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观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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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东派完最后一个件，一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夜风吹过，他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知不觉中夏日已过，江城的秋天已经悄悄来临。
在外面快餐店要了份快餐狼吞虎咽吃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住处，最近物业来换过楼道灯，终于再也不用摸黑上楼梯，他用力跺了跺脚，感应灯应声而亮，然后他顿住了。
霍元安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楼道口冲着他笑。
他白衬衣黑长裤，头发剪短了，本就清隽的五官更为显眼，衬着他身后脏污的楼道，令他看起来像是王子在出巡深入民间体会人间的疾苦。
两人有多久没见了？程东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好似两人自从那一次吵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他辞掉了原本快递公司的工作，换了另外一家快递公司，万幸的是撞人的事情最终解决了，不过他工作更为拼命，赚来的钱除掉每个月给爷爷寄去一些，留下吃饭以及房租的钱，其他的都一分不剩汇入了那张霍元安曾经给过他帮助，也给过他侮辱的卡号里。
“吃饭了没有？”
程东突然觉得有些荒谬，他也记起来了，从夏天到秋天，两人分开了近整一个季节。
他每日将自己的时间安排到秒，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一停下来那些欢愉与伤悲的回忆几乎会将他淹没。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可怜，霍元安对他施舍了一点点残羹冷炙，他却当做了救命的粮食，一直巴着念念不忘。
程东抬手抹了把脸，没有说话，楼道狭窄，他侧身想从霍元安身边挤过去，却被他一下抓住了手腕。
霍元安手掌干燥而温暖，程东像是被灼伤一般，手猛地大力一挥甩向一旁，霍元安没有防备，一下被甩到了墙上，啪的一下震得墙灰簌簌下落。
“你够了。”
程东冷眼看着霍元安，见他左手扶着右手，脸上尽是痛苦之色，霎时有些慌乱，想上前，脚刚动了下，却又觉得不妥，硬生生的止住了。
那些难以安眠的日日夜夜，好不容易能平静一些，霍元安一来，那些平静突然被打破，他又陷入了兵荒马乱中。
凭什么呢？
程东恨恨的想。
“真痛啊。”
霍元安直起了身，脸色惨白却仍然微笑着，他左手拍了拍自己的右手，略自嘲的说道：“没事，反正废了。”
程东的手指动了动，却最终停住了。
“你走吧，尽管放心，钱我会努力还给你，我不会跑掉。”
“可是你辞职了啊，你就是想走出我的生活。”
霍元安固执的伸手又去拉他的袖子，这次程东没有甩开他。
“你到底想怎样呢？”他哀哀的看着霍元安，低低的问道。
霍元安揉了揉手腕，又揉了揉肚子，脸上浮起了可怜兮兮的神情。
“我就是想吃你煮的饭。”
程东突然低笑出声，脚步动了动，慢慢靠近霍元安，双手捧起他头将他按在墙上，眼眸中尽是嘲讽。
“就只是想吃我煮的饭？”
霍元安一动不动，抬眼望向程东的目光中像是沉入了火，灼灼发亮，他添了舔唇，微笑不语。
程东的呼吸一下下加重，热气喷在霍元安的脸上，让他的全身都滚烫了起来。
“痒。”
霍元安又添了下唇，抬起上身贴近程东。
“哪里？”
“这里。”
霍元安握住程东的手往下。
“你也痒了对不对？”
霍元安的手移向程东，让他不自觉的闷哼出声。
“你他妈的就是欠抽。”
程东眼眶通红，咬牙切齿的骂，额角渐渐有汗水溢出来。
霍元安靠近程东脖子突起的血管，嘴唇触了触，然后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陶醉又极度迷恋的吸了一口又一口。
小区楼道的灯灭了又熄，熄了又灭，隔壁楼有夫妻在吵架，然后就是咿咿呀呀的声音，最后男女混合的二重奏前后响起，惹来邻居毫不掩饰的破口大骂。
邻居尖锐高亢的声音让程东浑身一抖，头埋在了霍元安的肩膀上，惹来他闷笑不已。
程东恼羞成怒，狠狠咬了一下他嚣张又毒舌的嘴。
“你给我等着。”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拉起霍元安就向外走去。
“去做饭么？”霍元安指了指自己的车道：“我车在这里。”
“做你妹。你是猪么，就知道吃。”
程东恨恨的骂了声，他决定不要被霍元安牵着鼻子走，何况他就知道在自己面前卖惨，一餐不吃绝对饿不死他。
“你吃饱了，我可没有啊。”
霍元安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程东脚步一顿，转身向他的车走去。
“你司机又谴回去了？”程东接过霍元安递过来的车钥匙问。
“对啊，要两个司机做什么？”霍元安理所当然的答道。
“你他妈的就是吃定了我。”
程东喃喃低骂，这个混蛋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失手。
也是，他一招招手，自己不就如飞蛾扑火般扑过去了么。
霍元安侧头看了一眼程东，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伸手拧开了音响，里面的音乐传了出来。
