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嗑了，他们是假的》琳一同学

35、第三十五章

　　《舞蹈现场》网上的热度越来越大，节目组索性加更，直接将甄选赛的plus版放了出来，镜头多数集中在舞者背后的练习和采访上面。

　　三个小时后，元刻赛前的采访被某些微博大V单独剪辑出来。
　　标题很犀利：尼金斯基奖史上最年轻的提名舞者元刻说不认识程别和苏时，是真的还是瞧不上，一个眼神就可以看出。

　　程别一个上午都在网上冲浪，当然看到了，点开下面的配图，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元刻的表情很正常，再正派不过了。于是又将元刻前后不到三分钟的采访看了好几遍，才知道那个博主是在博人眼球，故意这样写的。
　　程别气愤，手一滑就点赞了。

　　三十分钟之后，#程别手滑#上了热搜。
　　程别眼看着自己的热搜越爬越高，浏览量蹭蹭地往上涨，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跑去微信群@导演组问：是你们买的热搜？
　　导演组：这锅我们不背。
　　程别：……

　　一旬发了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后面一票人紧跟其后。
　　程别觉得自己还是得解释一下，心想万一当事人内心脆弱，胡思乱想怎么办，于是@元刻：我真是手滑，不然不会取消的。
　　好半响，终于等到元刻回复。
　　元刻说：嗯

　　就这？
　　程别：……

　　***
　　下午，舞者们陆陆续续就到了。
　　欣纯和郭睿过来传递内部消息，说是舞者房间会重新安排，节目组将按照明天的分组情况安排集体宿舍。

　　程别闻言轻轻皱起眉：“所有人吗？”
　　欣纯下意识点头。
　　“包括元刻？”
　　“当然。”
　　程别几乎没有细想，脱口而出：“你们想炒cp？”

　　欣纯面露狂喜：“你怎么知道？”
　　“炒谁的？”

　　郭睿觉得程别脸色有些难看，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们三个人。”
　　“说实话。”程别不信。

　　“你和元刻老师。”欣纯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导演组觉得你和时哥这么多年友谊炒的话热度不大，三个人的话只能是友谊向，时哥和元儿哥互动不多，那就剩你俩了。”
　　“节目热度是高了，但是还可以更高，导演就说既然可以更高，那就没理由不炒。”
　　欣纯说完，程别推门而出。

　　“你去哪儿？”
　　“找你们老大。”
　　郭睿：“……胳膊拗得过大腿吗？”
　　欣纯笑：“谁是胳膊谁是大腿还不一定呢！”

　　程别一路狂奔到电视台，从后门蹲守的粉丝面前一晃而过。
　　粉丝们一脸的不敢相信：“刚刚晃过去的人影是谁？”
　　“我靠，撞大运了，刻宝和别哥一前一后从我眼前飞过。”
　　“赶紧发微博，等会回去就买彩票。”
　　“能舞台下看见他们多不容易啊，今天还一下子看到了俩。”
　　“别哥和刻宝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那么帅。”
　　“不过别哥急匆匆地干嘛，是刻宝喊来的吗？”
　　……
　　“啊啊啊，我嗑到了，我粉的cp真的是真的！”
　　……

　　程别去找导演，沿途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在剪辑室，循着方向一路飞奔，在离门口十丈远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元刻正从剪辑室出来，听见脚步声抬头朝程别看了一眼。

　　那个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酒店，元刻淡漠的眼神专注得让程别觉得元刻本就是这样的人。
　　温柔是假面，冷漠才是实体。

　　可不稍片刻，那眼神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弯起的嘴角，元刻朝程别轻轻点了一下头。
　　程别顿了一下，加快步伐朝元刻跑过去：“你也是为了炒cp的事来的？”
　　元刻迟疑了，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你俩这是约好了来找我理论的吗？”
　　程别感觉身上扫过一阵风，谢桓开门，连人带声出现在眼前。

　　“导演，不行。”程别直接，丝毫不犹豫，“我拒绝。”
　　谢桓表情微秒地“噢”了一声，隔着程别看了元刻一眼：“拒绝无效。”
　　“……”

　　程别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疑惑中还有几分压抑着的欣喜。
　　“你没经过我俩同意就算了，现在当事人找上门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谢桓轻笑，拍了拍元刻的背：“你跟他说。”
　　元刻点头，用一句话打发了程别：“节目录完就结束。”
　　程别：“……”

　　程别是怕元刻不同意才急着找谢桓的，他本人对这事倒没有多大反感，尤其进了超话之后，就盼望着赶紧产粮。
　　因此眼下这情况，不知不觉倒像是占了便宜。
　　cp粉果真活得愉悦又轻松。

　　程别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飞奔过去，跳跃起来勾住元刻的脖子。
　　于是在惯性的连带下，两个人都踉跄了两步。

　　程别安稳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元刻，请多指教。”
　　元刻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这个人是如此欣喜若狂，如此鲜活，好像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最真实的反应。

