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今天让他们臣服了吗？[西幻]》总有一天不咕咕

11、第十一章

　　收起塞西尔府邸的旗帜，马车选了足够朴素的一辆，果然他们的出行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以为只是管家出来办事。

　　全程潘兰兰都在留神关注周围的情况，诺里斯安静坐在铺有昂贵柔软的垫子上，一双眸子却是在她身上，似乎觉得她瞧着很有趣，她观察外面多久他就看了她有多久。

　　等到马车缓缓停下，潘兰兰收回放在外头的注意力，转头时他也恰好移开了视线，她率先下了马车后走到一旁，一边留神周围一边望着眼前高高耸立的白色石塔，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卡利姆国帝都内最好的观星塔。

　　塔门外的骑士看到来者后纷纷瞪大双眼，错愣中带着难掩的惊艳，她给其中一位骑士看过一眼塞西尔家族的徽章后，对方堪堪回神，带着一脸还没从美貌中清醒的恍惚跑进去。很快他又匆匆赶出来，相当恭敬向诺里斯行一个礼，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诺里斯侧过身对她说：“我不会进去太久，你就在这里等我。”

　　潘兰兰原本就打算一直在门外等着他，所以当即答应下来。

　　他这才走进了观星塔，大门在他进去后缓缓闭上，在看不到他的身影后，骑士们从个个分外挺直腰板的认真严肃状态中松懈下来，用眼神与其他人交流自己的惊叹。

　　无视他们私下的小动作，她和车夫说了一声后就在门外等着，随着天色黑下来，不断有几个占星师从家中赶过来，看到她时半是惊讶半是好奇，但匆匆瞥过一眼就进去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急色。

　　“…今夜会有异象出现这消息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昨夜我观测过星象，根本没有一点预兆。”

　　“走走，我倒要看是不是有谁在故意耍我们。”

　　根据从她面前走过的占星师们的对话，她大概明白他们急急忙忙赶过来是为什么了，难道他也是从信上知道会有异象才会特地赶到这里便于观察？

　　她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以他的能力用不着提醒，在昨天观星就应该会发现了，或许还有其他的缘由。

　　尽管诺里斯说他会很快出来，潘兰兰还是做好了需要站到深夜的准备，他在占星上的专注和认真常常会让他忘却时间，经常似乎是一回神就是很晚了。

　　但这次她猜测错了，仅站了两个钟头，他竟真的出现在门口，虽然身后还簇拥着一群占星师。

　　占星师们神情十分激动，但又诡异安静跟在他的身后，当他走下石阶时原本也想跟下来，又想起什么般连忙缩回脚克制住自己，其中一个占星师忍不住说：“诺里斯先生，有空的话请您一定要再来！”

　　他的话顿时引起其他占星师的热烈响应，不断有人开口说话，一下子平常显得冷清的观星塔门前热闹得跟集市似的，把看惯了这群占星师高冷模样的骑士们吓得又是瞪大眼睛。

　　诺里斯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坐上马车把所有人的声音都关在车厢外，马车迅速又平稳行驶在道路上。

　　潘兰兰发现马车开向了与塞西尔府邸相反的方向，刚要皱眉问车夫是怎么回事，看穿她的疑惑的诺里斯平静说：“接下来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她便再次坐回去，内心的疑惑却不减反增，诺里斯上车前没有吩咐过任何话，车夫这么熟练说明他很多次有相似的经历。但将近四个月的日夜陪伴下来，他有没有出门她非常清楚，除非是她来之前他经常在夜晚出门？

　　心思千回百转，表面上她依旧保持冷静。

　　最后马车在一片草坪坡上停下，诺里斯一言不发走到草坪坡的最高处坐下，以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微扬起下巴，专注望着头顶辽阔美丽的星空。

　　潘兰兰在他身后站定，突然眸色一冷，朝一个方向沉声道：“是谁？！”

　　一声想克制但压不住的抽气声在暗色中响起。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诺里斯先生…”怯怯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紧张局促从草坪上站起来，潘兰兰才看到是一位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小女孩，身形瘦小得可怜，看似才十二岁左右。

　　“她没关系。”诺里斯显然认得这个小女孩，对潘兰兰说了后朝小女孩说，“你过来吧。”

　　小女孩有些迟疑，在她收起迫人的威压后战战兢兢靠了过来。

　　小女孩十分拘束地在诺里斯的许可下离了一小段距离坐下，不敢抬头去看他也不敢往潘兰兰那边瞧，视线相当规矩地落在星光下只有淡淡廓落的野草上。

　　“带来了吗？”诺里斯问。

　　小女孩连忙点头回应，把怀里抱着的本子小心递给了他，本子上有着被翻阅过很多次的痕迹，虽然有些老旧但干净整洁，很显然它的主人对它很珍惜。

　　潘兰兰将魔石灯从马车内取来放在他身边，刚刚正好的亮度让他能更加容易翻阅本子上的内容，以她的视角能看到半面内容，孩子稚嫩的笔迹掩不住她的认真努力，她的警惕心也在看到它时才总算消融。

　　出于个人原因，她并不认为这么认真做笔记的小女孩会对诺里斯产生什么危险。

　　过了大概五分钟，诺里斯把笔记翻到了头，对面的小女孩非常紧张揪着自己的手，忐忑不安等着他的评语，他微微点头：“还不错。”

　　闻言她双眼顿时一亮，全身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你的基础学得差不多，只要实际运用一次，你会有全新的体悟。”

　　小女孩乖巧点头，脸上不自觉绽放出笑容，让从出现起就有些灰暗的眉眼染上了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活泼。

　　“诺里斯先生，您可以再教我怎么观察星象吗？”小女孩鼓起勇气说，但声音越来越小，“我、我知道您不应该为我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但如果您有空…”

　　尽管没有抬起头来，小女孩充满希冀的语气让人难以狠下心来拒绝，也能轻易想得到她是什么表情。

　　诺里斯却是神色毫无所动，直接拒绝：“观测星象对你来说太早，不适合。”

　　“…对、对不起……”她小声而又抱歉说着，尽管很想掩饰，一下子垮下去的肩膀清晰传达出了她的失望与低落。

　　诺里斯微微一顿，稍作思考后决定安抚一下这个孩子：“观察星象需要一定的魔法基础，等到你学会了最基础的占星术，才算是占星术的初学者。”

　　小女孩惊讶中带着一分怯怯地抬头了，目光还是很克制地放在诺里斯的脖子以下位置，回味过来他的意思后她有短暂的沉默，很快就乖乖点头，却没有潘兰兰想象中那么欣喜。

　　“在看书时有什么问题不懂？”

　　小女孩绞着手指，犹豫着问出口：“如果人死了的话，命星会变成流星消失吗？”

　　即使是外行人的潘兰兰也听出了小女孩的问题并不“专业”，但比起是出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天生会有的好奇心，从小女孩的表情上看，更像是怀着什么沉重情感。

　　“每个生灵都和命星共存亡，一旦生灵死去，所对应的命星会消失，找不到痕迹。流星是一种自然景象，与命星不一样。”诺里斯淡声解释。

　　小女孩脸色一点点变白，紧咬住嘴唇，就在她以为会哭时只是吸了一口气后就振作起来，向他请教真正遇到的占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