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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撒旦之死 ...

  •   读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何昔早已泣不成声,他觉得景西太无情了,他怎么会舍得忘了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明明每一天的甜蜜都还历历在目,连房间里都还残留着景西的气息,怎么会说忘就忘了;他又觉得景西太多情了,明明让自己忘了他,却还要嘱咐自己那么多话,让他更加忘不了。
      “景西……你混蛋……”
      他一边骂着景西,一边却把他留给自己的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回信封。
      他触动了慕知音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有生之年,能见证一份如此真挚又深刻的爱情,便是死也值了。
      “哥,吃点东西吧。”慕知音把再次热好的包子推到何昔面前。
      何昔现在知道了,那是景西留给他的。他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包子里加了很多肥肉,蒸得流油,一口下去,油汁溢出来,流了何昔一手一身,但他没有顾及,又抓起一个,吃得狼吞虎咽地。吃着吃着,滚烫的泪水灼烧着他脸颊,流进嘴里跟包子混在一起,原本味美鲜香的包子染上一层咸涩的味道,便也没那么好吃了。
      慕知音没去阻拦何昔的狼吞虎咽,就这么看着三个大包子被他几口吞下,嘴上,下巴上,手上,都泛着油光。她把手边的水往何昔那边推了推,何昔用油乎乎的手一把抓过来,咕咚咕咚地往下灌。一杯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即便如此,慕知音这样一个洁癖患者依旧不作声,一直在何昔对面端坐着,等着何昔吃完,给他递了一盒湿纸巾。
      “你有什么计划?”
      没想到竟是何昔先发话了。只见他敛了敛自己的情绪,擦着手,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杀气。
      “你怕死吗?”
      慕知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他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不怕。”
      景西都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嗯,我打算直接把裘永昼绑过来,然后当着景西的面给他报仇。”
      “行。”
      两人现在已经顾不得其他,仇恨使他们清醒。裘永昼不值得他们绞尽脑汁去做一个什么完美的计划,只要能保证她能不得好死,其他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仇恨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它会让温柔的人变得狠戾,会让冷静的人变得疯狂;它又是一种力量,让人们无惧死亡,奋力向前。
      两人立刻换了行动服,每人带了一把手枪,开车驶向二号组织的老巢。
      裘永昼见到何昔的时候有些惊讶,当她看到何昔身后的慕知音时,瞳孔中尽是惊恐。
      “你们……”
      不等裘永昼把话说完,慕知音一个手刀将她劈晕。离开二号组织的沿路上,他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待他们出门的时候,身后已经血流成河。

      再次回到地下室,慕知音一桶冰水泼在裘永昼脸上。
      她立刻清醒过来。
      看到面前的何昔和慕知音,还有两人身后,水晶棺材里的景西,莫名的压迫感使裘永昼感到恐惧。
      “我就不跟你废话了,你应该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说罢,慕知音给手枪上了膛。
      何昔却立刻拦下慕知音,引得她满心疑惑。
      “不要在这,会脏了这地方……而且不能让她死得这么轻易。”
      景西的离开让何昔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虽然白天的时候他连慕知音都怀疑过,但他知道,至少在景西的事情上,慕知音是不会骗他的,毕竟即便没有他,慕知音一个人也能让裘永昼不得好死。
      “哼哼哈哈哈……呵,怎么,你们现在是狗急跳墙了?”
      裘永昼用奸佞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人,死到临头依然不知悔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想知道她杀景西的目的。
      听到何昔这么问,慕知音不禁唏嘘。
      这个男人在业务能力上的确像景西所说,天赋异禀,但他还是太善良,他总是愿意给别人机会,一次又一次。
      “何昔,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裘永昼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我那么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喜欢,可是你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你的眼里不是唐卓就是景西,那我只好把他们都杀了,这样,你终于能看到我了,不是吗?”
      这段话让何昔感到极度不适,他甚至觉得有些反胃。他从未想过跟他“出生入死”的搭档,竟然会为了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大杀四方,这在“海洋”搭档身上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裘永昼如今丑陋的面孔,更是让何昔觉得恶心至极。
      “可你做了这么多,我眼里还是看不到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裘永昼,面无表情。他对这个女人失望透顶,也不会再相信她或者同情她了,他只希望这个女人赶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他们都死了,我一命换两命,不亏,呵呵哈哈哈哈……”
      女人疯魔地笑了起来。她抛弃了往日的掩饰,摒弃了大小姐的风范,不顾形象,只是笑得太得意。
      慕知音忍无可忍,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拖上车,来到SH的刑讯室。何昔从未见过慕知音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毕竟在他眼里,慕知音只是一个天才少女,乖巧懂事,聪明伶俐。
      “你好像还是雏吧?就这么死了,人生也不圆满,不如我找人帮你圆满圆满。”
      她将裘永昼摁在椅子上绑好,而后叫人带了另一个正在受刑的男人,给他下了药,扔进了裘永昼那个刑讯室。而她和何昔则透过刑讯室的单向镜看着裘永昼,从挣扎,到放弃,噙满泪水的大眼睛惊恐而绝望地看着单向镜里自己狼狈的模样。
      裘永昼没脸见人了。她尤其不想让何昔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可惜,何昔全程都看了。
      一两个小时之后,慕知音重新回到刑讯室。
      “怎么样,大小姐,舒服吗?”慕知音两根手指捏着裘永昼的下巴,面容狠戾:“你知道心脏被打穿却强忍着痛支撑的时候是怎样的疼痛吗,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说罢,慕知拿起旁边手术缝合用的钩针,把慕知音的嘴一针一针的缝了起来。
      刑讯室里,女人杀猪搬的尖叫随着逐渐被缝起来的嘴变成了“呜呜”的声音,无比绝望。
      她看着裘永昼被缝起来的嘴,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而后拿起旁边的长针,边敲着裘永昼的脸,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听说十指连心,你说,我把它穿进你的手指,你会有多疼?”
