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云舒sy

5、嫌疑解除

　　次日大堂上，江月影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传闻，开封府包大人断案如神，从无一桩冤假错案，是真的吗？看着堂上端坐之人，那个如传说中一般脸黑，有着月牙的人，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只听“砰”的一声惊堂木，将江月影唤回了神，“堂下何人？”
　　“民女江月影，见过包大人。”
　　“江月影，本府问你，可识得文成文大人？”
　　“不认识。”江月影摇了摇头。
　　“那你为何会去往文大人府邸，又为何要杀害文大人？”或许是因为证据太多，包拯也直切正题。
　　“人不是我杀的，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此时的江月影已经没有最初的慌张，只是镇定地叙述事实。
　　“文府的血脚印与你染血的鞋底相符合，现场有你遗留的玉佩，尸体上留有和你一模一样的银针，证据确凿，休得狡赖！”包拯的声调拔高，更是给江月影增添了几分压力，只是这份压力之下，反而让江月影愈发镇定起来。
　　“证据确凿？那么凶器呢？抛开凶器不说，动机又是什么？明察秋毫的包大人断案就这么草率的？”
　　“江月影！”
　　江月影也不看所有人的反应，回忆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大人别急，还请耐心听民女说完。那天，我从孙婆婆那儿吃完晚饭准备回家，那时候应该戌时未到，我是看着一个黑影从文府出来，才进去看的。进去之后，因为血腥味把我吸引到了那里，我进去的时候，血还没有凝结，人应该刚死没多久。而整个现场就被布置得仿佛是在找东西一样，但入室偷窃被发现这反而是最不可能成为我的动机，在文府，何人留得下我？”说到这里，江月影稍有停顿，下意识地看了展昭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这个现场，开封府应该不会没办过偷窃的案子吧，会有这样的现场？退一步说，如果我真的偷窃，展大人可在我家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或者说当铺可有见我去当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血脚印和玉佩，我既去过文府，也是很正常的事。大人一没有发现我拥有什么赃物，二没有发现我拥有致命的凶器，凭什么说证据确凿？”江月影说完，坦然看向包拯，不待包拯说话，又将视线转向展昭，“再有，展大人和我交过手，难道看不出来，那样的伤口，我的功力根本做不到，你这南侠之名也实在有点浪得虚名！”而后又转向公孙策，“至于银针，物有相似，凭什么说是出自我手？我的银针乃当年家师遗物，银针上浸染的药物虽和普通泣血相似，但是家师的配方换了两位药，不会致命，听闻公孙先生岐黄之术颇有门道，怎么连这个都没发现吗？”
　　江月影连珠炮一般地向着开封府三位最有话语权的人反问着，公堂上一时间寂静无声，而一班衙役看向江月影的眼神也从原来的有些不善到现下的震惊。
　　不过片刻，公孙策便接话道，“江姑娘当真能言善辩，只是有一点，这银针和姑娘的，确实是一物，银针上的药物，相较泣血而言，一味替换成了附子，另一味半夏减了剂量，江姑娘，在下说得可是对？”
　　而就在公孙策说完的同时，谁都没有错过江月影脸上满是错愕的表情，“怎么可能？”这银针的配方，为什么还会有人知道，师父不是说除了我没告诉过旁人吗？
　　“大人，江姑娘所言，那致命伤，以展昭的判断，确实不该出自江姑娘之手，至于银针，或有可能是巧合。”公堂之上，展昭的解释竟是充满了对江月影的维护，倒是让包拯和公孙策颇感意外。
　　“江姑娘，纵然你上述种种皆有合理之处，那本府问你，何以一个黑影就让你进去文府？何以你在发现尸体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报案？你又是何时离开文府，离开文府之后又做了什么？”
　　“我跟进去是因为，那个黑影的轻功身法与我出自同门……”江月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一时好奇，所以跟了去。缘何没有报案，就如现下包大人质问民女这般，何以解释？离开时，正巧文心茶馆打样，应该刚好是戌时，当时和小二打了招呼，包大人可以派人查证。”
　　“既如此，待本案相关疑点查清后，再行升堂，退堂！”
　　伴随着惊堂木拍下，衙役们喊着“威武”的声音传来，江月影顿时瘫坐在地，刚刚还把开封众人怼得无言以对的人，此时甚至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名衙役上前正要将江月影带回牢房，展昭见江月影这幅模样，摇了摇头，示意两名衙役退下，“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哪去了？”
　　江月影抬头，看向展昭，“咄咄逼人是因为占着理儿，可这里毕竟不是江湖啊……”
　　“你们下去吧，我送她回去。”展昭看着江月影的脚步虚浮，和之前俨然两个人一般。
　　“谢谢。”
　　就在展昭转身离开牢房的瞬间，一声几不可闻的道谢传来，展昭脚步未停，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大人，根据文心茶馆小二的供词，因为那夜有两个常客待得久了，所以比平时晚了三刻打样，而江月影所说的孙婆婆以及周边很多老人们可以证明当夜江月影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戌时了。”展昭将调查的结果向包拯汇报。
　　“仵作验尸结果是死于酉时，如此看来，文大人确实不是江月影所杀，只是……”包拯的话未说完，就有人来报，文府来人告知，文大人平日所用私印丢失了。
　　私印，盗去何用呢？

