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恨》暮复

10、第 10 章

　　正值夜晚，风尘仆仆的，陆午也懒得用洁尘术，能不浪费法力就不浪费，就近来到星华湖，四处无人，脱下衣衫就往湖里沉，现在是初秋，水温有些凉，使人安静，想多泡会儿，岸上就传来声音……

　　“红未，这些杏子酸甜可口，你怎么发现回声崖有杏树的。”说话的是秦申，秦申的声音有少年郎的轻快与磁性，即使多年过去，声音依旧，人却已到中年，但勤加修炼，而且功法特殊，状态保持一直在青年，用麻花抹额把凌乱的头发绑了个马尾，显得更加年轻了一点。

　　红未说：“我们狐族也会攀岩走壁的，这是小白发现的，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先生应该回来了吧，这些都拿来孝敬先生的，你别多吃了。”

　　秦申哈哈笑了声，说：“我这不是帮师兄尝尝味儿吗。”

　　“诶，前面是星华湖，你先回去，我去泡泡再回去。”师兄要回来了，前些天收到传讯，算日子也快了，怎么也不能这么灰头土脸的见人啊，人要衣装嘛，不过按师兄那万年黑衣服的审美，穿的再花枝招展，也是徒劳。

　　吐槽归吐槽，澡也还是要泡的。

　　“行吧，我先走了。”

　　陆午还在水底，听着他们的话，对秦申也要泡澡并不在意，有道是“道本无相，无色无我”，或许还能吓他一吓。

　　听着水声，秦申是已经下到水里了，畅快的游泳，仰泳蝴蝶泳，陆午觉得他太吵，浮出水面，“师弟，不要吵。”陆午曾经答应秦申唤他的字，但总是无法唤出口……

　　“……啊？”秦申来不及辨别，立即上岸，穿好衣服。

　　看着秦申这般失措的往岸上赶，陆午反省，“师弟，莫怕，是我。”说完走到秦申的后面，解释。

　　秦申被吓了个踉跄，往前一扑，陆午往前一步单膝蹲下，搭着秦申的肩膀，“师弟。”秦申回头，看着陆午突然凑近的脸庞，突然想起，曾经有个盲人，也曾月下在水中洗澡，也曾离自己这么近，秦申有片刻的失神，不自禁伸手想要拂过陆午的脸颊……

　　抓过秦申的手腕，陆午觉得秦申不对劲，喊道：“师弟，醒醒。”抓着手腕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嘶，嗯？师兄？你……你捏疼我了。”想让他松手，但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他希望陆午能一直牵着他的手。

　　闻言，陆午放手，秦申心中有些失落，偷瞟师兄，药丸，师兄没穿上衣，不着痕迹摸摸鼻子，确定没鼻血才急急的起身，但因为陆午就在他面前，顶着没有防备的陆午，两人竟然掉进湖里了……

　　“……”秦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并灌了两口湖水，陆午一着不慎，也被灌了湖水，湖水里，秦申睁眼，看到湖水深处有个光点，再细看，陆午已经提着他游出水面，岸边上秦申躺平，喘了口气后说:“师兄，这湖有古怪，我刚刚看到湖底在发亮。”

　　陆午蹙眉，可是这么久了，他从没有发现湖底有古怪，“你等等，我去看看。”不由分说的就返回湖里，越往下光线越暗，但一直看不到秦申说的光点。

　　原路返回，“没有看到你说的光点。”

　　“怎么可能，我和你去看。”秦申相信自己没看错，但师兄却看不到，真的有问题。

　　怕秦申筑基的修为无法屏息太久，给遂给秦申为了颗避水丹药，两人一起下水。

　　“师兄，光点在湖底右边”

　　“……”根本看不到光点，有蹊跷，“师弟，我看不见光点，按你说的方向，我们到湖底的右边。”

　　“好。”两人向湖底右侧游去。

　　秦申越往下游越觉得喘不过气，怕分陆午的心，就一直憋着不说，直到透不过气了，两眼一抹黑，隐约的看见陆午凑近，给他渡灵力，或许是脑子混乱，或许是缺氧所致，秦申的唇瓣贴过陆午的唇瓣，随后便是激烈的抢夺陆午的氧气，陆午蹙眉，心中惊愣，一着不慎便被攻城略地……