　　幸好，他是同意的。
　　幸好，他是开心的。

　　“好。”元刻根本没有多加思考地脱口而出。

　　不远处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驻足，小声地说话伴着笑，手机举着拍下了这一幕。

　　照片里的两个男人比肩伫立，夏日午后的太阳炙热且肆意，阳光落到他们身上，绚烂而意气风发，一如他们温柔明亮。

　　有人将照片发上微博，并配文：他们如此（）
　　半响，底下出现了一个高赞的回答：
　　他们如此般配

　　又过了片刻，别嗑cp超话的粉丝开始迅猛增长，一个下午，从几百上涨到几千，到了晚上，热度仍然丝毫不减。

　　***
　　晚些时候，集体宿舍和别刻二人组炒cp的消息成了每个人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白与羲是从郭睿那里得知这个情况的。
　　那时候，他们一群人围坐在酒店大堂，喝茶吃着点心，谈论着明天导演组会公布什么舞剧名单。
　　就是那么巧，女团舞剩下的十一个人都在，加上李洁，欣纯郭睿，气氛很融洽。
　　后来，不知是谁起的头，聊起那个让一旬无比崇拜的队长，也就自然而然说到他们的同性相爱的话题。

　　李洁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程别：
　　“别哥，我很早之前跟你合作的时候，有听说过到你的八卦小料。”

　　“嗯？”

　　“说你是同性恋。”

　　嘭，平静的湖面被人扔了一块石头，还特响。

　　程别曲着长腿，和元刻坐着同一张沙发，可是他们仍然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一时之间，场面一度很尴尬，静得只听见呼吸声。
　　路遥的手臂被庄羽掐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着试图把这一趴混过去。
　　可是，混不过去了。

　　白与羲失控了，看着程别，语气很冲：“程别老师，你怎么不回答，这么怕人知道你的那些破事吗？你自己走偏，还拖我们家元元下水。”
　　“别以为别人不知道，网上查不到，就没人知道你高中干了什么。”
　　“你毁掉了一个人的一生，还记得吗，现在又想通过这种方式毁掉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吗？”

　　“元刻不会喜欢上你的，永远不会！”
　　……

　　周遭安静得可怕。
　　每个人抓到的重点都不尽相同。

　　一旬到的时间点很巧秒，看见一个个都沉着一张脸，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好。
　　白与羲见到一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旬觉得莫名其妙，头顶的问号成了两个。
　　欧来依旧很有眼力劲儿，拉着一旬的手臂，示意他现在这个时刻千万别插嘴。
　　因为这或许是唯粉和cp粉的一次世纪之战。

　　郭睿身为元刻游走在cp粉边缘的唯粉，伸手拉白与羲坐下。
　　白与羲甩开得很坚决：“怎么你也倒戈了？”

　　“你敢做不敢承认吗？”矛头再次指向程别。
　　程别觉得他这时候要是再不吭声，就不是殃及池鱼这么简单了，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被小辈尊称为一声“老师”，总该是磊落轶荡不欺暗室的，刚想开口，元刻竟先出声了：
　　“你跟我来。”

　　元刻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白与羲身上。就这样淡淡的没抬眸，眼尾锋利而安静，教人冷静了几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刚刚还很嚣张的白与羲歇菜了，跟在元刻身后，特乖顺地走了。
　　一群人这才大气敢出。

　　“小白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时候也就只有元刻能镇得住他，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粉丝还得是偶像管着。”
　　……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别哥说说呗，你到底是不是……”路遥偏过头，沙发上哪里还有程别的影子，“别哥呢？”
　　一旬抬了抬下巴：“那儿呢。”
　　不止程别，苏时和胡筱也都跟了过去。

　　程别眼睁睁看着安全通道的门在眼前慢慢合上。

　　元刻在那道小小的缝隙里转过身，冲门外那个身影点头。
　　在说：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程别躁动的心顷刻得到缓解，安静下来，将苏时和胡筱拦在身后。
　　在说：好，我明白了。

　　他们配合得是如此默契。

　　胡筱靠在程别旁边的墙上，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什么时候闯祸竟然需要别人去摆平了？”
　　“哥，你变了。”胡筱皱起眉头，“变得娘里娘气，还成了缩头乌龟。”

　　程别气不打一处来，这话也就他这个妹妹敢说，望着苏时：“瞧瞧你媳妇儿。”
　　苏时两手环胸，轻笑：“筱筱说的没错。”
　　“我估计你要不是看在元刻的面子上早开口对骂把人拉出去揍了。”
　　“所以你……”

　　苏时未说完的后半句，在程别轻眨的眼睫下猜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所以你和我师哥这关系可以啊。网友都说三大顶流只要见了保准成为朋友，果然是这样的。”胡筱接着苏时的话。

　　朋友。
　　程别不禁想起他和元刻这几天戏剧化的发展。

　　在昨天元刻突然出现前，他是能接受渐行渐远，就到喜欢为止的同事关系的。
　　他明白喜欢会无疾而终，恋爱大多没有结果，许多人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婚。
　　而像他这样本就没法结婚的更不在少数。

　　所以程别万分的庆幸，这不是少年时，这是成年人的爱情，可以克制，可以随时喊停。
　　程别一直很清醒。

　　同时也清醒地知道元刻心底有秘密。
　　那秘密里有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比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