　　“展大人不去关心案情，怎么一日两次地往牢房里来？”
　　“展某此来，是希望姑娘解惑的。”开封府虽然排除了江月影的嫌疑，但是公堂之上，江月影数次欲言又止的情形，令三人怀疑江月影似乎知道些什么。
　　“若是那枚银针不属于江姑娘，你怀疑是谁？或者说，江飞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传人？”展昭直切正题，而这问题也让江月影愣住了。
　　“你相信不是我杀的？”
　　展昭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江月影的嫌疑已然排除，展昭确实不再怀疑，然而江月影是不知道的，对于展昭的不疑，甚为惊讶。
　　“我曾经有过一个师兄，但是早就被师父驱逐了，而且他不应该知道银针上的药物到底是什么。其实……”江月影抬头看了一眼展昭又继续说道，“我会进文府，不仅仅是因为对那个黑衣人有所好奇，而是，董大人被杀的那个晚上，我也看到他进了董府。”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这两位大人，可能都是被你这个师兄杀的？”之前开封府从来没把两个案件放在一起去看。董大人被杀的现场干干净净，除了尸体其他没有半点痕迹，而文府的现场混乱，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同样是刀伤致命，但是两种刀伤完全不一样。
　　“所以那天我看到之后就进了文府，只是没想到稀里糊涂的成了替罪羊。”
　　“可是，两个刀伤，完全不一样啊。”两个案件，展昭都有检查过致命伤口，确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
　　“听师父说，他左右手都善使刀。”
　　如此，便说得通了。
　　“多谢姑娘解惑。还有一事，展某想问姑娘，那个手镯原本就属于你吗？”
　　“手镯？那是我师父送我的，不过好像原本也并不属于我师父。”江月影说完，不禁回忆起当年师父收自己为徒的场景。那时候，莫婆婆过世，6岁的自己幸得师父收留。
　　“得给你取个名字，我总不能像孙婆婆那样也叫丫头吧？”江飞将六岁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仔细思考的时候全然没有发现小孩正肆无忌惮地摸索着自己怀里那些值钱的宝贝。
　　“哇！这个手镯好漂亮！送给丫头好不好？”
　　“手镯？你这个小人精倒是真有眼光。既然你和这个手镯有缘，那就送给你吧，这手镯上刻着‘月影’两字，要不就叫你月影吧。”
　　“江月影？谢谢爹爹！”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叫师父！”江飞一脸严肃的纠正。
　　“师父爹爹！”
　　……
　　“明日公堂之上，包大人应该会判姑娘无罪释放。展某告辞。”展昭的话将沉浸在回忆中的江月影拉回了现实。
　　等等？明日判我无罪释放？那么多证据，我怎么就无罪释放了？反应过来的江月影还想叫展昭回来问个明白，然而展昭早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