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着迷》叶见秋

8、第 8 章

　　许宁和连续几天都在郊区考察公司生产线的选址。
　　在综合考虑后，他确定了几个性价比很高的地块。
　　快速赶回公司，召集相关部门进行商讨。

　　钟又义等人听完许宁和的计划后，集体目瞪口呆。
　　“许总，您的意思是我们要买地块建属于自己的大楼？”
　　许宁和颔首。

　　钟又义站起来，“不能就租几层楼？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扩大规模？”
　　许宁和打开演示文稿，“这两者同时进行。会租用厂房开设生产线，准备研发产品。同时会在郊区建厂。厂房建成后，把生产线搬过去。我知道你们担心打不开市场，现在投入这么大，最后全打水漂。”
　　说到这里，他停下，看着脸上呈现各种担忧的员工，掷地有声，“这是我要担心的事，你们的工资不会少。”

　　其他人面面相觑，听出老板语气里的坚定，不敢说话。
　　钟又义焦急又担心，“这个风险肯定是你承担。我想着要不一开始步子迈小点？我们稳中求进？建大楼先放一放？”

　　许宁和摇头，神情严肃，“既然决定做这件事，一开始要以最大最快的速度占领市场。如果一点点慢慢来，这个过程会消耗掉大家的热情，最后很可能温水煮青蛙。另外从长远考虑，建大楼比租赁更划算。”

　　钟又义再次见识到了当初创业的那个许宁和，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作风迅速推进。
　　这跟许宁和平时看似温和又内敛的性格很不一样。
　　在重要节点上，他看似激进冒险，实则心思缜密。

　　钟又义没再多问，收起脸上的担忧，正声，“好！那我们就从零开始！不管以后怎么样，如果有一栋楼上面刻着我们公司的名字，这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现场的热血被点燃，大家的眼神里充满着渴望、欲望、振奋以及憧憬。

　　许宁和看着台下，“谢谢大家。在这间公司，付出就会有回报。不管这件事是否成功，大家的待遇会优先保证。”

　　接着许宁和布置了各个部门要做的事，从工业用地申请、公司大楼的设计方案、施工时间以及正式搬迁时间计划表等。

　　未来几年，他们会建一栋属于自己的大楼，同时确立目标：让公司成为国内叫得上名的生物公司。

　　开完会，钟又义脑袋里有千万个问题，一直到了许宁和办公室，关上门，他才敢问，“老大，一下投入这么大，资金会不会有问题？需不需要找人融资？比如找天使投资人？”

　　许宁和走到办公椅上坐下，打开电脑，“计算过资金投入，目前公司账面上的资金够用。”
　　只是他要舍弃最近几年的盈利。

　　钟又义大步上前，走到办公室旁，看着对面的许宁和，“如果这件事不成功，你会成为穷光蛋？！会比我更穷！你不害怕？”
　　许宁和淡淡开口，“五年前，这间公司从零开始建立的。到时候就算变成零，也无所谓。”

　　钟又义急得跺脚，“怎么可能无所谓？！你吃过山珍海味还吃得下粗茶淡饭？”
　　许宁和抬头看了钟又义一眼，“能活着就行。”

　　钟又义咬牙，“我怎么感觉你开公司就跟玩游戏一样？！就算这局死了，你也可以马上跳起来下一局。”
　　许宁和平静地说，“差不多。”

　　钟又义两眼一闭，差点倒地，恨不得掐人中，“你这玩的也太大了！你家里人能支持？”
　　许宁和：“开公司的钱是我自己赚的。去工作，如果我们能成功，你应该可以财务自由。”

　　钟又义像失聪了一样，不停眨眼，张大嘴，“你说什么？”
　　许宁和看着电脑屏幕，“如果我们成功了，到时候会进行融资上市。你作为创始人之一会分到股票。这条路要是顺利，你应该可以财务自由。就算不上市，你每年也会有分红。”

　　钟又义像个傻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脑袋里就盘旋着“创始人之一”这几个字。
　　就在他想着以后财务自由了怎么花钱时，又听到，“如果失败，你会丢掉工作。”

　　钟又义一秒清醒，“比起丢工作，我还是更愿意冒险实现财务自由。但是你说的‘创始人之一’，我好像不太符合。”

　　许宁和正在看一份资料，没时间多解释，只说，“我说符合就符合。”
　　钟又义乐开花，“有许总这句话就行！那我去工作了！”

　　许宁和：“最近会很忙，要是忙不过来，就再招个助理。”
　　钟又义一脸坚决，“不用！我多加班就是了！尽量减少开支，为我的财务自由添砖加瓦！”
　　说完迅速转身离开。

　　许宁和看完一份资料，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拿过手机，滑到树洞软件，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

　　***

　　李幼韵最近忙疯了，项目进行到了关键期，部门的同事每天除了吃饭，连之前上班偶尔闲聊的功夫都没了。

　　每位同事的脸上都挂着“没事别惹我”的同款严肃表情。
　　只听见键盘噼里啪啦，像带着发泄的声音。

　　李幼韵在心里盘算着请假的事，下个星期她要去面试。
　　虽然之前已经跟同事和领导报备了，但是目前大家都在咬紧牙关忙碌，这种时候少一名员工，其他同事的工作肯定会增加。