听到熟悉的歌曲，程东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霍元安，只见他淡淡的笑了笑。
“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程东心脏像是被重击，蓦地酸楚难安。
“霍元安，你别玩我，我玩不起。”
霍元安沉吟了一下，眉心微蹙，然后似乎斟酌着开了口。
“程东，你太紧绷，你该试着放松一些，尽情去享受，而不是在最快乐的时候总想着那些悲伤的事情，想着以后会如何如何，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将会发生的事。”
“你是说将每天当做末日来过么？”
霍元安笑了起来。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程东也扯开嘴角笑了笑。
“可是明日终会来。”
“古典交响乐一般有四个乐章，有起有落，如人生一般。大家都知道最终会落幕，可是就不要去享受前面的美妙了？为什么总要个结果？要个完美ending？”
程东沉默不语，这一切对他的冲击太大，他从来没有过这些想法，应该是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深奥的哲理问题，他只知道要有计划，要努力积蓄。
至于享受这些，不知道偶尔去吃餐火锅算不算？
“程东，我没有玩你啊，我们是在一起玩，难道你没有得到享受？刚才可是只有你爽到了。”霍元安闲闲的微笑道：“再说你有什么损失，大不了从头再来，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投入去享受，而要整天追求这样那样的意义，累不累？反正我看着都替你累。”
程东没有说话，直到车开到霍元安的地下车库，他将车停下来，才转头认真至极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努力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我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我的想法你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我也无法理解。霍元安，你可以玩，但是，我绝对不是在跟你玩，如你所说以后怎样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自己是努力认真的在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霍元安愣住，半晌后他笑了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程东也下了车，见霍元安对他笑着扬了扬头道：“走啊，这么晚还不去做饭，你是真的想饿死我吗”
程东做好饭出来，见到霍元安在客厅跟人视频电话，便没有过去，将菜端到餐桌上等着他。
视频是霍元安经纪人徐蔚拨过来的，霍元安一接通，便看到她那标准又虚伪的笑容。
“小安，好久不见，你的手好些了吗？”
霍元安轻哼了一声，对她抬了抬下巴。
“老样子。”
徐蔚也不在意霍元安的态度，继续温和又有耐心的跟他说了一堆让他好好保重，积极去康复治疗的废话，然后她话锋一转，脸色也变了。
“好了先礼后兵，礼到了，就该出兵了，小祸害，你什么时候能给老娘去好好治疗？你的手越拖越难好，你真的想要毁掉自己么？你还要蛰伏多久？你难道要让你那几个可怜的粉丝都把你忘了你才甘心么？”
霍元安翻了个白眼，嗤笑出声。
“我就说呢，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很好有进步，这次坚持了一分钟才发疯。”
“我发疯？”徐蔚将头靠近屏幕，试图让自己的怒气看起来更清楚些：“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这样的狗脾气，我早就将你雪藏了。”
霍元安毫不买账，闲闲的笑道：“那我真要多谢你的不杀之恩。”
“小祸害，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可以再疯半年，但是以后出来要是你还能拉琴，你要给我好好的去巡回演出。不能拉琴就去跨界，去给我演戏唱歌什么的，最好的是能去卖脸，不是，是去接综艺节目露脸博得曝光。二是你接受大祸害的捐赠，去给我做手术，将手治好，你选一个吧。”
“有没有第三个？”霍元安打了个呵欠，凉凉的问。
“有，就是我发出血滴子，千里之外取你狗命!”徐蔚几乎被气得吐血，冲他吼道。
霍元安眼都不眨，伸手按了结束通话按键。
程东等了一会，见霍元安还没有过来，便走到客厅一看，他整个人都沉在沙发里，眉头微皱，像是被什么所困。
一会后，他站了起来，看到等在一边静静看着他的程东，怔楞了一下。
“饭好了吗？”
“好了，见你在视频，便没有打扰你，怎么，有事？”程东关心的问道。
“没事，一个女魔头打来的。走吧，吃饭去。”
霍元安淡笑道，迈步向餐厅走去，程东见他这样说，也只得苦笑一下，跟在他身后去了餐厅。
自己的那些掏心掏肺的话，霍元安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己对他的了解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他有什么事根本不会告诉自己。
何况就算是他说了，自己也帮不上忙，再问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只能像他说的那样，尽情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观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