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妖界扛把子》千笛

26、第 26 章

　　这种事楚迎春当然知道啊，你以为她那几个月的助理是白干的？

　　随意点点头应付过去，电视机里的广告正好结束，“怎么，要不要给你要两张签名照？”

　　“呃，不用。”

　　“真不要？”

　　“真不要，我不追星。”

　　李泽归再一次尝试打破这个冷漠女人的壁垒失败，还是沉浸在撸狗大业中比较好。反正他就是喜欢狗，道格也是条粗毛黄狗，跟大黄还挺像。

　　楚迎春叫他清醒一点，他早知道大黄不可能是自己那条‘道格’。

　　道格是李泽归的小叔给他从狗场里带回来的狗，是自己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当年想想一条看不出品种的杂毛狗能被小叔送过来，就不可能只是一条普通的狗，当时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那么交给家里的佣人照顾，后来意识到自己跟道格形影不离，早就过去了好几年。

　　男人的指头搓进粗糙毛料的缝隙触碰细腻的底绒，天气渐暖估计脱毛时期就在最近。大黄沉着又直勾勾的黑豆豆眼一刻不离男人的手，不爱玩闹但享受被rua。

　　“楚迎春！大黄真的不能给我吗？”

　　“不行！”

　　“哦……”

　　所以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这个，真是死性不改。

　　楚迎春：“你有这个时间跟钱，不能去狗市里找点年轻健壮又像道格的狗崽儿吗，非来我这儿！”

　　“不行”李泽归坚定：“你这儿跟妖怪沾边，肯定我会遇见别的认识道格的妖怪。”

　　“……”真坚持。

　　他想的是，就算没办法从楚迎春手里把狗扣走，比起根本不搭理自己的特管局，她没准更能给自己妖怪的信息。

　　两人一猫一狗，量词跟名词组合的生活听起来再闲适安稳不过，或许是临近下午楚迎春昏昏欲睡，就更别说阿橘那货吃了饭就在阳光底下四仰八叉了。

　　阳光暴晒，几乎占满整个长方空间。

　　‘叮咚’

　　一个机灵，楚迎春勉强睁开眼，李泽归听见转身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有你快递。”

　　“又有我快递？”

　　“你们女生不是很喜欢买快递，这么吃惊干啥？”李泽阳丢快递盒子到沙发上。

　　“喵嗷——”因为这女人除了给小爷买猫粮跟玩具，根本懒得收快递！大傻子！

　　不知何时胖橘猫儿爬起来伸懒腰，毛尖尖藏在光里，阿橘舔舔嘴唇。

　　“你怎么舍得不睡觉啦？”

　　楚迎春手法熟练地抄起阿橘，就像李泽言熟练地抱着大黄。手在猫白毛肚皮揉来揉去，阿橘觉得别扭，身子扭动两下开始喘粗气，这个认知让他比察觉到刚刚进入这房子的东西还震惊。

　　他不信邪，又试图挣脱，结果喘得更厉害。

　　靠，小爷就不信这个邪！

　　猫的身体永远会出卖它们心中所想，粗尾巴胡乱开始甩，凄厉的叫声响破天际。楚迎春一吓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他，毕竟不会说话的猫是没办法告诉她自己哪里不舒服。

　　手松开，阿橘窜出去。

　　哼，小爷还是宝刀未老，一点都没有堕落！还是那个牛气的猫大爷！

　　边走在沙发上，边甩后腿，一点也不愿意承认实际上就是楚迎春自发放开他。

　　走到快递盒子面前，阿橘恶狠狠地看着跟上次快递给楚迎春戒指时候一模一样的纸盒子，伸出爪子。

　　从刚才李泽归开门，到这盒子被拿进来，他就被迫从自己统治天下的梦里惊醒，猫咪心扑通扑通地收紧，这种生理状态被称为‘心慌’。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个纸盒里的东西让他觉得亲近又恐惧，想要得到但觉得得到的那一瞬间又会讨厌。

　　猫爪子对贴胶布的普通快递纸盒扣进去，快递单号还老老实实得贴在上面。

　　在楚迎春跟李泽归眼里这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快递盒。

　　“这不是给你的玩具。”楚迎春以为阿橘觉得这是自己的玩具。

　　手一伸拿着刚才随手在茶几上找的钥匙把盒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一个镂空金属球，球里边是个圆滚滚的红色球，红球表面浮刻花纹跟字符一样的东西，好像在流动。

