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快乐屋》LadyJack

7、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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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在门德斯告诉你的地点回放了那个女孩遇害当晚出现过的所有人？”布加拉提望着对方，口吻几乎算是威严，“你该先告知我，然后带上福葛或者米斯达一起去，毕竟在回放期间蓝调都处于没有防备的状态。还是说，阿尔芒和你一起去了吗？”

　　“她没有，她浪费了一个晚上在游民的篝火边上听门德斯高谈阔论，”在布加拉提身边的空位上坐下，阿帕基接着说，“根据蓝调的重播，那天晚上那女孩和一些离家出走的小鬼或者是混天度日的青年人在那儿聚会，玩老套的真心话大冒险。不过从回放出来的动作来看，其中一个人往所有人喝的饮料里加了东西——可那个女孩又没有中毒的迹象。你看看吧，这是那个人的照片。”

　　他把一张照片递到了布加拉提手中，后者接过看了看，似乎并不认识照片中的面孔。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嘿，这个人不是快乐屋的一个常客吗？”

　　布加拉提回过头，看到的是曾在案发地点遇见过的那个红发记者，她不认生地对两人笑了笑，接着问道：“我听到你们提到门德斯，是指安东尼奥·门德斯吗？今早有人在他住的公寓附近发现了一个看上去活有几百岁的老头在街边去世了，身上带着门德斯的驾照和身份证，而人们想去找门德斯问情况他却不在家。你们谈论的事和这有关么？”

　　“我想没有，”布加拉提斩钉截铁地回答，“贝拉，您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认识照片上这个人吗？”

　　红发女郎微微眯起眼，似是认真地回忆了片刻。“我见到过他几次，但不认识，他去酒吧的时间也不固定，”她自说自话地拉开椅子在他们的桌边坐下，“布鲁诺·布加拉提先生，我听这儿的人说，您了解这个街区的所有事，是这样吗？”

　　白衣青年不假思索：“不，我不了解。”

　　“你们是有什么规定，不能和记者交谈吗？”

　　“是为了您着想，一个记者不该和我们这样的人交谈。”

　　红发女郎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样的人’是指？”

　　“当然是指有案底的人，”有人突然插了话，看似没什么可挑剔却无疑是在答非所问地回答她，“你如果是个足够好的记者，一定事先做过功课。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聊聊。你还是在查那个女孩的事吗，贝拉？”

　　一边说着，来人揽住了红发记者的肩膀，动作几乎有些亲昵，后者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她的手臂：“是说，你能告诉我他们能告诉我的事吗？”

　　“现在不能，”蕾欧诺拉笑容可掬但不由分说地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向餐厅外走，“上回我给过你我的号码，回头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但现在，我和他们事先约好了，所以我想先生们现在的时间得归我。”

　　将记者送到门外，她待在门口，直到目送对方走过了路口才稍稍放心地回到餐厅里，在布加拉提他们那桌边坐下来：“我听到你们谈到快乐屋。”

　　“我们要找的一个人是那儿的常客，”布加拉提解释，“我们暂时没有别的线索，或许只能每天在快乐屋蹲守等他出现。你有中间人，知道那里每天更换的密码，你能带我们的人进去吗？”

　　“你们的人里进酒吧不会被拦下来的只有你、阿帕基，最多还有米斯达。具体是谁要去，让他来亲自拜托我，”说着她冲对方扬起一个糖分过高的笑，这句话具体是说给谁听的不言而喻，但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情绪迅速地低落下去，颇有些沮丧地趴在了桌上，“今早有人干掉了安东，加图索会怪罪我的。虽说我只承诺过保证他昨晚的安全，可某种程度上而言，他是死在了参加完画廊剪彩回家的路上，多少会对加图索的名誉产生影响。”

　　布加拉提皱了皱眉：“可我们听到的版本是死的是个高龄老人。”

　　“他穿着安东昨晚穿的衣服，何况人的某些外貌特征不管几岁都不会再改变——那就是安东，只不过有人用特殊手段让他更迅速地老化了。”

　　“是替身造成的？”

