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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朵牵牛花 ...


  •   “何时灵元阵这般好进了。”

      一道威仪之声从戒律堂外传来,堂内一众人浑身一震。

      一阵流光射|进堂内,散发着撼人气魄,几位长老随之神情一凛。

      就见一白衣冠服男子立在堂上主位,那一瞬的气势,震慑了所有人。

      阮幸红着眼看过去。

      “师尊......”

      “仙尊!”

      众长老起身,齐齐喊道。

      是了,闭关十年的九霄门仙尊连阕,竟然出关了。

      连阕环视众人,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阮幸,轻叹一声。

      “阮幸,你可知错?”

      阮幸一愣,被他发现了?

      连阕闭关十年,出来竟这般厉害了?别是还能看出自己是谁吧?

      “师尊,弟子......”

      “仙尊,您出关了!”二长老是整个逍遥山公认的仙尊尊崇者,毫无疑问的率先打断了阮幸的话。

      “嗯。”连阕淡淡回应。

      “阮幸,你可知错?”连阕又问。

      本尊最大的错,就是重活一世被你捡了来!

      “弟子,弟子不知。”

      阮幸话音才落,就见一道紫光朝着他后背劈来,阮幸大惊,感受到那灵力,却不敢避闪,以他现在的修为,应当表现出避让不开。

      下一瞬,阮幸趴在地上,皮开肉绽的痛让他上下牙打着颤。

      背后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沟。

      众位长老皆不敢出声,沈晚余身旁几个弟子吓得跌坐在地。

      问道。

      仙尊的神武问道,上可斩神,下可灭魔,可化万形。

      此刻的问道,如同一截长鞭,鞭上散发着刺目的莹光,鞭子另一头正握在连阕手中。

      “我来告诉你你错在何处。”

      连阕沉声说着,徐徐走下石台,立在阮幸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其一,你立位不正,你乃七绝峰弟子,却屡屡遇事不决,遇其他十二峰弟子时毫无七绝峰气度,丢脸。”

      “其二,你优柔寡断,旁人不敬你,却毫无应对,丢脸。”

      “其三,你擅意妄为,我教你道法助你结丹就是让你随意取丹自毁道行的吗?丢脸!”

      “这错,你可认?我用问道给你一鞭,你可服?”

      阮幸咬着后槽牙,铿锵道,“回师尊,我认,我服。”

      堂中跪着的几个人,已经有吓晕过去的弟子,沈晚余更是冷汗直冒。

      二长老犹豫道,“仙尊,这......”

      连阕一挥袖,问道消失不见。

      “我既已出关,我的弟子自然由我来问责。”连阕低声道,随即低头看过去,目光在阮幸右腿上扫过,道,“阮幸,跪着回话。”

      阮幸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珠,强撑着起身跪好。

      “你腿上的伤,如何得来?”

      阮幸迅速看一眼右腿上重新冒出的血迹,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绽裂。

      他当然不会说,这是他刚才偷偷掐裂的。

      “师尊!”

      阮幸突然动容,抬眼含着泪看向连阕。

      连阕十足十的俊美无俦,长眉星目,呵,上天真是不公啊......

      “师尊,弟子的腿,是,是跌下忘忧峰摔的!师尊,要不是弟子熟悉青沼地形,就算没被摔死也得被熏死,师尊,青沼太臭了......”

      阮幸就差涕泗横流了,没人敢说阮幸仗势告状,毕竟,面对仙尊,没人敢说假话。何况是他的关门弟子,那一鞭留下的痕迹还血淋淋的晾在他后背呢。

      “哦?如何跌下去的?”连阕眯着眼问。

      “是,是沈师弟他们推的。”

      “为何推你?”

      “我,我不知道啊,他们经常这么对我,青沼我都被扔去好几回了师尊,你再不回来,我都快死了,师尊......”

      阮幸哭的伤心啊,心里头乐的开花啊。

      开玩笑,世人谁不知道,九霄门仙尊出了名的护短,从他给自己二弟子报仇雪恨就能看出一二。

      前一刻,阮幸还想着去了天险境放出几个魔物跟他们玩玩儿,下一刻,连阕就出现了,简直不能再合时宜。

      对九霄仙门来说,他们仙尊可比妖魔来的可怕的多。

      连阕没问沈晚余为何推他落崖原因,倒是继续看着阮幸。

      “我再问你,为何总下山采买草药?”