　　呆呆的继续给秦申输送法力，竟然吃了避水丹的秦申窒息，这湖有古怪。半刻钟后秦申才恢复意识，但还不如死了算了，两人唇贴着唇，自己还舌头还在对方口中，只消一咬，这辈子就与说话无缘了。

　　尴尬的偏过头，师兄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放浪了，以后会不会疏远自己……

　　陆午可不管秦申心里的百转千回，拉着秦申就往湖底游，一边拉着手一边给秦申输送灵力，避免秦申扛不住湖底的威压，是的，威压。

　　“还看得到光亮吗？”陆午问。

　　“看……看得到，还在……嗯……右侧。”秦申呐呐道。

　　“嗯。”一直往湖底游，快接近的时候陆午停下了，有结界。伸手触碰结界，欲用神识探索，“嗯。”神识被弹回来了。

　　“回去吧，以后再过来查看。”

　　“嗯，师兄决定就好。”反正自己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为什么自己看得到光点，以前也在这里泡过，怎么没发现光点。

　　陆午也不解，为什么秦申看得到，是不是特定的，明天带陆极来试试，如果是特定的，那是为什么？……或许开明会有答案。

　　两人回到岸上，陆午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

　　见状，秦申道：“师兄，我和红未摘了你喜欢的杏子，你先尝尝。”

　　“你先用法术把衣服的水汽蒸走，不然会受凉。”

　　“好的。”

　　陆午莞尔，拿起一个杏子就往嘴里塞，的确很甜。

　　两人一边吃一边回去。一回去秦申就回到他们一起搭建的小木屋，一头埋进枕头里，消化他跟陆午刚刚意外的亲吻，师兄这是不讨厌还是不在意？

　　陆午先是去看陆极，见陆极有好好修炼，才去看狐族族长，狐族族长白洱前年醒了，因为给自己下的封印咒太强，现在都无法恢复灵力，与长老们商量重新选拔族长。

　　水镜墟大华瀑布周边恢复的很快，一片欣欣向荣，看不出曾经被破坏的迹象。有些狐族看陆午他们建了木房子，有样学样，也建起了木房子，星星点点的。

　　“陆真人，我们也摘了杏子，有时间到我们家坐坐。”一对灰狐尾的夫妇抱着同样灰色的小狐狸，小狐狸还用尾巴跟陆午打招呼。

　　现在谁都知道自己喜欢吃杏子了，有点难为情，微微一笑，“好，有时间就去，灰雨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学习呢？”

　　“我有好好复习真人的讲学。”小灰狐糯糯的声音传来。陆午揉揉小灰狐的脑袋，继续往前走。

　　到了族长的宅邸，扣门，红未听到声音就出来了，给陆午开门，门一开就扑陆午身上，妖族成长缓慢，红未还是以前的少年，个子没有长高多少。“真人离开都不说一声，好想你啊。”

　　“不是没说，是你那天没来。”接受长老们的请求，陆午给狐族小辈当启蒙先生，教的狐族小辈，有修成人形，也有还是兽形的，基本记事的都送来启蒙了。

　　陆午拍拍红未的后脑勺，说“走吧，带我去见你们族长。”

　　“哈哈，跟我来，刚好长老们都在。”红未拉着陆午的手就往屋里走，几个长老与族长都在客厅，有两个面红耳赤，看来之前有过激烈的争吵。

　　红显不在这两人之列，看到外面的陆午，喜笑颜开，道:“陆真人，你来的正好，帮我们分辨一下。”

　　理解红显的用心，希望自己能多参与狐族事物，增加融入感，但是终归不适合，拒绝道:“红长老，贵族内的事，我不便多言，我是人族，而且我是来找族长的。”

　　老族长白洱笑道：“陆真人，令弟的凝元丹已经准备好，稍后给您，麻烦您到偏屋坐一下。”

