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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辉月 ...

  •   我蹲在地上,深深地凝视倒地不起的白罐,本想戳戳他的脸,看看他是真晕假晕,手指却颤颤巍巍地伸出去又收回来,像是某种身体的自然反应。
      得,PTSD。该死的PTSD。

      我连忙挪远了点儿,以免自己刚刚成功就吓到昏厥。
      【你系坠棒滴!!】皮特罗还在说那口烫嘴中文,他非常兴奋,比我还兴奋,【Yes!你太棒了小甜心,我就知道你能行!】

      我呵呵:【不是说我演技吊差吗,还坠棒个啥。】
      他无辜地说:【只是教授和旺达这样想,我本人一直向着你啊。】

      哦,好,行。
      敷衍.jpg.

      而后我感叹:【唉,我真是个傻□,早知道一开始就搞晕他得了。】
      【不,你不行。】皮特罗说,【可能你没有发现,但是我们在外面分析,斯塔克大厦的顶层一直都开着抑制声波。】

      【……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太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为什么能把他搞晕?还有我为什么能使用能力?】

      年轻男孩幽幽地叹息,向来活泼的声线里带了点儿无奈懊悔的意思,【只能说白罐可能确实有点信任你啦。你也知道那东西很能影响我们的身体,对身体不好的。】
      言下之意,可能是白罐起了恻隐之心吧。打.炮打出来感情了。

      我□□□□。
      我就是惨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也不会相信他白罐对我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
      只能说我掌握了好时机。

      【总之,】我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梳理过他的思维了,现在就等他醒吧。】
      皮特罗说好的,都听你的,因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才不晓得他此刻眼神中隐隐有慈爱的意思。

      在白罐那近乎变态的掌控之下,就连斯塔克大厦里的浴室都装有监控,而此刻我干翻了白罐,警报却没有响,这是为什么呢?
      哈哈,想不到吧!警报早响了八百轮了,而在我那无敌的精神力之下,大厦里的AI连个子弹都射不出来!

      然后我也倒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变种人抑制声波正面怼,顿觉头脑中一阵轰鸣,目眦欲裂,然而使不上一点力气。
      倒之前我也想:被套路了,淦!子弹是射不出来,但这狗AI判断我是变种人之后可以发射声波啊!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也”?

      值得庆幸的是,睁开眼睛是眼前是泽维尔学院优雅古典的布置,而非斯塔克大厦那熟悉到屁股痛的房间。
      我松了一口气。
      这意味着任务完成了。

      从床上撑起身子来,侧过头就看到专心侍弄瓶口插花的琴,我咳嗽一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琴抬头看我,平静地说:“很高兴你醒了,艾琳。但我有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要告诉你——斯塔克先生在门口等你。”

      我:“…………”
      操。
      白罐行为不要上升铁罐。话是这样讲……但我还是屁股痛。

      我用一种绝望到平淡的语气问:“我睡了几天?”

      “一天一夜。”琴走过来,帮我理好耳鬓处的乱发,仔细端详后说,“梦境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太一样,这意味着你还有一天假期。”她问,“要不要缓缓再回去?”

      比起缓缓,我更想马上冲回学校抢救我的绩点。
      我死鱼眼:“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下床,感受到小腿的无力,约莫是躺太久了,竟然有点走不动道。
      我谢绝了琴的搀扶,因为那样会显得我像个脑瘫患者。

      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门口,随着步履摇曳,力量似乎也回归全身,我感到惊奇,想变种人原来恢复体力也这样迅速。
      当下不好顾忌太多,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看到棕发棕眼版本的托尼·斯塔克那张英俊到变态的脸。

      我:“……”
      托尼很惊喜,眼睛亮起来,“艾琳——”
      不得不说,那双焦糖眼睛亮色流溢时确实美得惊心动魄。
      我十动然拒,下意识肩膀一颤,火速关上了门。

      门外的托尼:“……”
      呜呜。

      梦境真实到心痛,虽然梦里的艾琳也很可爱漂亮,想亲,也确实亲到了……
      但白罐是真变态。

      托尼心里又愧疚又在滴血。可他不说。
      斯科特无意间提到,他光棍多年的哥本来要跟艾琳出去约会了,这是件天大的好事,普天同庆。
      然后艾琳PTSD了。