　　“除非你想得出其他超自然的解释，”蕾欧诺拉稍稍坐正，抚平了衣服上的皱褶，“可我们又没法追责，因为杀手不出意外也是组织的人——他在暴露以后并没有继续行动而是暂时离开，说明雇佣他的人不想给加图索造成不良影响……”

　　阿帕基终于插话道：“而你现在在这里是因为？”

　　女孩三分疲惫地向他笑了一笑：“我来向你们讨要一句我应得的感谢——如果不是我，在你问出任何信息前安东就会死，你们眼下就会一无所获。”

　　布加拉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多谢，阿尔芒，你总是会给我们提供很大的帮助。午餐我请？”

　　“不了，”她再次看了一眼阿帕基，摇了摇头，“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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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芒，是么？你比我想象中要年轻不少。”

　　“我三十岁了，先生。”

　　“好，我就当你刚满二十岁。现在告诉我，阿尔芒，你有想过加图索选择你的理由吗？”

　　她站在牢房外，一面玻璃之隔，里边的人身型庞大而臃肿，像块半融化的油脂，仿佛可以平均地流淌开来铺满整个房间的地板。但对方身份高于自己，高于那不勒斯大多数的人，蕾欧诺拉提醒自己，那理应自有理由，无论怎么说“热情”的干部都绝非等闲之辈。

　　因此她小心斟酌着开口：“我想或许是因为，我受过良好的教育，虚心好学，会说五国语言；并且因为家庭环境，了解他所经营的事业？”

　　“那听上去有些道理，可我觉得不是，”对方开始大啖一块披萨饺，吃相并不太文雅，嘴里的食物令他发音有些含糊不清，“以加图索的人脉和名声，他大可以找到一个有更高学历、更多经验，并且档案上没有污点的人。我是否可以假设，你拥有一些更值得称道的特别能力？”

　　话中话颇为明显，波尔波作为干部中唯一有着多个替身使者作为下属的人，必然希望保持这一优势。因而她摇了摇头，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地回答：“我猜是因为我远在巴黎的父亲与他是同行，且明面上的地位相当，所以加图索看重我的身份？”

　　“哦？这么说来，我似乎的确听说过那么一位阿尔芒，”玻璃后的人缓慢而困难地点了点头，“你不是我的下属，按理来说你的事都与我无关。但接下来我要给你一些忠告，希望你能听进去——”

　　她谦逊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探视的时间只有一刻钟，她估摸着波尔波的部下应该已在狱外等待，但总的来说时间并不紧迫。

　　“首要规则是，别让人意识到你是个女性，不要接受男人们出于性别原因而予以你的关照和礼让。你是个漂亮的姑娘，可当你作为组织的成员，这就并非什么好事，漂亮的外表会让人轻视你。”

　　玻璃后的人似乎吃完了主食，开始接着啃起了一颗苹果——在他巨大身形的对比下，苹果就仿佛只有无花果大小。

　　“其次，任何任务，只要你能依靠你的才能办到，就不要利用你的美貌去完成，否则那只会让你的价值贬值。毕竟美貌不值得信赖，也并不长久，而才能就可信得多了。”

　　言论终于引起了蕾欧诺拉的兴趣，她抬起头，冲玻璃后的人虚情假意地笑了一笑，说：“我深有感触。”

　　“那样很好，人总是只有在切身体会到之后才会对某些道理深信不疑，”他又拿起了一瓶红酒，扯掉了瓶口的软木塞，“最后一点，你是个小丫头、是个法国人、是因为坏消息而上过报纸社会新闻版块的人，你想要获得财富、信赖与尊重都得比其他人付出更多来换取，必要的时候你得不择手段。但你必须记得，无论是多值钱的东西都不能用尊严去换，如果有任何人因为任何事而羞辱你、践踏你的尊严，必要的时候让他用性命来赔偿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你们波尔多的红酒，要来一点吗？”

　　“谢谢您，但我不喝酒。以及，感谢您的教诲，我想我会记住的。”

