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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慕渝抱住受伤的林靳,背后的那刀砍得凶狠,从肩胛骨延伸到了腰际,林靳刚才挑断最后一只暗箭牵扯到伤口,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此刻低垂着头手持着剑支撑身体。
      “林靳,撑住!支援马上就到了。”红缨枪横亘在身前,眼神阴隼的盯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等待绞杀的时机。
      林靳咬紧后槽牙,手中的剑重新举起,语调却轻描淡写的说道:“放心,还死不了,算命的说我长命百岁。”
      围攻的人按捺不住提着弯刀冲过来,慕渝红缨枪自手腕翻转,握于枪柄三分之一处,略用巧劲挑飞敌人的弯刀,朝着心脏直直刺去,在翻转拔出。
      血雾弥漫在空中,敌人还未感觉到痛楚便倒地不起。一个两个三个,慕渝杀红了眼,以各种刁钻的方式杀死对方。
      慕渝和林靳互相配合,即便杀伤力弱了一半也不拖慕渝半分后腿,赶来的骑兵团也终于到达战场,逼退扎尔汗和残余的兵力。
      林靳呕出一口鲜血,剑插入土跪倒在地上,脸色白的吓人,身上的战袍早就被鲜血染的湿透,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多些。
      慕渝背起林靳夺过马匹往回赶,有几次林靳的手无力的垂下来,慕渝只能让马儿疯狂的奔跑,战营的大夫早就准备好药物等待将士们的回归,听到呼喊声和马蹄声急忙出来接过伤员。
      被送进营帐前,林靳睁开模糊不清的眼,扯起嘴角开玩笑的说:“少将军,我差点被你给颠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慕渝撩开帘帐,让大夫更快的扛林靳进去。
      破损的战袍被小心脱下,白色里衣变成血红色刺目又扎眼,血液和衣料粘结在一起,掀开衣服大夫用湿布把血迹擦净,再用剪子剪开。
      衣料下是皮肉翻飞的惊心景象,大夫提醒的说道:“接下来会很痛,林护校忍着些。”大夫把短刀在灯下烧过,对着触目惊心的伤口把黏在其间的衣料都挑了出来。
      林靳绷紧浑身的肌肉,冷汗从额头上冒出留下,死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慕渝怕林靳伤到自己,叠好布让他张嘴咬着。等到大夫全部处理好,缠好纱布林靳痛的都要虚脱了,趴在榻上闭着眼睛喘气。
      慕渝命人帐内设好暖炉供林靳取暖,边关极寒之地受了重伤自是吃不消的,守着林靳睡着才出了暖帐。
      将军帐内众将领都神色凝重,这次骑兵团的迟来定是有蹊跷,还有那暗中射出的冷箭,若不是林靳及时现在躺在榻上的就是慕渝,所有人不敢说话。
      “都没人说吗?”慕渝抬起杯子喝水,眼神逡巡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顾和安你来说。”
      点到名的人站起来,拱手在前,诚挚的说道:“少将军,我们接到消息后立刻就出发了,真的没有丝毫懈怠!”