      四长老一窒,随即就听阮幸抽噎道,“师尊,神农峰的弟子根本不给我灵草,还骂我,说我是没人要的小贱种,师尊......”

      “你当真见到他下山去赌?”连阕眼神扫过沈晚余,沈晚余顿时冷汗如雨下。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但是沈师弟他们人多,威胁我要打我,我不敢说啊师尊......”

      连阕眉头微皱,实在看不过他的弟子这般丢脸。

      “无需灵元阵,问道便可一试真假,沈晚余,你可认?”

      连阕冷眼一扫,沈晚余顿时磕头如捣蒜。

      “仙尊,弟子,弟子认,弟子认!”

      连阕点头,忽而问向阮幸。

      “他们这般,你做何解释?”

      阮幸这才回过头去,今晚第一次正经打量沈晚余等人。

      此刻的万法宗少宗主,正和几个弟子一起,赤这上身或趴或跪在一处,满身的指痕血印,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往日的气度。

      阮幸强忍住笑,回过头仰望连阕。

      阮幸认真道,“师尊,他们这般......我觉得咱们九霄门弟子,关系都挺好的。”

      哈哈,一群人赤身跪在一处,满身指痕,一副靡靡景象,能不好么。

      连阕嘴角几不可察的一抖。

      众人表情各异,五长老气的不敢抬头。

      “我是问你,他们说你用妖术化出幻象,你作何解释。”

      “师尊,我真的不知道,我回来就看到他们在七绝峰前互殴,我怕挨打就没敢上前,我真的不知道啊,师尊,他们平时见我就找我麻烦,几句话不对就动手打我,我躲着他们还不及,怎么可能......师尊,我的修为都是你传授的,你闭关多年我除了下山采买再未出过山门半步,哪里会什么妖术,师尊,师尊如果不信,大可以再用问道打我,打死我都行,师尊......”

      阮幸蹭了蹭,跪到连阕近前,伸手抱着他大腿死命的摇。

      连阕看着那双哭红的双眼,还有那背后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心下一动。

      阮幸想的是,你再用问道打本尊,本尊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连阕动了。

      阮幸只觉得头顶一热。

      连阕指节分明的右手覆在他头顶,轻轻抚了下。

      一如幼时。

      “七绝峰弟子犯错,由我来罚。九霄门各弟子犯错,就由诸位长老问责罢。”

      “是,仙尊。”众长老应道。

      却听连阕又道,“沈晚余,你既入我九霄门,就该守我仙门规矩,九霄门禁赌,戒嗔,忌撒谎,你欲如何?”

      沈晚余面如死灰,“弟子,弟子认罚。”

      “还有,”连阕此刻的声音犹如恶煞,句句钻进沈晚余耳中,直戳脏腑,“以七绝峰弟子的身份,九霄门上下合该称阮幸一声师兄,缘何你直呼他名讳?”

      “弟子,弟子......”沈晚余哑口无言。

      “天险境你就别去了,回万法宗去罢。”

      一句话,竟是将沈晚余逐出九霄仙门。

      “什么?”

      沈晚余震惊,九霄仙门千年未曾驱逐门人,他这一回去,必然名誉扫地。

      五长老正待开口,就听连阕幽幽说道,“弟子有嫌隙却未曾被训诫,戒律堂首当其冲,门人受辱,雀屏峰却充耳不闻,四长老,神农峰弟子当罚,五长老,明日起封了青沼,诸位长老,各自去罢。”

      话音才落,连阕便一提阮幸衣领,两人化作两道流光,闪出了戒律堂。

      下一瞬,流光出现在七绝峰,阮幸住处。

      连阕扫视一圈,和十年前无异,唯有桌上一株倾倒的兰草,让他侧目。

      兰草旁,是一把尿壶。

      阮幸颤颤巍巍的站好,眼中还含着泪。

      “师尊......”

      连阕看他一眼,终是叹口气。

      抬手一扫,床榻边多出几瓶灵药。

      “将衣裳脱了。”

      “啊?”

      “......”

      阮幸乖乖脱衣裳,一阵衣料摩挲声传来。

      “好了!”

