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变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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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似笑非笑，一双英朗的眉就这样饶有兴致地挑起来，奇道：“中国人也信上帝？我以为你们更多地是相信那个……佛祖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我是无神论者。”我干巴巴地笑着说，“入乡随俗，只是感叹一句而已……”
“哦？”于是托尼又说，“感叹什么？”
那双漂亮的眼睛就这样笑盈盈地望着我，让我有些走不动道。
我相信他肯定知道我在感叹什么，鉴于我的感叹往往伴随着我呆滞的表情一同出现。这时候托尼·斯塔克的坏心眼就全然体现出来了。
我叹一口气，再用优雅的腔调说：“我不相信您不知道我是为什么感叹上帝，斯塔克先生。”神情异常温和，并在心中腹诽，您可真是个坏心眼。
“你觉得我是个坏心眼？”托尼忽然说。
我：“？”
卧槽？
我十分震惑，眼睛睁大，迷茫又紧张地看他，因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且这个心里话蕴含的意味还异常尴尬。
我肩膀一颤，强装镇定，平静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您在说什么，没有的事。”
“唉，甜心。”
但他不为所动，显然没有被我拙劣的谎言糊弄过去。男人口吻轻浮地叹息，虚假又浮夸，很不真心实意地、故作正直地抗议：“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全世界知道我是个慈善家。”
我：“……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否认三连.jpg.
混乱之中我想起来：“斯塔克先生，你是怎么……呃，好吧，听到我心声的？”
于是我又想，我□你□。并深觉读研后我口吐芬芳的频率直线增加。
这回托尼表情复杂地看我，眼睛里隐隐带一点笑意，像是在窃笑：“……Language。”
我：“………………”
现在我确定他确实能听到我的心声了。
我必须要再说一遍，我□□爹。
我□□□。
托尼：“…………”
这次托尼是真的表情复杂了，他仗着身高优势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关爱地说，“知道我能听见还敢继续想？”
眼神关爱，语气里却写明戏谑。
我撇嘴，抬起手把头发捋顺，不满道：“斯塔克先生，你这是非法偷窥人心声。我想是我的自由，偷听就是你的问题了。”
他哑然失笑，像是在看一个小女孩儿，没说话，只微微勾起唇角。
我盯着他的嘴唇，确定那双唇瓣并未张合翕动，但他的声音却实实在在地在心中响起来：【她该不会是变种人？一会儿给X教授打个电话问问……】
我面无表情地说：“斯塔克先生，我也听到您的心声了。以及你确定变种的是你而不是我吗？我家祖上一直很正常，没有变种基因，出国前刚做过检查的。”
托尼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带着笑意道：“宝贝儿，变种基因是种突变。”
我继续面无表情：“……所以，您也很有可能突变。”
其实他态度开明，没说歧视变种人。毕竟托尼·斯塔克是钢铁侠，他是个超级英雄。
就因为这样我才爱他。唉，多难得，不爱他的皮囊，爱他金子般的心。
……希望这句话别让他听到。
然后他就真没听到。因为他至少没有说出声来。
托尼眼珠一转，似乎有刹那的愣神。然而我没有看清，眨了眨眼，睁眼闭眼后，再看他脸上仍是个笑模样，是流风回雪的潇洒倜傥。我心说不愧是跟隔壁布鲁斯·韦恩齐名的花花公子、纽约一霸，眼波流转的样子还真是要人命。
鉴于我俩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站了很久，托尼决定先离开酒店，其余的可以路上再说。
“你做了什么？”等电梯的时候他问，“我听不到你在想什么了。”
我无几把吊语：“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我也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了。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听不到的？”
托尼确有其事般的想了想，才含糊地说：“……在你说我对变种人态度开明之后？”
“……”
我眯起眼睛。
这句话就在我说我爱他的那句话前面耶……离得很近，不过即便听到也没什么，顶多有些丢脸。
“干嘛。”他看我，表情理直气壮，没有任何心虚。
我看他神情坦坦荡荡，不似作伪——事实上，就算作伪也无所谓——便低眉叹息说：“不，什么也没有。”
这时电梯灯亮起，闪烁着钢铁色泽的冰冷大门也随之张开，身旁的男人绅士地伸手，为我挡住电梯的门，以免我被电梯夹到。
然后他冲我挑眉：“还不走？”
