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是我》Ashaneyes

6、06

　　当着学弟的面我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小弋，今天晚上回来吗？”
　　“..不一定能回去，来不及。”
　　我暗松口气。
　　“工作小心，注意饮食，那我挂了。”
　　“哥也用餐愉快。”电话那头轻轻吹了句口哨。
　　（换上帝视角）
　　距离沈成凉到点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此刻的城市被阴云笼罩着，学弟悄悄溜出办公室，去洗手间拨电话。
　　学弟：“弋哥？”
　　电话那头的沈成弋应该心情很好。他花式嗯了一下。
　　“那就今晚不见不散了？”
　　“是了，好好表现。”
　　办公室的沈成凉察觉到什么似的打了个喷嚏，抬头忘了一眼阴暗的天空，天气很不好。他自言自语，“看来又得添衣了。”
　　学弟拿着沈家钥匙，在购物中心采购。一个高出他一头的男人轻拍他的肩膀，学弟回头，那人全副武装的样子，带着口罩和鸭舌帽。
　　“沈学长？”学弟挺惊喜的，“你说抽时间来购物，没想到真的！”
　　对面的高个子拉下口罩，笑得魅惑，泪痣显眼。“都说了就一定做到。”是大明星沈成弋。
　　沈成弋给了学弟一张一次性口罩。
　　“人多易有病毒。”
　　“弋哥好贴心，爱了。”
　　两人一齐在偌大的商城周转。购物车堆积：蜡烛，奶油，番茄酱，速食意面，还有...qqu用品。
　　大约逛了一个小时，时间不算短，好歹途中没有粉丝上前搭讪，但有人在暗中把他们拍了个清楚，至少沈成弋的脸是可以认出来。
　　“把钥匙给我吧，我回家给你们做饭，你去接我哥。”
　　“行。嗯？你说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沈成弋神秘地眨眨眼，“给我哥一个惊喜嘛，在我出现之前不要跟我哥说咱俩的计划～”
　　“好嘞～”
　　沈成弋开车把学弟送到大学门口，自己驱车离去。
　　车上，沈成弋连上蓝牙通话。
　　“王摄吗？”
　　“沈老师，这事儿我给你办妥了！”
　　“哈哈，谢谢王老师，太感谢您了！”
　　两人寒暄几句，结束了通话，沈成弋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挺享受。
　　回到家，沈成弋手脚麻利地洗菜，煮面。
　　将煮好的意面放烤箱，闲下来的沈成弋不自主摸了摸耳钉，这是他的惯性动作了。半晌，打了个响指。他从大门开始撒下花瓣，一直到餐厅，从餐厅再到楼上卧室。
　　高瘦的身影在这两个多小时一直忙碌着，专注，安静，耐心。
　　把家打理成精致的殿堂般得场所，整个家的灯光是暧昧的深黄色，白色的大理石桌上放置着两瓶银色的花瓶，大把的玫瑰花散发香味，餐刀摆在相对的位置，两人份的。
　　沈成弋最后将一个小型摄像机放在花朵之间，然后，离去。

　　学弟在校园逛了逛——他男朋友忙着工作，学弟在场的话会打扰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活动楼，他们大学的所有社团，包括学生会，团委会都在那个楼有单独的办公地点。
　　那个楼一般是很活跃的，除了少数个比较冷门的社团。
　　他印象里沈成凉在的社团一开始都是很冷清，后来异常火爆，火爆自然和沈成凉这个性冷淡男神的魅力有关。
　　学弟依稀记得沈成凉报名过什么社团，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素食主义社团，那个社团一开始都面临校方停办的风险，沈成凉加入后又增了不少人员，最后沈成凉退团后，很欣慰的是不少为沈成凉而来的人真的对那个社团研究的活动课题产生兴趣，留了下来。
　　沈成凉比学弟高一届，沈学长很优秀，是他们学弟学妹们的榜样。
　　学弟曾经并不关注人们口中的“男神”，但自从他参加了全校辩论赛后致力于沈成凉校园后援会。学弟在那个辩论赛的反方三辩，也是队长，他们的对手的高两届的别校辩论队。
　　那次主持辩论赛的是沈成凉，别惊讶，因为他的选修课程就是语言、播音与艺术学。这次的课题很有意思——边缘而极致的爱可不可以成为现实？
　　学弟站反方，也就是不可以的角度。
　　当时他们大一，对大三确实有些无力。
　　沈主持人是本校，有意无意帮助反方。大伙可能没看出来，但学弟心细，他发现言语间沈成凉暗中“提携”反方。
　　学弟是辩论社团正经的辩手，虽然自己队伍落了下风，但面子上不想接受这份好意。无奈自己队伍二辩实在扶不上墙，唯唯诺诺，一直失误。
　　他们这次比赛的两个大学之间的联谊，据说辩题是教授亲自选的，这次领队的学弟不想输。比赛流程有点长，分为上中下三场比赛，论题不变，三局两胜。
　　中场休息，沈成凉找到学弟，“你好，能不能让我做你们队的替补，你看，你们的二辩手不大舒服的样子。”
　　二辩确实脸色很白，一直冒汗，“队长，我觉得我可能撑不住下两场了，我肯定给大家拖后腿。”
　　学弟恨其不争，面很不好看，“换人的话不合辩论赛的规矩。”
　　沈成凉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微微笑了一下，“我曾经加入过本校的辩论社团，有经验，对这个论题也颇有接触，对方那边我可以说通，评委那边也交给我。”
　　沈成凉花了不到十分钟搞定了一切，新主持人换成了一位学姐，据说是沈成凉女友，原主持人成功换上蓝色的小西服——他“正式”成为一名替补。

