙床上沉思了一会儿,心里竟一直想着刚才楼宣的模样,他甩甩脑袋,闭上眼沉沉睡去。
      ~
      话说西南这边。
      自从西南关隘开始正常商贸往来,路榆郴就闲了下来,冬日寒冷刺骨,他每日都陪着阮怀陵在宅子里,有什么事务都是戴莫舒把需处理的批文带到宅子里给路榆郴处理,闲适得很。
      这样过了几日,阮怀陵却呆不下去了。
      “路榆郴,我实在受不了了……”阮怀陵坐在软榻上,一脸控诉的看向对面的路榆郴。
      经过被下药那一次的初次经历,路榆郴终于开了荤,好不容易这几日闲适,他把阮怀陵里里外外都吃了个遍,心里极为满足。
      此时被阮怀陵控诉着,竟有点微微的心虚。
      “阿陵,这不能怪我,是你太诱人了,我怎能忍得住。”路榆郴咽了一下口水,阮怀陵此时眼里泛着水光,满脸春色,看着就让人想咬。
      阮怀陵一噎,脸上泛起粉色,“总之,之后几天你就去书房睡吧,我去找曾外公了玩了,不跟你说了,哼~”
      说罢就从软榻上起来,赶紧打开门跑了出去。
      路榆郴喝着热茶,却丝毫不慌,睡书房,不存在的。
      他笑了笑,也起身去处理公务,有些事还是得亲自去办,之前戴莫舒收到书信,织锦楼接到了一个大单,需得他去决策。
      织锦楼便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这个组织神秘莫测,无人知道背后的领头人是谁,只知有需求直接到京城城西的一栋简陋的宅子前,在门口的石狮头顶的凹槽处放一截桃枝,第二日再去桃枝不见了,便意味着织锦楼接了任务。
      会有人主动去找到需求者,替他们做那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
      他们不知织锦楼是凭什么要求来接任务,就凭一支桃枝?
      只是没有人敢去质疑,也查不到织锦楼的具体信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又恨又怕。
      没有人会发现,做尽亏心事的人去放桃枝,没有一个被接受,第二日还是在原处原封不动。
      那些人不知道,过不久,自己便是刀下亡魂,就算有人知道是织锦楼所为,也无可奈何,因为并不知道谁是需求者。
      ~
      阮怀陵出来后,感受到外面的寒风,身体微微发抖,这也太冷了!
      他拉紧狐裘披风,把兜帽戴上,整个人像一个白团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径直向袁氏医馆走去。
      路榆郴派来专门保护他的下属阿鲁兢兢业业跟着,跟着阮怀陵进了袁氏医馆。
      “曾外公,我来找你啦!”阮怀陵看到袁丛古,高兴的说道。
      袁丛古正在替人诊脉,看到阮怀陵也是一脸高兴,他让小徒弟带着病人去拿药,就站起来拉着阮怀陵走到内室。
      而其他排队等着看病的人,只知道袁丛古前段时间多了两个曾外孙,其中一个就是那日来找神医看病的年轻男子,这个却一直未曾见过。
      却不知竟长得如此俊俏,一时间,医馆里说话声络绎不绝,都在讨论阮怀陵。
      袁丛古慈爱道:“阿陵怎么到老头子这医馆来了,这么冷的天,榆郴舍得你出来?”
      阮怀陵脸一红,“都在家里待了好几天啦,想出来逛逛,一直待着不出门,骨头都软了。”
      “再说,好几天没看见曾外公,我也想您了。”
      袁丛古哈哈笑道:“还是阿陵嘴甜,总会说话让老头子开心。”
      “嘻嘻,我来这里,还打扰到曾外公看病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不在这里添乱。”阮怀陵刚才没多想,现在想起他过来这里,会打扰到曾外公看病,遂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的,我那几个徒弟医术也是不错的,没我在不影响,老头子高兴的时候去坐诊,那些人知道我的规矩,不妨事。”袁丛古捋了一下胡子,随意道。
      说是如此,阮怀陵还是觉得打扰到了,便帮着袁丛古干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袁丛古阻止不了,便随他去了。
      阮怀陵清理着药材柜上的一些残渣和灰尘,时不时有人看过来,他早已习惯这种视线,没有什么恶意,便顾着做自己的事情。
      阿鲁恶狠狠地看向那些人,竟敢明目张胆地看小公子,他要替庄主好好护着,不让人窥视。
      众人看到这个人高马大的大汉盯着他们,眼神凶恶,被他的眼神吓到,赶紧转移视线。
      此时,医馆外面吵吵嚷嚷的来了十来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褐色华丽衣袍的男子,身形高壮微胖,站在那里显得极不好惹,身后跟着的几人也是一脸凶煞。
      为首那人开口问道:“谁是袁神医?”