　　“我的属下应该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这次的联合任务你就和他交接。你出去的时候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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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真酷，像特工片里会出现的场景，经典的恶人酒吧。虽然我没看出这么神神秘秘的设置到底有什么必要。”

　　米斯达说。他从吧台回来，端着两大杯浮了一层厚厚泡沫的啤酒，走动时酒杯微微晃动，溢出来的酒顺着杯壁流到他手上。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使劲甩了甩手，然后把其中一杯酒推到蕾欧诺拉面前。

　　“这里的员工大部分是非法移民，供应的烟酒经走私而来，外加佣兵、打手、应召女郎经常在这儿找生意，这么做八成只是为了筛除会给店主找麻烦的顾客，”她解释道，“想不到布加拉提竟然放心让你来做调查工作。”

　　“不过是盯着这里的来客，看看其中有没有照片上那个人，这么简单的事就算是纳兰迦也做得了。你分明只是不高兴来的人不是阿帕基。”

　　女孩闻言天使般地对他笑起来：“你说得很对。现在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好好做你那简单得就连纳兰迦也做得了的工作呢？”

　　“因为我用眼睛观察，不影响我开口讲话，”黑发青年理直气壮，并漫无边际地接着提出，“听阿帕基说那个受害的女孩出事前是在和人玩真心话大冒险，或许我们也可以玩玩真心话来打发时间。”

　　“你觉得数字4会让人倒霉，却居然感觉不出你这个提议不太吉利？”

　　“我想大概不至于……”

　　“好吧，既然你这么觉得，”蕾欧诺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可以轮流向对方提问，不过我不保证我回答的都是实话。”

　　米斯达迫不及待地应道：“行啊，我先问。你是来自哪儿的？说具体些。”

　　“巴黎，右岸。该我问了：你当初被捕之后，被你救下的那位女士有来为你作证吗？”

　　仿佛一针见血地问到了对方不想提起的事，米斯达满脸的兴致勃勃货真价实地褪色了几分：“她没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该我了：你的替身能力是哪来的？”

　　“是被危急情况触发，像肾上腺素那样。我最近才听说，像我一样非人造的替身使者万里挑一，”她几乎是炫耀般地扬了扬嘴角，随后又正色道，“现在告诉我，在你被定罪的时候你救下的人都没有出现，那让你失望过吗？”

　　“当然也会啦……可站在她的角度上大概也只是为了自身安全吧，反倒要是她来出面作证了还更有可能惹到别的麻烦，那样的话我不是也就白白出手相救了，”他说到最后仿佛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声音被淹没在酒吧的嘈杂背景音里，“你干嘛只盯着这件事问我啊！”

　　“是你自己要玩真心话的。”

　　“好吧，怪我，”他耸了耸肩，“又该轮到我问了：你的能力是什么呢？”

　　“怎么说呢，我可以是个真人版的巫毒娃娃，”她简短又语焉不详地回答，“你的又是什么？”

　　“我可以让子弹转弯，”米斯达更加简短地说，他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口，酒吧里依旧没有目标人物的身影，“下一个问题，让我想想……讲讲你是怎么认识布加拉提他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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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的探视一次只能进一个人，布加拉提与阿帕基抵达时里面的访客还未出来，他们在外边等待，阿帕基摸出了一包烟，漫不经心地问：“新人大多都并不可靠，加图索怎么会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然换了联络人？”

　　“因为旧的那个前两天在码头‘意外去世’了，不得不让新人顶上。”

　　“我之前就听说过加图索，和他手下的人打过交道，他们大多很难搞，”阿帕基抽了一口烟，“他这次的新联络人又是哪个斯文败类？”

　　布加拉提耸了耸肩：“听说是个法国人，叫阿尔芒。”

　　阿帕基心里微微一颤，他没和多少法国人打过交道，更不认识其他阿尔芒。他们谈话间波尔波的访客已经结束了探视从建筑物里走出来，他看到不久前才把他推进过河里的某人，后者有那么一刻稍显意外地睁大了眼，随后很快恢复了寻常表情向他们走过来。

　　“下午好，布加拉提以及，又见面了，警官。”」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