　　11
　　第二场正式开始。
　　从正方二辩开始立论。
　　二辩：“我们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有爱人爱世界的权利，大爱无限..........边缘的爱可能是禁忌的，但是这是人主观产生的，是符合人性的..........我方坚持极致的爱符合人类正常情感”
　　主持人小姐姐：“请反方二辩驳论，限制时间两分钟。”
　　沈成凉不慌不慢地起立，抬眼扫了扫观众席。
　　学弟为他捏把汗。
　　“正方辩友承认，这种感情是禁忌的。人和动物的区别——从客观唯物主义来讲应该是是否会制造工具，但唯心主义学者指出，我们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我们人类，有道德！会制造文明！”
　　“我们的文明面向大众，凝聚的是几万年来良好的道德修养！禁忌极致之爱之所以是禁忌，不是因为它是少数人的东西，而是因为它的出现本来就是罪恶的、错误的。”
　　“边缘之爱应该如其名称，被我们边缘化，而不是被接受，被提倡。”
　　“人类的文明是碰撞而产生的，而不少负面、邪恶的文明正是源于那些个偏执的，禁忌的狂热。”
　　学弟很惊讶，他们社团专门培训过得的都比不过沈成凉现场的发挥。沈成凉声音给人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说话不拖泥带水，很有力量，他的声调起伏并不刻意，但无形之中赋予在场的各位感情。
　　学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此刻抬头看正在辩驳的男生，沈学长的风采吸引了他，他意气风发，却也从他眼底看到很多复杂感情，似乎是痛苦，似乎是迫切....
　　主持人小姐姐登场，“感谢反方二辩带来的精彩驳辩，下面请正方三辩向反方提问。”
　　正方三辩起立，“我申请提问反方二辩，仅他一人。”
　　主持人小姐姐同意了，“不过时间只有一分三十秒哦。”
　　正方三辩果然很犀利，她一扶眼镜，语速很快，“请问二辩，你是否知道善恶来源于宗教？实则善恶正邪这些名称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服务工具，生而为人，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错。人们有爱的权利！”
　　学弟暗暗心惊，正方三辩看似在提问，真正用意贯穿自己反驳刚刚沈成凉的一番发言。
　　沈成凉紧紧抿住嘴。
　　正方有些无懈可击的样子。
　　他笑了，“我听说过这个说法，可不代表它是正确的。”
　　“世界上没有准确的对与错，实则大众所向人心所望便是正义，不是么？”
　　“请问，如果反方二辩面临着类似极致的爱的状况，爱而不得，或饱受痛苦，你会怎么样的？”
　　沈成凉垂眼，学弟看他薄唇轻启，“我会，放弃。”
　　“可是，这样本身不公平。明明有幸福的权利，明明不会妨碍到别人，却生生断了自己生命的美好，多么痛苦！”
　　正方三辩激动。
　　主持人小姐姐：“请正方三辩提问有关问题，请勿发表导向性语言哦。”
　　沈成凉正了正身，“道德。”
　　正方三辩沉默良久，“人类所定的道德有的时候是可以舍弃的，对吗？”
　　沈成凉摇了摇头，看样子有些失神。
　　正方三辩自知失言，“主持人，我问完了，谢谢。”
　　“好的。请反方三辩提问，时限三分钟。”
　　学弟投入战斗。
　　他在唇枪舌剑之际不忘看了一眼沈学长，沈学长似乎在演练本上写着什么字..
　　第二场胜利了。
　　第三场围绕社会与禁忌之爱展开辩论。依旧是正方先发言。
　　“市场上很多关于描写边缘人性，人性探索的小说，电影，文学作品。这种书籍电影一直是人们热衷的一个主题，与其说人们抱有猎奇心理，不如说是那种类型对人们有特殊的吸引力。”

　　.......
　　提问环节。
　　“请问反方二辩对人们普遍接受那种题材的作品有什么看法？”
　　沈成凉起身，“举【为了N】这部日剧，它的主题就是主人公对自己在意的人、事、物接近病态地守护，可是反观结局，大家，都没有好下场。”
　　全程哗然。沈成凉脸色沉郁。
　　虽然话粗理不粗。但是沈成凉眼底的疯狂略微显露，学弟深深被这个男人震撼。
　　........
　　后来正方以五分优势赢了。
　　沈成凉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学弟绝对不怀疑他看到的那份执着和疯狂。
　　后来学弟听说，这场辩论赛在些个大平台传开了，不仅因为两高校联谊，还因为某知名一线明星悄悄在观众席被粉丝捕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