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可为》三四两

34、信息泄露

　　第二天早晨，景西是被何昔的手机吵醒的。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还是倚着床头的那个姿势，起床拿手机的时候觉得整个左半边又僵又疼。
　　“喂。”景西看都没看就把电话接起来，出了房间。
　　“你是谁？”裘永昼听到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心里瞬间起了戒备。
　　“何昔还没醒，一会儿再打吧。”
　　挂了电话，他将两人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回忆自己在刚才那通短暂的电话中，自己应该没暴露什么信息，便心安理得去准备早餐。
　　何昔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景西刚好把早餐端上桌。
　　“嘿，你还挺会卡点儿，过来吃饭。”
　　景西招呼着何昔，又说道：“刚才裘永昼给你打电话了，你一会儿回一个吧。”
　　何昔拿起手机，坐在餐桌旁，一边吃早餐，一边敲击着屏幕。
　　—什么事儿？
　　何昔给裘永昼回了一个信息。
　　—有一个工作，你今天有空来组织一趟吧。
　　—好。
　　摁了锁屏键，何昔对景西说：“她说有个任务，我得回去一趟。”
　　“你们组织的特色是不是卡点儿啊，怎么你刚训练结束就来任务。”
　　景西笑了笑，觉得这未免太巧了。
　　“也不是，前几天她找我好几回了，我说我正在学一个特工课程，没空，就都推掉了。”何昔解释道。
　　景西点头，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
　　何昔吃完早饭立刻赶回组织，一进门就被裘永昼挽住了手臂。
　　“什么任务啊？”何昔将自己手臂不着痕迹地从裘永昼手里抽出来。
　　裘永昼注意到何昔的行为，有些不满，瘪了瘪嘴。
　　“今天早晨接电话的是谁啊？”她觉得那个声音有些耳熟。
　　“景西。”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
　　“景西……那个富二代？”裘永昼不免惊愕。
　　“嗯……”
　　考虑到景西身份特殊，何昔也刚好不想多做解释，就顺着裘永昼的话应了一声。
　　“任务呢？”何昔已经到了自己办公室，顺势岔开话题，转身看向裘永昼。
　　“喏，给一个大小姐当保镖。”
　　裘永昼把一个文件夹扔在办公桌上，满脸都写着不乐意。
　　“这种工作你也让我做？！”
　　现在何昔可谓是脱胎换骨，这种保镖的工作以前经常有，但现在他已经看不上眼了。
　　“这工作有什么不好的，钱又多，又安全……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做这种工作了吗？”
　　听到何昔的嫌弃，裘永昼有些困惑，这仿佛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何昔了。
　　“昔昔，我知道卓卓的死让你很难过，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希望啊。”裘永昼喋喋不休地劝说道。
　　“你哪看出我放弃希望了？”他实在是看不懂女人。
　　从前看不懂唐卓，后来看不懂慕知音，现在连自己的搭档也越发看不懂了。
　　“那你……”
　　“以前我要娶唐卓，所以我需要钱，现在唐卓没了，我要钱也没用，倒不如多让我做点有难度的任务，至少这样，我会觉得我活着还比较有价值。”
　　何昔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裘永昼一眼，这让裘永昼觉得何昔在轻视她。
　　“昔昔，你的身边，除了唐卓，就再看不到其他人了吗？！”
　　她恨何昔的视而不见。
　　“永昼，我们只是搭档关系，作为搭档，我尊重你，爱护你，但，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过去，何昔眼里的确只有唐卓，裘永昼却不停地在两人眼前晃悠，何昔只能认为是她两人关系好，所以才总能看见裘永昼。现在蒙蔽他双眼的人已经不在了，他看裘永昼的视线也清晰了许多，便不会再允许裘永昼这般无理取闹。
　　但裘永昼不这么想，她觉得只要自己坚持，冰山早晚都会融化，只是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她想结婚，想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在她眼里，她才是何昔的青梅竹马。
　　她带着恨意注视了何昔许久，却无力辩驳，她回到自己办公室，拨通了一个檀城的电话。
　　“喂。”
　　“裘小姐，上次多亏了你啊。”电话那头，男人说话阴阳怪气道。
　　“别废话，我现在需要你还我人情。”裘永昼懒得跟他周旋，直入主题。
　　“呦，这么快就使唤上我了。”
　　男人听女人这语气，有些不爽，但谁让他拿人手软，互利互惠的江湖规矩他还是懂的。
　　“别废话，帮我查个人，钱不是问题。”裘永昼心说，要不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会搭理你？
　　没等对方回话，裘永昼自说自话道：“你知道的，我家的线人有限，入行时间又短，很多东西我都查不到，就是查到了也真假难辨，但檀城的组织就不同了，人家起家早，经验和能力也好许多，让他们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行吧，你这是要查谁啊？”男人无奈，但想着自己没准还能从这里面捞点油水，就答应了。
　　“景西。”
　　“景西？！”男人听到这个名字，非常惊讶，但也没多问，直接应下了。
　　“景西……呵呵……”男人挂断电话，喃喃自语着。
　　一瞬间，几个月前的种种都涌上心头，他曾经是多么的光鲜自在，本以为景西是他最后的归宿，没想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这个异国他乡，所有的游子都会感到加倍的孤独，男人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眼泪顺着下颌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包裹起一层尘土。

