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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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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砚仙尊走了。
赤璃感觉今日魔界的风有些喧嚣。
“左魔使。”过了片刻，魔尊陛下缓缓道，“近日间朕决定出门一次。”
……
行吧。
今天魔幻的世界太多，似乎也不差这么一件。
“是，”赤璃非常乖觉，淡定俯身：“臣恭送陛下。”
*
三日后。
魔尊陛下孤身一人来到了修真界某一城门外。
修真界与魔界不同。
修真界寸草不生，修真界草比较多。
修真界时至今日依然极度排斥魔修，于各大城池山门外都有阵法，可以识别改头换面来此的魔修、妖修。但魔尊陛下毕竟差飞升只临门一脚，修为高深，一路上阵法如同兔子见老鹰乖乖雌伏，使魔尊陛下畅通无阻。
魔尊陛下已有近千年没有来过修真界了，由于回忆恶劣，倒也完全不觉得怀念。
厌及对容貌稍做修饰，凭着灵觉，一路来到一处掩映在丛林湍流中的远古洞府之外。
厌及怔了怔，忽得觉得此处有些眼熟。
他恍然想起来，这不是就是四千年前自己曾经来此历练过的地方么？
厌及记得，当年自己才刚刚拜入师尊门下，只是一名筑基期弟子。一日领外门任务时，他被安排来到此处附近，采集一种叫做天孚灵芝的罕见灵植。
该种灵植需生长在极阴的山洞之中，所以不为玉华门人工种植。
此任务并不凶险，乃是门中弟子们做惯了的。
毕竟师尊是大成期大能，当时也没人敢搞自己。
只是魔尊陛下从小就是灾难体质，果不其然，今次在采集天孚灵芝时也出了意外。那日一行人意外发现此处洞府竟中有一隐秘的上古大能洞府。
众所周知，上古大能洞府中均有有自己的道场、遗宝，若得取得，修为必然飙升。一群不到金丹期的少年少女哪里经过这种诱惑？被利所诱，尔虞我诈，最后只有寥寥几人得以幸运生还。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少时的魔尊陛下。
厌及在此中着实也获得了不少好处。即便是后来被驱赶出修真界，其中一样好处当时也是自己的一大依仗。
魔尊陛下再次感知，确实，池砚的气息在向着此处遁来。
他想做什么？
厌及沉思片刻，仍是不得其所。
魔尊陛下心中隐约升起一丝好奇，默念三遍“朕并非为了其他，朕之所作所为，全然是为了探究飞升之法”，心安理得地幻化做了自己十六七时的少年模样，在洞府门前耐心等待。
半炷香时间后，一行少年男女修者正御剑向此处洞府飞来。
“黄岩洞应该就是此处了吧？”
队伍最前端飞行的乃是一淡粉色衣衫的少女，年纪轻轻，声音如黄莺，高扬说道。
“云儿师妹，没错，就是此处，这里与我师尊给我的地图一模一样。”一旁一个黄衣服少年殷勤答道，手里挥舞着一张地图，满脸讨好。
那名淡粉衣裳的少女性格似乎颇为高傲，仅淡淡“嗯”了一声，再不理他，率先御剑降至洞口。
“云儿师妹，小心点啊！喂，大家都跟上师妹，不要掉队。”
黄衣服少年似乎全然没有自己被嫌弃的自觉，卖力吆喝。说完又大呼小叫“师妹等等我”之类的华，降落在了云儿身边。
少年少女们忍不住面露鄙夷之色，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跟着一个接着一个纷纷落在了地面上。
没有人发现，在人中隐匿着一个存在感极低的白衣少年。
那名白衣少年却忽然皱起眉，径直往前洞门前那道身影。
“云儿师妹，云儿师妹。等等我。”
黄衣服少年三两步跑到云师妹身边，正待讨好这位师门中最受宠的小师妹时，却心头警铃大作。原来粉色衣服少女云儿站在洞府门口，正呆呆地看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一身黑衣，哪怕只是侧颜线条也利落锋利，虽然阴郁却一副极为俊秀的模样，正负手站在云儿身前。
黄衣服少年心头警铃大作，忙抢上前一步，挡在云儿身前。
“你是何人？你为何在此？”
少年转过头来，果然一张好看极了的脸，眼睛看也不看黄衣少年，只想人群中找去。
黄衣服少年却惊了一惊：“你、是你？”
少年总算有些讶异，瞥了他一眼。
魔尊陛下已经习惯了被人围观，毕竟魔修都是陛下狂热爱好者。
他们认为自家陛下脚趾头都是最完美的，厌及走哪儿，他们围到哪，被捏死也认为死的光荣，这也是近年魔尊陛下实在不想出门的原因。但他三千年未曾来过修真界，还顶着少年时的壳子，这小辈缘何一副见鬼的模样？