　　她一直在找时机说具体的请假时间，但是就连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闷头扒饭。
　　一直到了周六晚上，李幼韵运行完一个程序，确认没问题后，去了经理办公室。

　　李幼韵站在梁冶办公室，等着他看完程序的反馈。

　　梁冶检查后，“很好，没问题。”
　　李幼韵点头，踌躇开口，“梁经理，我之前跟您提过请假的事。现在确定时间了，我需要下周一、周二两天回家一趟。想用之前调休的假期，不知道可不可以？”

　　梁冶沉思了会抬头，“你这部分工作完成了，也加班了，符合我之前说的规定。你写调休申请，我给你签字。”
　　李幼韵微笑抿唇，“谢谢经理。我会按时回来上班。”
　　说完准备转身出去，又听见梁冶说，“李幼韵，你来我们这里两个月了，我一直没对你的工作做出过评价。”

　　李幼韵赶忙停止脚步，转身，看向梁冶，紧张地等着他的评价。

　　梁冶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去部门同事面前再说。”
　　李幼韵双手握拳，低着头，惴惴不安地跟在梁冶身后走到部门所在办公区。

　　梁冶拍了两下手，“大家暂停一下。李幼韵下周一、周二请假两天。她负责的数据库代码写完了，我检查了，没有问题。她周日加班过，调休是合理的。虽然她是新人，但是我交代的任务，她都高效率高质量地完成了。工作态度和能力都很出色。公司规定的三个月试用期可以提前结束。”
　　接着看向李幼韵，“下周回来上班，写转正申请，我给你签字，你交到人资盖章。”

　　李幼韵顿感意外，有点不知所措，碍于场合，很快抹去脸上的讶色，笑着点头，“谢谢经理。”

　　同事们没有表现出惊讶，待经理走后，才开始议论。

　　“能让咱们经理这么夸奖的人不多啊！”
　　“是啊！梁经理很严格，什么都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我还没听说两个月就可以转正。”
　　“有些人需要延后转正，四个月转正都是很正常的事。我们都是三个月才转正吧？”
　　“李幼韵，以后我要抱你大腿！”
　　“……”

　　蒋颂一直没出声，过了会，议论声小些后，才说，“幼韵，安心休假。公司要是有什么急事，我跟你说。”
　　李幼韵点头，“谢谢。”
　　坐在工位上，低着头，百感交集。
　　她没想到一向严肃的经理会这么夸赞她，也没想到一直担心的问题被这么温和的解决，更没想到会提前转正。
　　试用期工资只有转正后的80%。
　　提前转正意味着同样的工作时间，工资更高。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遇到这样的集体是很幸运的事。
　　她很感激。

　　***

　　晚上十点，打卡下班。
　　李幼韵在路边买了袋小叶板栗。
　　回到家，在书桌前准备好复试需要的各种资料。
　　考虑到复试地点离她住的地方有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她决定在考点附近订酒店，这样方便休息。

　　处理好这些事后，才放松下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剥开板栗硬壳，细细咀嚼，感受糯甜馥郁的淀粉香甜气息。
　　连续吃了几颗后，身心无限满足，打开树洞，查看消息。

　　遇到她能开解的问题会详细回复。
　　很棘手的问题，她会很谨慎。

　　查看到第五个，看到“某某”发来的消息：【之前说的冒险正式开始了，没有回头路可走。担心跟着我一起努力了很久的人最后会失去工作。这件事很困扰。】

　　李幼韵掂量了一下，打字：【既然有这种担忧，说明你其实考虑过就算冒险失败，你会怎么对待跟你一起努力的人。如果一直有这种担心，未尝不是好事，至少可以提醒你身上的责任，做决定的时候会更冷静。记得有句话是“当你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会合力助你实现愿望”。祝你好运。】

　　正在办公的许宁和听到手机铃声，径直打开树洞，看完后，打字，【谢谢。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请问你有亲身经历吗？或者体会到“宇宙合力”是种什么感受？想借鉴一下。】

　　李幼韵放了一颗板栗仁进嘴里，想了想，【现在正在体验，还没到实现愿望这步，下周可能会出结果。如果愿望实现了，我会告诉你我的感受，不过仅供参考。】
　　最近在公司，还有在考试论坛得到的帮助让她感觉到了“宇宙合力”。

　　许宁和松开鼠标，快速打字，【好。麻烦告知我结果。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力量，但是愿意开树洞开解陌生人的人理应得到想要的一切。望你能得到老天的庇佑。祝好。】

　　李幼韵：【谢谢。晚安。】
　　许宁和：【晚安。】

　　看着手机聊天框，许宁和突然有种被振奋的感觉。
　　树洞也在努力追寻，并且快要取得结果。
　　他甚至有种自己等待结果的兴奋。
　　有种他跟树洞产生了连接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