      就在阮幸准备脱去最后一件亵裤时,连阕沉声喝断他动作。

      “哦。”

      阮幸乖乖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他的师尊。

      连阕绕到他身后,目光在他背上的伤口处逡巡。

      “我只用了一成灵力你便伤成这般,看来这十年你未曾好好修炼。”

      阮幸翻个白眼儿,妈的老子这是用肉身硬抗的好不好?

      说出来的话,却是委屈巴巴。

      “师尊,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修炼了。”

      上药的手一顿,连阕目光转柔,随即挥手在他背后注入灵力,那血沟霎时愈合,隐隐见着生出些粉嫩的新肉来。

      阮幸挑眉。

      “鳌山呢?”连阕问。

      “大师兄在您闭关后就下山游历了,一直没回来,师尊你不在,大师兄也不在,弟子真的......”

      阮幸说着就又要哭出来,连阕按住他肩头,将他转过身来。

      眼中的温柔做不得假,就像五岁那年,阮幸被他训哭之际他安慰人时候一模一样。

      阮幸很满意。

      不过,此刻他浑身上下就穿了条亵裤啊,其实连阕转他过来后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自己这个弟子已经十七了。

      不小了。

      打眼一瞧,怎么看,都不小了......

      连阕别开眼,挥出一道荧光,化作枚纸鹤,朝着外面飞去。

      “师尊,你要叫大师兄回来吗?”阮幸睁大眼,一脸希冀的问。

      连阕淡笑着点头。

      “太好了,这样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了!”

      连阕看着他雀跃模样,心中一软,终是落下一丝不忍在心头。

      看来这些年,他是受了不少的苦。

      阮幸没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将他眼中的不忍怜惜尽收眼底,心下可笑,随即摆出个可怜模样,上前轻声道,“师尊,弟子真想你。”

      连阕一愣,不着痕迹向后退开一步,眉目舒缓,道,“日后有我在,你不可惫懒,要勤加修炼。”

      “嗯,弟子听师尊的!”阮幸乖巧点头。

      “你放心,日后不会再有人欺辱于你。”

      “知道了,师尊。”

      眼见阮幸又要哭,连阕叮嘱几句,转身步出房门。

      纤长身影渐渐远去,阮幸长舒口气。

      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欣喜感动神色,抬起一根手指弹去眼角的泪珠,阮幸盯着那背影离开的方向,勾起嘴角,笑得阴森。

      九霄仙门的无上存在,人称落玉无双的仙尊连阕,风流倜傥,俊美无双。

      呵呵,他可没忘记,就是这张万人尊崇的俊脸,就是这个世间绝无仅有的无双落玉,十七年前在沙华池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双手,修长分明,更是毫不犹豫的将镇魔杵钉进自己天灵盖,硬生生打散了他千年修为。

      沙华池的恶鬼啃食尽他最后一丝气血,池底密密麻麻的摩罗藻深入骨髓的噬咬,那挫骨弑心之痛,他到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落玉无双是吧。

      “连阕,本尊早晚有一天让你跪在我脚下哭!”

      阮幸一张笑脸显得诡异可怖,不多时,挥臂一扫,房门嘭的被砸上。

      “哎?你怎么倒了?”

      阮幸转眼便看到桌上那株牵牛花,连着根茎歪倒在桌上,他的尿壶也斜斜躺在桌上。

      拿起尿壶左右细看,不应该啊,这怎么也不像是会自己颠倒的东西啊。

      晃晃脑袋,阮幸用力将那花|径硬塞进了尿壶嘴里。

      随即打出一道黑气,将尿壶和兰草根茎禁锢在一起。

      “得了,这就不怕你倒了。”

      说着,屈指一弹在那含苞的牵牛花之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确幸”X教小剧场:
    连阕:脱。
    阮幸:不好吧......
    连阕:脱!
    阮幸:......你认真的?
    连阕:......
    问道:老子已经饥渴难耐了!!!
    ******
    阿酱友情提示:本文稍稍微微慢热,等阮幸给同门弟子挖挖坑,祸害祸害逍遥山就下副本走剧情,拈花惹草找人厌,给位看官请坚持!
    阿酱再提示:这个师尊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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