      “传信的人呢。”
      顾和安左边的人站出来说道:“回少将军,派出去的人在不远处的河边找到了他的尸体。”
      顾和安浑身一震,慕渝轻蔑一笑,把杯子狠狠摔在他们面前,所有人立即眼观鼻鼻观心,“都出去。”
      身上的血迹干涸,黏在脸上让人感到不适,血腥味消散不去,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部队里最忌讳的便是猜忌,这会动摇军心,那个人手段很高明直接挑拨离间,让军心涣散互相怀疑。
      水泼在身上,带起阵阵寒意,血混合着水流进沙石里,只剩下湿漉漉的地面,蜜色的肌肤肌肉紧实流畅,提拉伸展都是血脉偾张。
      慕渝收拾好自己又打了热水到林靳的帐里,把他身上出的汗液和还未擦拭干净的血渍擦洗干净。林靳虽然眯着睡了会,但精神依然不济,恍恍惚惚的看着慕渝。
      他的神情并不愉悦,眉头皱起,嘴唇紧抿,是生气的。
      林靳艰难的挪动手,去碰碰慕渝的手,说道:“小渝,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战场上受点伤难免的,更何况你是将领更要护住你的安全。”林靳安慰慕渝,可惜慕渝听到这里更生气。
      “不用你护我安全,这不是在云京,你护好自己就行。”慕渝把布巾扔进热水盆子里,使劲搓了搓捞出来狠狠沥干水分。
      林靳没在说话,合上眼装睡。没一会却真的睡着了,他很累后面的伤很痛,只有睡了才会察觉不太到。
      慕渝帮他拉好被子,就像小时候林靳帮自己拉被子一样,也没逗留起身出去。
      休整几日后林靳终于能够下床行动,脸色还是苍白,神情间带着恹恹的病态,逼近三月的太阳的照射在边关的白雪上,耀眼的眩目。
      林靳眯着眼,手持一根削的利落干净的木棍,站在营帐外头,来往的士兵都热情的打招呼。行走的动作拉扯伤口,带来刺痛感,走到将军帐的时候已经有薄汗沁出,守在帘外的士兵打完招呼帮忙撩开帘子。
      伏案阅文的慕渝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林靳吃力的走进来,起身去扶他坐下,“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跑过来,有事让人叫我就好了。”
      “躺了这么久身体都不灵活了。”林靳把棍子放在一边摆摆手,手放在膝上坐的端正,“我是想来说那天的事的,这几天我都在想,这事情太蹊跷了。”
      “确实,我们中间应该出了内鬼。”慕渝站着,手附在身后,眉头紧锁,脸上是黑云压城般的阴戾。
      林靳手指蜷缩,内鬼即是叛国,这种人留不得多一天危险就多一分。
      “我已经命人暗中去查了,定是要把他斩草除根。”

      将军府的人和暗阁的人从那日起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季渊,季渊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所有的用品都要经过重重检查才能使用,搞得季渊一个头两个大。
      新的家书已经送到,慕渝在里头说道自己已经到达边关,当地的官员很热情地接待自己,可是他并不喜欢。想起年节时两个人偷偷从皇宫的宴会偷溜出来,跑去莫师傅那里红泥小火炉的热酒闲谈更让人觉着舒适。
      边关的月亮很圆,不知道君清你那里的是否和我一样?这边的雪很厚,连绵不绝满眼都是雪白的,如果你能来一定要带着你再打一次雪仗,再看你开怀大笑一次。
      帐内炉子暖热,帐外白雪皑皑,满床星梦,你是人间美好。
      季渊装好信纸放进小木盒里,这是第四封了,家书间隔不久就会送过来,里面装的都是慕渝的思念与爱意。季渊都感受得到,他的心并不是面上那么冰冷,在自己刺伤他和他照顾生病的自己时就松动了,慕渝触到了最柔软的地方。
      只是自己还不愿意承认,所以他不回信,就这么封封收好,这样就能存住他的爱意。
      还没爱过人,这是第一次他不懂如何去告诉他自己对他是心动的,话到嘴边总是那么的单薄,也扯不下面子去求爱,是自己当初逃的婚,刺的人,选的新娘。
      小木盒放回到书柜上,是最显眼的地方,貌似这样就能时刻提醒自己,那个人还在等着自己回应。
      季渊再被守得不知道第几天里出门了,浩浩荡荡的人围着自己的马车,在暗处还有几十个人,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
      这次回家并没有通知季父季母,回到家的时候只有母亲一个人在,父亲在外头的商铺巡店。
      先去母亲的卧房请安,和母亲诉说连日来发生的趣事儿,那些懊糟的事一概不提,并且将军府和暗阁都封锁了消息。
      之后又去琴房,琴房里的琴都有专门的下人精心打扫,不染灰尘和磨损,要把最心爱的琴装进丝绒绸布带到将军府去。
      季母发现儿子的变化,他的眉眼间含情,在选琴时珍爱的目光不仅是对琴的爱护还透露着对恋人的爱意。
      “孩子,琴要有情才会触人心旋。”季母手指抚过琴弦,目光柔和,仿若回到二十多年前的夜晚,她奏琴给季郎听。
      “嗯。”
      季渊拿了通体乌黑光亮,在四周都镌刻着幽兰,琴弦运用太古遗音的方法纯蚕丝制成,末了还有穗子勾于琴角。
      “渊儿,全都收好。”
      收好爱也收好心,然后全都交付与他。
      在回程天都暗了,季渊要赶回去同操练场回来的慕将军吃晚饭,这是慕将军叮嘱的,晚饭一起吃才是家的感觉。
      车轱辘在青石板上滚动,马蹄清响踏过,盼望的人啊总会回来。
      路上都很安全,没有突然蹿出的野狗,没有磕头请恩的老人,也没有横刀杀出的刺客,季渊抱着琴稳稳当当的回到将军府。
      前厅便服着装的慕将军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书卷,桌上放杯还冒热气的毛尖。
      季渊走过去行礼请安,“父亲。”
      “回来了,先吃饭。”慕将军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愉快的说着,也不去问季渊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他不会每件都问过去。
      饭桌上气氛舒适,厨师做的菜色都很符合两个人的胃口,咸淡适中,荤素均匀,非常营养的搭配,还准备了饭后点心。季渊不太得体的揉揉肚子,吃的有些撑了,慕将军瞧着调侃地说道:“等景行回来你能给他生个胖小子了...”慕将军的话戛然而止,季渊的眼神暗了暗。
      “我...”