      说完,慕知音直起身,一脸蔑视地看着裘永昼,吩咐旁边的人把针一根一根的穿进裘永昼的手指。
      “裘永昼,你还真以为你那点能耐能算计得了景西,能算计得了我吗?你做梦!你以为景西为什么每天都去那个咖啡厅喝咖啡?呵,你根本不知道景西有多爱何昔,你永远都不明白……”
      在裘永昼拼命挣扎和呜呜叫喊中,慕知音也不忘击垮裘永昼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第十根穿进去,裘永昼已经奄奄一息,因为拼命想喊叫而用力的嘴也被线勒得血肉模糊。
      “听说你对自己的美貌非常得意?可我觉你还不够美……”
      说话间,在裘永昼面前摆了一面镜子,慕知音站在裘永昼背后,一把把裘永昼的下巴托起,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裘永昼睁眼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嘴的时候,仿佛见了鬼一般,惊恐地呜呜地叫着,头摇得像拨浪鼓。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拼命挣扎着想离开慕知音的手,可慕知音现在满腔怒火熊熊燃烧,力气也大得惊人,无论裘永昼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正当裘永昼迫不及待想死的时候,何昔推门进来了。
      见到何昔,裘永昼立刻把头转向另一边,企图不让何昔看到她现在这个恶心的样子。可在何昔眼里,她早就已经够恶心的了。
      “裘永昼,我曾经那么信任你,可你偏要骗我,一次又一次,当我是傻子吗?”何昔捏着裘永昼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仿佛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裘永昼被迫看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他的脸庞近在咫尺,可是眼神中却是无尽的厌恶和愤怒,甚至还有一点癫狂。
      “别的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景西,那可是景西!”何昔继续盯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脸,阴阳怪气地说:“裘永昼,就是天底下的人都死绝了,我的眼里也没有你。”
      说罢松开裘永昼的下巴,从旁边抽了一张消毒湿巾,眉头紧蹙地擦拭着刚摸过裘永昼的手,而后厌恶地把纸巾往角落里一扔,双手环胸,示意慕知音继续。
      裘永昼本来还对何昔抱有一丝幻想,直至听到何昔那些话,她所有的梦都破碎了,呼吸尚存,然万念俱灰。
      慕知音用撑子撑住裘永昼的眼皮,逼她睁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而后拿起旁边的绣花针,一针一线地在裘永昼脸上绣了“婊子”两个字。等慕知音绣完最后一针时才发现裘永昼早就断了气。
      “废物……便宜你了。”
      她随手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擦了擦手,出门的时候跟看门的人说,“把她手上的针拔了,扔到海里喂鱼。”
      路过何昔的时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该回去了。
      何昔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他才知道,人,真的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他最后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裘永昼,眉头紧蹙,不忍再看,赶紧跟上了慕知音的脚步,看着慕知音冷漠的背影,心里还想着,还好以前没得罪过这个女人。
      “没想到你……还会刺绣……”
      何昔企图用这种尴尬的对话掩饰他内心条件反射的恐惧和震惊。
      “以前潜伏的时候学的。”慕知音却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何昔突然想到第一次去景西家的时候,看到的奄奄一息的他。
      “景西……上次……”
      “什么?”
      慕知音顾不得照顾何昔的情绪,她刚刚大仇得报,神经还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
      何昔却沉默了,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使得他觉得他有罪。景西受的罪是因为他,景西的死也是因为他,如果他不曾出现在景西的生命里,是不是景西就会过得更好一些。
      等慕知音稍微冷静了一些,察觉到何昔的沉默,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息,将手搭在何昔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仪表安慰。
      “对不起,我刚才有些激动……你不必自责,为你做的那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只要你过得好他那些罪就不白受。”
      只是,慕知音的话并没有让他心里好过多少,但他知道,慕知音尽力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耳边除了周围汽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和鸣笛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世界仿佛都按了静音键,时间长了,连那些背景音都逐渐消失了。
      “知音,帮我筹备一场婚礼吧。”
      突然,何昔打破了沉寂,也是这样一句没来由的话,将两人的思绪拽回现实。
      “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撒旦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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