      PTSD的罪魁祸首:“……”
      心虚虚。
      可是艾琳不跟别人约会,他又感到高兴,于是深切地想,真变态啊。
      哦,他是指白罐。铁罐是不可能变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变态的。

      托尼本来忐忑又欢愉地想,从梦境里出来之后会有很多好事。艾琳不是学心理的吗?如果她乐意,他会给她斯塔克工业人事部的offer,还会翘班带她出去玩。这样一想,办公室恋情好像也不错。
      届时他的姑娘会吻他,眼中会泛有湛湛柔光。

      这个美好的幻想被一扇隔开他跟艾琳的大门打破了,让他明白,革命尚未成功,终究是黄粱一梦。
      托尼又想起来梦里的那些事情,顶着他脸的白罐露出的大反派般的笑容,和与反派无二的行径,想起梦里女孩儿流下的眼泪,他感到心碎,然而不敢吱声。
      他第二次:“……”
      呜呜。

      从这个梦境中醒来,我居然觉着腰疼。盖因被不可描述太多次,精神的疲惫让我幻肢一痛。
      事情解决了,该回学校上课了。

      临走前还有两件事要解决。一是和亚历克斯说对不起,二是规规矩矩尽可能冷静地和托尼说再见。
      ……不行,一想到“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我就屁股疼。

      我在房间里反复踱步,看似焦急,实则也很焦急。大门是不能出的,至少现在不能,一出门就会看到斯塔克先生的脸……无意冒犯,但我真的觉得不行。
      漫无目的地流连着的目光忽然在窗口一顿,我恶从胆边生,想,没有纱窗,这房间在一楼,一开窗户就能跳出去——种种条件综合到一起,只得出一个结论:不用走门!

      我感动哭了。
      如果一个月前的我知道自己会因为一个男人不敢走门,一定会发出放荡而没礼貌的嘲笑。
      可惜今非昔比,就算被嘲笑也毫无办法,谁让我的PTSD不答应。
      托尼好惨,白罐搞事铁罐背锅。我好愧疚。

      我抬起眼来,目光灼灼地、温柔地注视琴,再温温柔柔地说:“亲爱的,你猜怎么着?我发现窗外景色很好,教授种的树好漂亮,喷泉雕像特别风雅——”

      琴言简意赅:“In English。”
      我:“我走窗户先去找亚历克斯了你走门断后吧拜拜!”
      琴:“……”

      琴没能拉得住我,甚好,很合我心意。
      我走位风骚地旋身闪进城堡侧门,通过精神力定位找到了亚历克斯,以及微笑着和他谈笑风生的X教授。

      “噢,教授。”我停住脚步,规规矩矩地交叠了双手搁至腹前,姿态十足优雅,风情在眼尾盛开,再从容地一点头,“下午好,教授。下午好,亚历克斯。”

      “如果你没有和我们保持五米远的距离,我想这确实是一个美好的下午。”教授风度翩翩地微笑着说。
      亚历克斯也笑了笑,这个笑容里满含尴尬,因我确实离他们俩足有五米之远,礼仪够得体,可态度却如避洪水猛兽。

      我斜倚在门边,后背懒散地靠上门框,棱角凸出的木雕将我脊骨硌得生疼,可惜我此刻没什么心情换姿势,只想说完事赶紧回家。

      “是这样哦,”我屈起指节,轻轻敲了两下门框,意在引起他二人的注意力,见效果达到,首先甜甜地说:“我很抱歉,亚历克斯。并无恶意,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

      “不,没关系。”亚历克斯又无奈地笑了一声,我发誓,这一刻他的笑容比那头璀璨金发更为耀眼,他笑起来时是过于阳光的大男孩了,肤色白皙,唇红齿白,我只能说出三个字:他好帅。

      我冲他笑笑,再看向教授,庄重道:“其实我有一事相求,教授,我想请您为我设立一个思维枷锁。”

      黑发微卷的男人挑起半边眉毛,面上神色不明,他抿起对于男性而言过于红润的嘴唇,食指搭上太阳穴轻轻叩一下,形容很是无奈:“关于思维枷锁,是谁告诉你的?”