      “别多想,我没其他意思。”
      季渊摇头,扯开嘴角,“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也有看适合景行的姑娘。”言下之意是慕家会后继有人,自己已经在物色,只是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慕将军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不认可,“慕家不需要三妻四妾,无后就无后,渊儿认定你那就只有你。”
      季渊睁大桃花眼,震惊的眼神看着说出这些话的慕将军,后又低垂着头说道:“无后为大,是为不孝。”他不想在以后整个慕家都因为他被戳脊梁骨,被人非议。
      “再大的事还有爹挡着。”慕将军拍拍季渊的肩膀,“你就安安心心的当我的好儿媳,渊儿的好媳妇。”
      绕院子消食的季渊终于走的累了,洗漱之后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回想着慕将军晚饭时讲的话。
      手不知不觉的伸到被褥里,抚摸光滑的肚子,在慕府被伺候的多出一圈软肉,谁都知道男子不会有所处,所以娶男妻的多是玩玩或者寻求刺激,像慕渝这样的真的屈指可数。
      适龄女子的画像还是在收集,要相貌姣好,品德端庄,心灵手巧的,这样也不会委屈慕渝,自己心里也舒服一些。

      宫内皇帝收到来信,是慕渝写的军情奏折,皇帝看的眉头紧锁,合上奏本疲惫的按揉自己的额头。
      璇贵妃恢复身子,亲自端着银耳燕窝粥过来御书房,脸部妆容精致,发上别着钗头凤,腰间流苏挂坠怀玉相扣,走路时发出丁零当啷清脆的细响。
      因小产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更是弱柳扶风,纤纤玉指泛着粉色,眼睛水汪汪的娇羞的看着皇帝,柔软无骨的声音让人听了酥掉半边身子。
      “皇上歇歇吧,臣妾去御膳房做的燕窝粥,您尝尝看。”玉手缓缓打开白瓷碗盖,红色的枸杞、绿色的细碎香葱,让色泽和香味更上一层。
      热气扑出,带着香气填充整个书房,端端正正摆放在皇帝面前,又小步走到皇帝的旁边,柔软无骨的小手按上皇帝的脑袋,做起了揉捏缓解他的疲惫倦怠。
      恰到好处的力道让皇帝放松心情,绷着的脸色重新舒展,伸手端过书桌上的粥,吹散热气尝了一口,说道:“多谢爱妃。”
      “皇上喜欢就好。”璇贵妃说的情真意切,双手顺着头皮摁下来,落在肩上轻锤揉捏。
      连日来璇贵妃都会端着不同的食物来到皇帝所在的地方,也不说什么就给皇帝揉揉肩捶捶背,就像是寻常人家的恩爱夫妻,同轿去了璇贵妃的寝宫。
      “爱妃,近日可是有什么事?”皇帝侧躺在璇贵妃身边,支撑着头看她。
      云雨过后的璇贵妃身上还泛着粉色的红,安静的伏在皇帝胸前,用我见犹怜的声调同皇帝说:“妾身只是有些想家,并没有什么事。”
      “改日让你母亲进宫陪陪你。”皇帝起身打算穿衣服,璇贵妃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不打算留在这过夜,但也只能起身替他穿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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