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一百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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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芥川龙之介之间的孽缘太多，即使我努力想要和芥川找话题聊两句嘴里吐出来的话还是带着刺。
他不是愚笨之人，在发觉到我的打趣后不再言语只是将攻击加倍奉还，就这么走到首领门口前我们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几乎都是对方造成的。
芥川龙之介被鬈发所围绕的面容看起来苍白无力到像下一秒就要在ICU长眠的人，却拥有让所有敌人闻之退却的能力。
放松下来的面容足够吹起微风他反而长久的皱起眉眼让周围充斥着孤僻和狠鸷，这样浑身都是反派的标配的人，在我的记忆里反而往往都向着阳光走了一两步。
毕竟如同他的模样，他是那种‘黑白分明’的人，就算蒙着头一意孤行走向暗处也会被不知名的光束按着转向背对着的光芒。
站在门前我们相继停手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我率先推开门。
首领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繁琐华丽的小裙子，冲着身旁的金发小撒娇：“爱丽丝酱~你穿给我看的话，我死而无憾了。”
“林太郎是大笨蛋！”被叫做‘爱丽丝’的小女孩鼓起嘴巴不情愿地撇开脸。
我早已司空见惯，都是小问题，我早就知道首领有些特殊爱好但还没直面过，这一定是错觉。
“碰——”
我关上门再次打开了一次，场景还是没变，两个人姿势都没换地望向了我。
“打扰了。”
我确认这道德败坏的场景当机立断鞠躬关门扭头拉着芥川就走可谓是一气呵成，这就是培养出太宰治的老狐狸吗？
我一脸凝重：“芥川，听我的，别开门，这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承受的颜色。”
我决定给首领一些时间整理仪态，顺便和芥川继续友好交流一下：“不然我就猛击你的膝盖，让你只能用‘叶问’同款姿势上厕所。”
说完我瞬间叩门，擦着我脸闪过的罗生门残影般消失，三见首领时他终于恢复了正常。我如同往常报告完了任务，首领没有给我普通的退场方式。
首领叫住我：“这次的敌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他问的太直接，我又不能说这次的敌人特别的菜，我挑了一点最突出的向他报告：“看样子很有家族荣誉感，标志都挂在身前，看起来蛮傻的。”他像是还等我继续说，我没得可说了，再说只能人身攻击了。
我只得匆忙点头告诉他就是这些并无其它想法。
首领嘴角的笑意加深，他说我叫的太见外了，可以直呼他的姓氏亲密一些。
我沉默，提醒到：“boss，我已经过了12岁很久了。”
他看我说鬼话婉拒问我：“你还记得我提到过的三大原则吗？”
他的笑容充斥着虚假的慈爱，我直视他笑眯眯的双眼，除非首领愿意表露出来不然凭他对表情的掌控力我什么都看不出。
首领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爱丽丝安静地趴在桌旁在纸上涂鸦，他冲芥川颌首微笑：“芥川君麻烦你来复述一遍。”
“是，森先生。”
连芥川他都看出来了吗，我该死的脑子忘记了首领名字的这个事情，他平时哪里会叫森先生，都与我一样喊‘boss’的。
或许因为芥川龙之介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子，所以就算他头破血流，最后他都会幸福。
芥川继续说着：“第一原则：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第二：不可背离组织。以及最后：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以上原则重要度从上到下依次递减。”
“芥川和兰花的关系真好啊。”我猜森首领想说的是‘真狡猾’，“兰花，这次你要好好记牢。”
我低头半跪：“是，森大人，我谨记于心。”
森首领伸手抚摸身旁女孩柔顺的长发，金色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像是他抓住了流萤，爱丽丝抬头时眼眸顿时有了光她朝着我的方向微笑，首领开口：“爱丽丝酱有东西要送给兰花呢，是吧，爱丽丝酱？”
“是呢。”爱丽丝小跑到我面前，我接过她递给我的画，她露出蜜糖般甜腻的笑容，“我很喜欢兰花姐姐哦，要好好保留我的礼物，常常来找我玩呀。”