　　好像在流动？

　　楚迎春好像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点，这种诡异的东西看起来就像神秘学仪式上才该出现的关键道具。不不不，现在客观地来想一想，她身边出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不就是妖怪？

　　这难道又tm跟那个戒指一样是什么关键道具吗？？？

　　“李泽归！给肖八打电话，赶紧让他过来就说有个不得了的东西！”想通的一瞬，她大手一挥让李泽归叫专业人士过来。

　　“啊？为什——”

　　“这个是妖怪他们的东西，我不认识，难道你认识？”

　　李泽归虽然老老实实地给她干活，去给肖八打电话，但是啊——

　　“我认识啊。”

　　“……”

　　“你知道妖丹吗？”

　　“……”

　　“喂，肖先生，有人给楚迎春快递过来了一颗妖丹，你赶紧过来一下吧……哦，不用给特管局打电话吗，嗯嗯，知道了。”

　　一直以为对于妖怪的了解，她应该比李大少爷深一点的，现在看来，对方似乎也知道很多。不过也能说得过去，毕竟他无论是时间还是金钱都付出了很多。

　　现在问‘你怎么知道’有点无用，“李泽归，我不知道妖丹你给我解释一下吧。”

　　妖丹，是一个妖怪存在的根本，蕴含天地万物的道理，能沟通世界与个体的力量流转。总而言之，人吃了长生法力大增，妖怪互相吞噬也能增强力量，甚至能领会被吞噬妖丹的妖怪的［天赋之能］。

　　李泽归知道的不是很多，他只是大概地讲了一下，肖八就过来了，带着小黑。

　　但是他过来第一句话就是。

　　“阿春，张嘴。”

　　楚迎春不明所以，乖乖张嘴，她以为是要检查牙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检查牙齿。

　　“喵嗷！”阿橘似乎明白肖八想干什么。

　　但是晚了。

　　章鱼妖怪一把把镂空的金属球掰开，直接把红色的黄豆大小的圆珠子丢进楚迎春嘴里。

　　顿时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后续才是一股子甜味。

　　楚迎春差点噎死，“糖、糖豆？”

　　黑色的兔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世界忽然陷入一片血红。

　　【幻术-三千鸦杀】

　　等她再抬头时，所有人不见踪影，只有一把黑色的手枪浮空，枪口正对她的脑门，距离不过两指宽。

　　“等一下！？”

　　‘啪’

　　脑浆跟血，痛楚让漆黑的瞳孔被血染红，铅弹滑过脑叶，耳边嗡鸣。

　　‘我死了？’

　　‘被妖怪杀死？’

　　‘不，她不想死。’

　　血红的几十平单身公寓正中心，是毫无动静的身体但是凑近观看的话才会看见被枪弹贯穿脑壳的女孩眼中闪过一幕幕画面。

　　每一帧画面都有一条红色的金鱼，金鱼出现在天穹之上，无神僵硬的眼睛不知看向何方。

　　其正下方有白骨骷髅撑起的王座，王座坐落于血海尸山堆起来的战场，红衣女人静坐其上.

　　楚迎春双脚浸泡于血里，耳边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血泊里倒映着楚迎春二十五年的人生，像是个冗长血腥的梦。

　　“我是第一代万妖的主人，你既然吞掉妖丹就说明已经做好接受我力量的准备，你接受吗？”

　　红衣妖怪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双手拥抱她。

　　妖怪的衣袖随风飘摇像是云雾，楚迎春脑子很混沌，好像那一枪把自己打傻了。

　　可无论眼前被什么样的人间炼狱所占据，人最终还是要回归根本。

　　就比如她死掉的那一瞬，铅弹穿过脑叶的一瞬，她想到了自己亲手杀死阿橘，亲手杀死楚迎厦、亲手杀死——她自己。

　　还有……

　　[阿春你为什么不养猫呢？]她在宠物店工作的朋友曾经问她。

　　[嗯，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也不是，只是害怕。

　　当时害怕什么，想不出来，现在却忽然捡回了那一段记忆。

　　十八岁高考结束，十八岁楚迎春的父亲车祸抢救无效去世，十八岁，她在车祸现场看见肇事车司机变成一只纯黑的猫妖怪，悠然从雨中离去。

　　七年过去，那个杀人犯依旧没有被抓到。

　　或许他们家跟妖怪本就有来路不明的关系，她跟阿橘认识也是命中注定。

　　“你能给我什么？”她问红衣的妖怪。

　　“力量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