      我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卖了队友:“皮特罗。”
      教授笑起来,温文尔雅地说:“我就知道。”
      皮特罗一路走好。

      “但是艾琳,如果你从皮特罗那里得知了我曾给琴设下思维枷锁抑制凤凰之力的事……就该明白,那个故事没有一个好结局。”
      X教授温声道,“我用了错误的方式,做了错误的决定。这个错误我不会再犯,你明白吗?”

      “……”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他,大抵模样有点凄惨,勾起了身为长辈的男人的怜惜之情,他低低叹息一声,继续说:“当记忆枷锁在未来解开,你迎来的痛苦不会因时间消磨而改变。艾琳,”他缓缓掀起眼皮儿,这个动作极具美感,像一朵花缓缓盛开,又仿佛玉羽拂华枝,一只惊翅蝴蝶轻小地震颤。“那段记忆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你会因此忘记斯塔克。全部,从达勒姆到纽约,什么都不会记得。”

      我惊愕地出声,心下五味杂陈:“……皮特罗可没告诉我这个。”
      亚历克斯已悄然退去,鉴于我死守在门口,他无处可去,只好翻窗离开,临走前只留下一串省略号。

      X教授再是一笑:“因为他不知道。这个问题,你本该问琴的。”他眨了眨眼睛,密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徐徐张开,“毕竟当事人知道的比旁观者更多,不是吗?”

      哦,我日,美色当前,我几乎都要客服我对男性的恐惧了。
      白罐好狠啊,让我不光在面对托尼时屁股痛,还让我在见到所有男性时屁股痛。
      这意味着什么呢?华伦天奴,对不住了,合租是不太行了,只有我和房东商量一下搬到隔壁去了。

      思维枷锁这一提案被教授从根本否决,我很遗憾,然而毫无办法,打算就此打道回府。
      “我很感谢您的建议,教授。”临行前我郑重地说,“梦境和现实中都是。泽维尔先生,您才是真正的王者。”

      “谢谢,”他又眨眼睛,像日耳曼神话里尖耳朵的漂亮精灵,声音也带了一点笑意,“不过我更喜欢我的学生叫我教授。”
      我也笑起来,说:“是的,谨遵教诲,教授。”

      X教授脸上又浮现出一些狡黠的笑意,乍看很能迷蒙神智,他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我措手不及:“不过,你不想在临走前见见斯塔克先生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本能地一颤,眼中蒙上惊惧,牙齿咬合下唇,囫囵地道:“这,这确实……”

      他像是感到好笑,微微提起了唇角,眼底揉开温文笑意,嗓音轻如浮屠梦境:“你没必要这样,艾琳。你得学会适应,还记得吗?你甚至不想忘记他。”

      是啊,我不想忘记托尼·斯塔克。
      但我想忘记白罐。
      可惜之处就在于,他们俩是绑在一起的,要忘只能一同遗忘,要记也只能一同记起。

      白罐身下那个朦胧的夜晚,我呜咽着说我爱你,其实未尝不是真心。那一刻我把他当成托尼·斯塔克,还像以前一样想着,我爱他,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可惜现在够呛了,我看到他屁股就疼。因此敬而远之。
      心底里少一个人,未必就会将我置于死地。

      我叹了一口气,对X教授露出微笑,这一次真正礼貌得体,嗓音放得很轻。
      “就这样吧,”我说,“虽然很不好意思也很失礼,但我暂时……”

      “没关系。”X教授说,唇边却浮上一个无辜的、乍看真心实意的笑来,“可是你没有开车,要怎么回去呢?”
      我:“……”
      拜托你心能不能不要那么脏。

      最终结果是暴风女奥罗罗开车送我回去,开的是X教授车库里那辆流线动人的老爷车。
      纽约郊区寂静的夜风里,呼啸而过的春风透过敞篷擦过我的脸颊,也自然而然地搅乱发丝。我抬起手挡一下,这个动作维持许久,顿了顿,最终下定决心,又顺势将指尖点在太阳穴上。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将精神力笼罩整个纽约显然不是难事。
      【嗨,斯塔克先生。】我轻轻说,【晚上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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