“好的，爱丽丝小姐。”目送对方回到座位后我站起身，森先生若无其事地和爱丽丝说气话示意我可以走了，我撵着画纸，我的拇指触碰到冰凉的指环我瞬间清醒，“属下告退了。”
我比芥川先走一步，结束所有事情后最重要的就是把糊在皮肤上的血迹洗干净，我坐上车才有机会仔细观察这幅画。
和送画的人一般，画里满是红色，从当时桌面上拦腰折断的红色蜡笔也能看出爱丽丝对红色的喜爱。爱丽丝或许师承毕加索，画的颇为抽象，这团红线既像火焰又像是绽放的彼岸花，我私心认为最像猫咪爱不释手的毛线团。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我折起画打算回家找个猫咪翻不到的地方塞好。
我从来都是跟着别人的思想在行动，我不需要自己的思考，我不想拥有太过深邃的思想，一旦真的思索起什么失去的反而会更多也说不定，森首领若是想要什么便拿去吧。
就连我这条命，我的死亡都不能威胁到谁，他想要什么我统统都不在乎。
到家后我先给两只猫咪准备好了晚饭，只是开个罐头染不上血的铁锈味，新来的黑猫乖巧地咽下了食物，连阿齐都没有抱怨的吃了起来。
我拿好洗漱用品，看到玄关上还未拆封的小黄鸭，我迟疑了一下就拿了起来。
我没把之前的浴缸拆掉，我一百世之前也从未有过厌水的毛病，就算我第一世淹过水，但我一个北欧硬汉，能和俄罗斯棕熊1v1到天明，区区溺水不能带给我称得上阴影的问题。
不断重复自己这几年的人生，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老妖怪还是愣头青。
要说我阅历足够，其实我依旧傻得够呛，一百世都用在恋爱上，事业上没有突出的贡献，胸无大志从未想过往上爬；说我还是当初那个愣头青，我却连怎么流泪都忘记了，那些本以为会记一辈子的人连名字都忘得干脆，横冲直撞的勇气都流逝的差不多。
我中二时曾经想着我就是自带圣光散发着我要拯救你的天使级别人物，比如某些罗曼蒂克小说里吸血鬼注定的那个抑制他渴望的血祭新娘，灵魂伴侣之间的相互吸引……
我不怕时间长，我铁定能找到我对的人，我也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可惜，我太菜了。
我也没完全在乱想，我发现我身边的人都有了命中注定的英雄、指引者或者宿敌、伙伴。
很多关系看似恶劣，例如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看着永远敌对的两个人，他们嫌恶彼此，像是对方死了会站在墓前唾弃对方，但当他们真的某一个人出事，不管是机缘巧合还是真的在乎总是由另一个人救下。
‘双黑’的战绩不是做假的，他们两人在战场上比肩时，他们完美的契合将胜过一切，我之前从来没想过有什么能让人想到‘无解’两个字，但他们就好像是真的最佳搭档，厌恶是真的默契也是真的。
我最后反倒迷失了自我，我对谁来说都不是必要的存在，我的家人也没找寻过我，最可悲的连恨我的人都不曾有过。
幸好我不为此难过，实际上，我很少有‘难过’‘伤心’‘悲伤’类似的情绪。
我冲掉身上的痕迹躺到温热的水中，被温热包裹住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缩，我的身体和神经记住了恐惧的感觉。
我不愿感受片刻的懦弱，弱小的感觉会让我生理性地感受到窒息，所以我逃避着‘水’的存在，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也变成了这样的胆小鬼啊，浴缸里的小黄鸭因为我抬手的动作晃晃悠悠踩着水波飘到我面前。
我戳着它撅起的橙色嘴巴，体内涌起的躁动逐渐平复，脑海里再次想起的是最后在我身旁那些无言浮动的水母群。
真想再看一眼，那让我无法忘记的场景。
我出去后两只猫咪都不知跑到了哪里，早已深夜，阿齐的来无影去无踪或许带动了新伙伴，它们躲在哪里睡觉了吧。
我打开天台的窗户，点起一根烟，零星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烟雾逐渐在我眼前弥漫，今天的天空一片寂静没有星星的存在。
……
我的上司是一个超会抓镜头，乍一看气场两米八的猛男，他打架时偶尔会小小的黑黑的粘在墙上，我从未想过他会粘在我天台的扶手上。
我手中只吸了两口的烟掉在了瓷砖上，中原中也扶着帽子对我恣意地笑了起来：“说好晚上一起喝酒的。”
这一刻，他明艳的色彩遮住了空中唯一的月亮，身后吹动的碎发是划破长空的耀眼银河，于是那双钴蓝的眸子眨眼间成了落在我面前的流星。
中也前辈用他的魔法双手将我落地的香烟扔到了屋里的垃圾桶内，我左手握拳放在唇前轻咳：“看来今晚的星星亮起了，中也前辈你不是有别的任务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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