“走走走。”我立刻说，抬脚跨进电梯里，思索着和他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那你的意思是，呃……我是变种人吗？”
“你好像表现得很平静。”他说，“好吧，小美人，我确信我不是变种人，所以就该是你。……我今天挺闲的，你想让我陪你去泽维尔学院看看吗？”
“去找X教授？”
我挑起眉。
“去找X教授。”
他重复地肯定。
我把这归功于超级英雄见义勇为的热心肠。
于是我欣然应允了，大大方方地说：“好呀。”
托尼掏出手机，屈起手指敲了下屏幕，“小贾？”他轻快地呼唤着某个人，这让我悚然一惊，尽管我知道他没在叫我，“帮我约一下X教授。一个小时后到威彻斯特。”
那个人似乎给予他回答，因为我看到他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是如此自信，只是一眼就美得令人目眩。
我问：“你在跟谁说话？”
“贾维斯（Jarvis）。”托尼说，“Just Another Rather Very Intelligent System（只是一个相当聪明的智能系统）。”
“哦，上帝，”我笑起来，第五次贡献出我的上帝，“你是个天才，托尼。”
他理所应当地抬起下巴，扯出颈项一截优美笔直的线条，“谢谢。”他说，言语中的自信不可磨灭，“我一直都知道。”
一分钟后我们到达一楼大厅，托尼直接走出酒店大门。前台小男士认出钢铁侠的脸，因而没有拦下他要他先结账，她只是意味深长而好奇地看我一眼，像是在辨认我的长相。
上帝，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想，和托尼·斯塔克上床的姑娘有那么多，挨个记下来又有什么用。没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是过江之鲫，挥之即去。
我很有自知之明。
值得庆幸的是前台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拍照。于是我收回视线，跟上托尼的脚步，问他：“斯塔克先生，结账交给谁？”
托尼随口说：“贾维斯，或者佩铂。不过我相信前者现在已经处理好这些了，不是吗？”
贾维斯似乎说了些什么，在托尼的耳朵里。当然这和我无关，因为我没有耳机，听不到。就很冷酷。
好吧，那让我们绕回先前的话题。
我说：“您之前提到了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
“噢。”托尼漫不经心地说，同时目光搜索酒店的停车场，最终锁定一辆阿斯顿马丁，“找到你了，小坏蛋。”他喃喃说，而后才回答我，“对。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好像表现得很平静？”
我是表现得很平静。
平静的我平静地看他：“是的，没错。我很平静。”
他扯扯嘴角，打开阿斯顿马丁的车门迎我坐上副驾驶，“上车。不介意我放首歌？”
我还没说话呢，只吐出一个囫囵音节，托尼就自顾自地打了个响指，说：“小贾，播爸爸最喜欢的音乐。”
“好的，先生。”
一个人声彬彬有礼地说。是优雅低沉的英伦腔，不疾不徐，稳重得紧。
我猜测这就是贾维斯。
我决定继续讨论刚才那个话题，“事实上，我母父也很开明……我只是有点，呃，对迟来的、本应该觉醒于青春期的变种能力表示震惊、新奇和疑惑？”
反正害怕是没在害怕的。我永远不会害怕自己，如果我这迟来的青春期小问题无伤大雅，并且不会伤害自己的话。
“我猜你是个精神系变种人，鉴于我们都领教到了你的心灵感应能力。……我第一次知道还有精神系变种人能泄露自己的心声……”
“我怀疑你在嘲讽我，并且有证据。”
他很无辜，睁大眼睛扭过头看我：“怎么会呢？”
我大惊：“斯塔克先生，你在开车！别看我，看方向盘！”
“比起方向盘我更愿意看你。”钢铁侠风流地一笑，这一笑确实无愧于他花花公子的名头，但到底还是规规矩矩地开起车来。
我很感动。虚惊一场，松了口气。
托尼离开拥堵的纽约市区后就开始高速飙车，鉴于威彻斯特是郊区，沿途车辆稀少，他这样放飞自我也不会惹出交通事故，于是我老爸子的交警心并未发作，只别过脸凝视他的侧颜，目光扫过他高挺的鼻梁和淡薄的唇。
“中国好像比美国要乐观很多……在变种人这方面上。”我忽然说，“我们一视同仁……当然可能也因为我们这边变种人的数量不是很多啦。但鉴于有古老的传说存在……神佛一类的东西，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在某些地方可能会被当做宝贝供起来。”
“那你呢？”托尼问。他似乎很专注于开车，面前的铁门缓缓打开，车辆一个漂亮的甩尾，驶入泽维尔学院。
“我啊。”
我笑了一下，“我本来就是妈妈爸爸的宝贝。”
托尼没说话。余光看到他紧抿的嘴唇和眼眸沉棕的色调，并不稳定的变种能力仿佛突然上线，那一刻我近乎惘然地明白，他好像是有点羡慕的。
因为我说，我是妈妈爸爸的宝贝。
但没关系，别害怕，别难过。
我想。
因为你是我的宝贝。……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爱他，他也会是很多人的宝贝。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变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