　　陆午是来交换凝元丹的，陆极现在筋脉通过混元功体的激发药方，已经拓宽了很多，现在是筑基巅峰，不日就可以冲击结丹，狐族的凝元丹对结丹非常有利，在洪荒时期这不算什么，但到了人才凋零的现在就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品，对炼制环境也极其苛刻。

　　…

　　“族长，继任族长的事先放一放，你为什么给陆真人凝元丹，凝元丹结的元丹是次等品，你告诉真人了吗，如果他发现有误，会不会怪罪我们，听说他是九域神君转世，就算现在不怪罪，以后也说不准。”灰尾长老忧心忡忡的问。

　　红显也担心，神族一直不待见妖族，会不会被再次灭族啊，虽然妖族是因为跟巫族拼杀才凋零，庆幸的是巫族已经灭族了。

　　白洱说道:“我跟真人提过，真人不在意。”

　　陆午不是不在意，而是不能等了，自己快140岁了，陆极同龄，已经吃了第三颗丹药了，再不结丹，就要老死了，照顾弟弟，放佛是自己必须要做到的使命，就像自己就是为了陆极而生的一样。

　　“我坚持选拔新族长，明天就举行选拔大会。”白洱坚定的说，因为自己已经老了，而且法力受损严重，无法再回到顶峰。

　　红显叹气，他理解族长的选择，现在短时间族人是感激族长的，可以不介意他的法力弱化，久了呢，大概会人心不稳。

　　“我赞成。”另一白尾长老高举赞成票，所有人都心里清楚，迟退早退，都一样的结果。

　　“好吧，明天召集族人选新的族长。”红显最后同意了，几个长老得出结果，也自行离开，狐族长则去找陆午。

　　陆午等在偏厅，手里幻化出一棵树苗，也是交换条件之一，这棵树苗叫扶桑亚木，是混沌初开第一神木扶桑树的枝桠，想不到在秘境也能找到，是一个有趣的道友所赠，但这只是一株小苗，虽千万年，不见生长。

　　一株小苗，有什么用？

　　陆午盯小苗，沉思良久……

　　白洱过来就看见陆午顶着树苗不放，眼睛亮了几分，看来这就是扶桑亚木。“陆真人，让您久等了。”

　　“没有久等，这是族长你要的。”把扶桑亚木抬起，送到狐族长面前。

　　竟然真的找到了，白洱又惊又喜，接过扶桑亚木，“真人在哪里找到的？”

　　陆午淡淡地道:“在一处峡谷，只找到这一棵，看情况，这亚木已经不会生长了，此物何用？”陆午不打算告知白洱详情

　　“扶桑木，真人应该听过，世间唯一可抗衡所有火种的树木，可除天下邪祟。”

　　“知道。”

　　“……我正巧懂一些炼器，我要打造一柄可以制衡魔族的神兵，这一次狐族大难，不止是狐族式微，也有安乐久了，只会安居一隅，丧失斗志的原因，除了严厉督促，还需要神兵利器。”白洱不想再看到狐族的灾难，巫妖大战最先死的是青丘狐族，白山虎族，弱者是没有资格反对的，想不被欺负，就要发愤图强。

　　“狐族长辛苦了，我的凝元丹呢？”陆午有不祥的预感，但又说不清楚，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狐族长从自己的储物袋拿出一个小红瓶子，递给陆午。

　　接过瓶子，陆午知道，这就是凝元丹，笑道:“谢过，那不叨扰了。”辞过狐族长，陆午回到陆极和秦申建的木房子。

　　房子建在狐族族地外围，木屋子是照着杏花峰样子的建的，只是地基是用木头架空的，还有就是圈了个篱笆院子，屋外没有山壁隔着。种了两棵杏树，一左一右，秦申追求对称，坚持只种两棵。

　　陆午回来先是看到杏树，杏树还没有结果，不知道秦申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杏树反季节开花。

　　陆极还在大华瀑布下修炼，估计晚上才回来，但秦申应该早回来了，怎么不见人？秦申现在也是筑基了，已经辟谷，都到筑基巅峰了，天赋比自己都强，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修炼……

　　陆极用了凝元丹之后，结丹会有雷劫，看来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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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猜得到为什么元徽对秦申的接触毫无感j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