      “这是谁啊?来者不善啊!”排队看病中的一人小声说道。
      旁边有人回道:“他是咱们这黔城首屈一指的显贵高家的大少爷高叙清,听说这位大少爷刚从外面回来,手段了得,在家里地位很高,极不好惹,不知他一来就找袁神医,是不是袁神医得罪了他。”
      人群里窸窸窣窣的,有人大胆说道:“坐在前面诊脉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袁神医。”
      高叙清听闻,就朝袁丛古走来,他倨傲道:“你就是袁神医?”
      袁丛古抬头望去,一脸不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打扰到老头子我看病了。”
      高叙清脸上微怒,本想发火却忍下了,“袁神医,家母近日连连噩梦,整日睡得不安稳,想请您去给看一下,报酬丰厚,自是不会亏待您的。”
      他说完,便恢复高人一等的姿态,仿佛让袁丛古去看病,是给他面子一样。
      “呵,这黔城谁不知我老头子规矩,想要看病直接来袁氏医馆,我从不上门诊治。”袁丛古一眼就看透,眼前这人虽富贵倨傲,内里却自视甚高,唯我独大,如此作态,实在让人讨厌。
      “我好心请你上门诊治,你却如此不知好歹,看来只能动粗了。”高叙清挥手,“来人,将袁神医请到府上,为我母亲治病。”
      身后几人听闻立马上前,准备强行将袁丛古带走。
      阮怀陵快步走到袁丛古身边,看向高叙清,一脸生气,“你家人生病可带来医馆瞧,凭什么强行抓人。”
      高叙清看到阮怀陵的模样,眉眼精致,容貌惊人,一脸纯挚地看着他,声音还如此清越动听,顿时觉得心扑通扑通的,“敢问小公子贵姓,家在何处,如今可有婚配。”
      他咽了咽口水,一脸迷恋:“我叫高叙清,家在城南,那座最大的府邸就是我家,我是家中长子,但我还未娶妻,家中也无妾室,小公子可否嫁我,我一定对你好。”
      刚才还一脸倨傲的人现在露出此种表情,说的话也全无刚才要强行抓人的气势,着实让众人都未料到。
      阮怀陵也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袁丛古倒是先反应过来,他将阮怀陵拉到身后,开口说道:“怕是要让高少爷失望了,我家孩子已婚配,也有了家室。”
      “什么?怎么可能?”高叙清震惊加失望,“小公子看起来年纪尚小,怎么就成家了?”
      阮怀陵反应过来,尴尬的同时,看到高叙清的表情又想笑,便应道:“是的,这位高少爷,我已经成家了,承蒙错爱。”
      高叙清有种心被扎的感觉,他这么多年头一次心动就遭此噩耗,连此次来请人给家母看病的目的都忘了,不管身后几人,直接伤心的转身走了,全无刚才倨傲逼人的气势。
      他身后那气势汹汹的几人也赶紧追出去,顾不上再去抓什么神医了。
      等高叙清都走没影了,周围的人才开始说话。
      “这高少爷莫不是断袖?”其中一人说道。
      又有人应道:“原以为袁神医会被高少爷带走,没想到他竟看上了小公子呀!”
      “我这还是头一遭看到断袖之癖的人嘞!”
      众人叽叽喳喳的交谈,袁丛古大声说道:“要不要看病,不看都给我出去。”
      听到这一声,都知道袁神医生气了,赶紧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等着看病,但时不时还会有小声说话的人。
      袁丛古感叹,难不成我老头子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刚才这个姓高的确实不按常理说话啊!
      他对阮怀陵说:“阿陵,你先回去吧,也快到了关门的时辰。”
      阮怀陵笑笑,“行的,那我先回去了,等会儿曾外公过来吃晚膳啊,我和路榆郴等着您。”
      “好,好,好,等老头子我忙完过来啊!”
      阮怀陵把刚才未整理的收拾好了,才跟袁丛古挥手告别,他着实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有这种事情,想想也觉得好笑,哪有人会刚见到就向人家求亲的,不把人吓跑都算好了。
      这一日,黔城的人都知道了高家大少爷竟是个断袖,第一次见面就向人家公子求亲,他才刚回黔城,就让自己名满黔城,足以证明百姓的口口相传多厉害。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这么久未更新,实在感到抱歉,实在是现实里总归不如自己所愿,之前断了很久,没有心思顾及到,一度想放弃这篇文,但最近来看,自己既已将他们写出来了,就不能断在这里,所以我会慢慢地将这篇写完,最近修了一下前面的错字,现在才来更新,收藏我文的两个小可爱,不好意思,如果有幸你们能看到更新,希望你们能指出我的不足之处呀,也谢谢能看到文的小可爱们。。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