　　自从何昔接了那个保镖的工作之后，就整天天都陪着那个娇纵的苏大小姐上天入地。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工作，但是既然已经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怎料这个大小姐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今天跳个伞，明天潜个水，后天攀个岩。每天何昔回家都累得筋疲力尽，看得景西是满眼心疼。
　　景西跟慕知音取了按摩的“真经”，只要何昔一回家，景西就变身按摩技师，给他按摩肌肉。
　　“你们组织没人了吗，这种破事儿也让你干？我这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景西不光心疼何昔，更心疼自己牺牲了假期培养了三个月的成果。
　　“你才白菜呢！”
　　何昔说话间一个翻身把景西压在下面，咯咯地笑起来。
　　“呦，不错嘛，都能翻动我了。”
　　景西顺势在何昔的翘臀上揉了一把，看何昔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
　　“哼，也就是你没有戒备心，换了别人可不一定好使呢。”
　　何昔小嘴一撅，看着能挂暖瓶了。景西热血澎湃，只想一口吃了这个小妖精。
　　“怎么说话呢，我亲自培养的人能有错？”
　　景西说话间，一个抬腿就把何昔压在身下。
　　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
　　景西也顾不得何昔身体有多疲惫，正当干柴烈火准备烧起来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慕知音的专属铃声。
　　“大爷的！……不管她……”景西骂了一声，打算不予理会。
　　可那声音却源源不断，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接吧。”何昔翻过身面对景西，伸手抚摸着景西的脸，劝说道。
　　景西悲愤地叹息，轻啄了一下何昔柔嫩的唇，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翻身躺在床上，摁下接听键。
　　“慕知音，你是不是去何昔他们组织培训去了？啊？！你这电话打得可真是时候！”景西语气里尽是责备，埋怨慕知音坏了自己好事。
　　景西一边说着，一边往床头上靠，何昔顺势爬过去，把头埋在景西肩窝。
　　“何昔在你身边吗？让他先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单独跟你说。”慕知音说完把电话切成内线，等待着景西那边一切都安排好。
　　何昔刚好听见电话里慕知音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景西，无奈地笑了笑，只得穿好衣服去客厅看电视。
　　“他出去了，什么事儿？”
　　慕知音急切地敲击着键盘，说道：“有一个檀城的组织，叫Zero，正在查你，我尝试过拦截他们，但是他们的系统更加优越，越过了我的拦截，而且还隐了身，我甚至无法获取他们的ID。”
　　慕知音语气虽平静，但内心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骂娘。
　　景西闻言心里一惊，他知道这个Zero，向来来无影去无踪，以贩卖信息情报起家，查人是他们的强项。
　　“隐身了怎么还知道是谁啊？”
　　“自然是为了向咱们挑衅！”慕知音怒吼着。
　　景西跟慕知音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慕知音这么激动。
　　“你先别担心，咱们组织的保密工作向来都是一流的，我们自己的设备里又没什么重要文件，他们想查也得要些日子吧。”
　　景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安慰慕知音要淡定。
　　“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慕知音深深地自责，自己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发现这帮间谍呢？这件事只让她觉得，自己的业务水平还是需要精进，她还是太自信了。
　　瞬间，景西心脏跳得厉害，如果对方已经走了，代表他们想要的情报也跟着一起走了，现在自己在全大陆的特工中，很可能就是裸奔状态。
　　“你查一下是谁要买我情报。”
　　这是景西目前为止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查了，是一个叫Tao的男人。”
　　慕知音发现这帮人盗取景西信息以后到这帮人离开，前后只有一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要拦截，又要探底，就只能捞到委托人的名字。
　　“你继续跟进吧，现在敌暗我明，有些被动，静观其变吧。”
　　挂了电话，景西的心悸久久不能平息，究竟是谁要查他呢。

　　另一边，裘永昼接到了男人的电话。
　　“不愧是檀城组织，这么快就查到了？”裘永昼赞叹着。
　　“那是自然……话说回来，这边查到的内容已经发你邮箱了，记得查收哦。”男人贱贱地说。
　　“滚。”裘永昼赶紧打开邮箱里的邮件，保存到组织的加密云盘中。
　　“裘小姐，从此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吧。”
　　“嘁，谁稀罕……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裘永昼看着文件里的信息，又惊又喜，紧接着，给慕知音发了一封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