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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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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处处放着用竹子支起的架子上一层又一层的放着筛子,筛子里放着药草,院子里充斥着淡淡的草药味。
“婶婶,”相许手里拿着学堂先生给的医书,这书写的虽是治病救人,但写的好生有趣。相许看的有些入神,抬眼时瞧见王婶婶满头大汗在院子里打水,遂放下手里的书籍过去帮王婶。
“我来。”相许抓着灰黑的绳索,脚踩着井口边,一使力,装着水的木桶摇摇晃晃的从深深的井中提出。搁置地面时木桶里的水溅了不少水花,浸透相许裙摆。
如此沉重的木桶,也不见相许一丝皱眉。
王婶一看相许这样,心里更是难受。
“满儿姐不必如此。老奴我力气大,不用帮老奴你赶紧去看书。”说罢,便将相许推开。
又怕湿漉漉的裙子帖着相许身体。又弯腰拿起相许打湿裙摆拧了拧,拧至无水后才说道:“满儿姐,快快进屋换身衣裳,免得受凉。”
“婶婶,相许没事。”相许被王婶推至屋内,要她换身干爽的衣裳才出来,相许无奈只得进屋换身衣裳。
相许的小名唤作满满,婶婶告诉她是爷爷起的小名。相许出生时在深夜里,可天上的月亮不是十五时竟也是圆的,惹得爷爷声声惊叹,故而唤做满满。
满月满月,总比阴晴圆缺来的好。
相许换好衣裳出来手里捧着打湿的衣裳,放进褐色的木水盆中挽起袖子正要洗衣时。却被王婶一把夺过让她好生看书,不许弄这些粗活。
相许拗不过王婶,片刻后拿起刚才未看完的书籍继续看了起来,投神入书之前还叫婶婶有事需做就叫她。王婶摇摇头,只叫她安心看书。
王婶手中活计不停,眼神时不时就看向相许。坐在石凳上的相许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捧着本书,许是看到能理解的地方时,嘴角挂着微笑,不明不懂时,眉头紧皱。
王婶鼻头一酸差点落泪,小姐过得太苦了。这日子小姐本不该过得如此穷苦,她又想了想这样与世无争的日子虽说苦了点,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过了许久王婶叫相许吃饭,相许将书籍卷了卷放进怀里。
两人,两菜一汤足以。
“婶婶,等会儿我去趟学堂,先生给的书看完了。”相许执起箸,柔声对着王婶说着,“这书中有两处不懂,还得请教一下先生。”
王婶点了点头叮嘱了一番后,让相许多吃点,饭桌上再无声响。
相许捧着书便朝着先生住处走去。
相许幼时家里没钱,王婶便做起了卖编织竹蓝卖些小钱。
相许前些年开始出去治病收点微薄,但是对于十分穷苦的人家相许不收一分钱财。又为了温饱,做点刺绣:绣一绣荷包,绣点菊竹小花在丝帕上让王婶一并拿出去卖,也能卖几个钱。
当年刚好是相太傅为了骠骑大将军进言求情惨遭皇帝灭门第三年。
王婶为相许的奶娘带着相许苟活,也不敢过多引人注意。倒也没有隐姓埋名,若真如此可对相许太过于刻薄了。
太傅留给相许的金银首饰银子等都被王婶悄悄埋进了那烧的渣都不剩的府里,想着留给相许大了以后做嫁妆。
若是不得已,王婶是不会将银子挖出来。只能带着相许将日子过得清贫,倒也不让相许做粗活。
王婶只道:到底是相太傅唯一的嫡孙女,太傅将满儿姐托付于她,她拼死也要护着相许,不求太傅那般大富大贵,只求相许嫁良人一世平平安安。
哪知相许四岁时自己踩着步子到学堂门口。扯着先生衣袖嘟囔着要跟先生识字,四岁的相许还是个白白糯米团子,长得十分可爱,竟讨得学堂先生的欢心。便不收钱财让相许跟着进入学堂学习,王婶看到小小的相许如此爱学习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大治是准许女子同男子入学堂一同学习。
灭门案后这一晃倒是过了好多年。相许也记不清当时的情形,每每王婶提起此事满眼泪光,相许只能无奈摇头。
“小丫头来了!”出声的老头捋了捋花白胡子,“薛垣,你的好学生来了!哈哈哈。”老头还不忘打趣一番薛垣。
薛垣对着自己的师傅摇摇头并未开口,只是笑看着远处走来的相许。
“臭老头,刚好我要寻你!”相许大大咧咧的冲着老头吼道,对着薛垣倒是乖巧,行了一礼,语气颇为调皮:“先生好。”
“好哇,臭丫头反了你,竟如此对待你爷爷!”老头弯着食指和中指就在相许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敲。“老头子我不乐意了,你冲着薛垣那臭小子倒是好声好气。唯独对着老头子龇牙咧嘴,老头子不乐意了!”
“师傅。”薛垣扶了扶额,心道这个老顽童。
“喂!老头你才不是我爷爷。哼!臭老头还不是因为你给的破医书。”相许仰头冲着老头哼哼。
相许生的白净看向老头的眼睛干净清澈,声音又软软带着点撒娇的调子。
老头心下一喜内心直呼相许可爱可爱,倒也不着急拌嘴只扭头看向薛垣,脸上露出不明言语的笑容。
薛垣收回看着相许的眼神,回头凶狠的盯着老头,老头也怂了只得哈哈大笑,“如此如此。”
这一老一少弄得相许满头雾水,薛垣只道:“无碍。可能师傅又要抽风了,书你喜欢便留下,不懂得直管问师傅。”
相许被看穿小心思,不由的摸摸鼻子,“先生等相许有钱了,容相许再把这医书的钱给先生。”
这书,是本好书!各种治疗奇奇怪怪的疾病,甚至…还有用毒!
相许要留着钻研通透。指不定以后救人治病是小问题,还能帮上那个人…
相许努力学习认字学医都是为了他,脑海深处那个翩翩少年。
相许倒也没细想,这人得死死藏在心底。回过神只听得薛垣道:“哈哈,相许到不用,这个钱你留着给师傅。这书世上只有一本,还是师傅毕生心血所著。你得好好钻研,继承师傅悬壶济世的衣钵啊!”
薛垣脸上笑着心里缺想着:他不爱学医救人。就爱这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学堂教学子也不着急入仕,他享受这种悠然自得的活法。
反倒是相许得师傅喜爱。
能继承师傅神医的衣钵倒也是不为一桩美事,省得师傅天天在耳边催他学医怕念出老茧。
相许一听是老头的手笔更是缠着老头手臂继续教她。惹得老头哈哈大笑,大呼甚好甚好!
薛垣背着手也没插话,信步走进学堂他还有一屋子的学生要教哩。
相许这缠着老头子问了近一个时辰左右的问题,这才开心的放开老头子。
收手时还拔了跟老头子的胡须,惹的老头子满学堂的追着她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小说,要是有人看我就很开心,没人看我也开心。毕竟我写小说是娱乐嘛~(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