厌及蹙了蹙眉：“你们认得我？”
“你……”
那黄衣服少年欲言又止，忍不住向身后人群看了一眼。
厌及若有所感，也望向那边。
粉衣的少女云儿道：“池师弟，厌师弟，请你们过来一下。这里有位朋友，也许是你们的熟人。”
……
不久后，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的两位身姿挺拔的白衣少年，走到了魔尊陛下面前。
魔尊陛下：“……”
熟人相见，分外尴尬。
尤其是两个加起来与天同岁的老妖怪，各自顶着一张嫩得掐得出水的脸皮时。
可能还是池砚更尴尬。
因为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或者说，傀儡。
他师尊就是他世尊，竟还能顶着一张看上去年轻了几岁的脸，淡定地站在魔尊陛下面前。
“好久不见。”池砚礼貌地点了点头。
而他身边那个笑得一脸白痴的精练傀儡人，长着一张同魔尊陛下十六七岁时一模一样别无二致的容貌。
傀儡笑了笑，将手友好地申了出来，递到魔尊陛下面前：“你好。”
艹！
他师尊居然捏了一个长得跟自己一样的傀儡人，来逛自己三千年前险死还生的故地？
他是不是飞升的时候终于疯了？
魔尊陛下忍不住瞪着自家师尊，又看向那个傀儡。
妈的，这张自己的脸怎么看怎么蠢。
想着自己也是一样的脸，魔尊陛下的脸更黑了。
云儿迟疑地看着两个撞脸的男人：“怎么？你们居然不认识？”
傀儡：“认识。”
厌及：“不认识。”
厌及：“……”
厌及：“姑且，算是认识。”
云儿与黄衣少年眼神越发古怪。
但三个人似乎都不想解释。云儿迟疑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两人，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算了，正好队伍中缺了一人，这位朋友，如你愿意的话，跟着我们一起进洞可好？”
*
进了洞中，魔尊陛下的脸色终于好转了一些。
那名傀儡被他师尊派遣到前方探路了。
他和师尊逐渐落在队伍最后面。
远远看去，如同玉树芝兰一般的白衣少年郎似乎很得几名少女的青睐，她们围着他低声叽叽喳喳，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少年满脸笑容，眼底却隐隐隐藏着一丝不耐。
这一幕其实还是挺养眼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脸就更好了。
师尊到底在想什么啊？
魔尊陛下以手抚额，有点想问池砚出于什么心态，又问不出口。
少女中只有云儿似乎对那名傀儡不感兴趣，一个人高傲地仰着头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自己的本命灵器如意粉尘鞭，大步飞扬。
云儿对着手中的地图似乎在寻找什么，那名黄衣少年程子东则一味殷勤地围着她转。
一行少年人在洞府中越走越深。
魔尊陛下收回目光，眼睛这才得以投注在池砚身上。
他割袍断义的师尊仍旧是白肤乌发，眉目清华，但用法术遮盖过的容貌小上了几岁，反而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他还从未见过师尊年少的模样。
师尊似乎在出神，两道长睫阴影垂在师尊清冷的面颊上，像是两把小扇子。
厌及心中莫名一动。
忽然之间，那两把小扇子却掀开来，露出了清冷的瞳仁。
“魔尊陛下似乎在看我？”池砚扬眉。
“……”魔尊陛下可疑地沉默了，不太自然地转过头，语气冷冷：“仙尊说笑了，朕怎会如此无礼？”
师尊淡淡地“哦”了一声：“确实无礼。”
厌及：“……”
魔尊陛下与师尊相顾无言，忽然，队伍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东西？！”
灯火乍亮，前方一个少年举起灵灯，照射进空中，情不自夸地颤声叫道。
众人抬头一望，顿时一阵骚动。原来是洞穴上空猛然现身的几只硕大的盲眼石鸟，形状可怖，双翅拍打，正从空中俯冲向几名少年少女。
情势瞬间紧张。
少年少女一阵慌乱，勉强想起举起灵器招架。但没有将石鸟赶走，反倒差点折了自己的灵器。
“啊！”一名淡青色衣衫，容貌娇弱的少女似乎被吓住，发出一声惊叫，向后倒退一步。
她身后恰好站着一人，少女嘤咛一声，吓得将头埋进身边身材挺拔的白衣少年那名自称姓厌的年轻修者的肩头上。
“救救我！”
傀儡还未能反应。
而魔尊陛下却发现自己不假思索地挡在了师尊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