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今朝》陌非白

8、赢

　　待文类比试完，武类也比试完，接下来就是比试的最后一轮了。
　　按照惯例，每科的一甲皆有挑战前辈的机会。这样一来，也是为了试探学子的胆量和应变能力。
　　却见女观席上，李寻欢缓缓起身，走向比试台，院长问她要挑战谁，比的又是什么？
　　李寻欢微扬下巴，将手指向男观席首位，道：“ 比琴艺。”
　　“难不成李家小姐想同太子比试？”院长不悦道。这李寻欢委实没有眼力见儿，竟敢妄想同太子一较高低。
　　“不，我要挑战坐在他身旁的女前辈。” 李寻欢幸灾乐祸道。放眼全场，除了叶清离，也没有比她琴艺更出色的人了。
　　众人了然，李寻欢向来就是骄蛮的性子。她虽不懂文辞武略，但琴、画还算出色。如今有陌生女子坐在准夫君的身侧，她又怎会心甘情愿。
　　李寻欢这般善妒，定然也是要那女子颜面扫地。这下，有好戏看了。
　　太子不悦地看向李寻欢，似乎下一秒就会发作，楚辞将手放在太子的手臂上，摇了摇头，示意他宽心。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怕了不成？”李寻欢嗤笑。
　　“不，我是担心姑娘会输的太惨。” 楚辞起身：“既如此，我便应了。”
　　众人瞧着缓缓走向比试台的女子，她不慌不忙，举止投足间透着一丝淡然。
　　此时比试官搬来一副古琴，李寻欢瞪了一眼楚辞，挑衅道：“走着瞧！” 说罢走向琴凳，开始抚琴。
　　她弹的曲子是<凤求凰>，这曲子极为难学。在她弹来，琴音优美，犹如泉水一般，直教人心起涟漪。
　　一曲终了，黎苑不由担心地望向楚辞，毕竟李寻欢的琴艺确是出色。
　　待李寻欢起身，楚辞对着她浅浅一笑，便坐在琴凳上，缓缓拨琴。
　　但见那身穿胭脂色留仙裙的女子，此时正低头抚琴。她弹得曲子在座的人并未听过，那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直教人一曲肝肠断。
　　“杏花飘，落满地，闻声浅笑心欢喜，谁料事事凉。风一更，雪一更，花落飘零亦心伤，谁言道真情？”
　　“忆今朝，花已尽，心思不能言，日夜颠倒泪满面。夜深了，拟轻舟，只恐载不动这许多愁。”
　　众人皆沉浸这哀怨的琴音中，没人注意到此时孟渊的脸难看至及。
　　那曲子的前半部分，分明是叶文君作的。他二人心意相通之时，当今圣上却赐婚给叶文君，那位赐婚的对象就是太子黎苑。那时年少，因着无能为力，孟渊便躲着不见她。
　　孟渊不会忘记，她出征的前一晚，她在他的房门外轻声说：“谨行，你等我凯旋，回来时我便用战功退回这场婚事。” 说完那姑娘就走了。
　　他终是忍不住开了房门，门外赫然放着两罐暖玉棋子，是她亲手为他打造的。孟渊抬脚出府，不知不觉走向那片杏花林，耳边响起叶文君弹的曲子，她弹了许久，而他仅仅听了一遍，便落荒而逃。孟府无权无势，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叶文君在杏花林作的那首曲子，就是方才弹的前半部分。
　　孟渊擅抖的手死死捏住茶杯，他缓缓抬头，望向比试台的女子，他终于明白，为何回京那日他看向她的时候，会有那样的熟悉感。
　　虽不知晓为何她换了容貌，甚至武功全无，但孟渊心里明白，她一定是经历了不为人知的痛楚。
　　“此曲真是妙啊！” 院长搓着胡须看向楚辞：“不知姑娘可为这曲子命名否？”
　　“忆今朝。” 楚辞微笑答。
　　老者颇为赞许，连连点头：“如此说来，老朽还不知姑娘芳名是何？”
　　“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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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曲子 【——借鉴李清照《武陵春?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