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今朝》陌非白

4、香翠山

　　两日很快便过去了。
　　这天楚辞起个大早，换上粉红色百褶如意裙，外罩杏花挑线纱裙，她的头发被卫姌梳成了流云髻，显得婀娜又别致。
　　她二人正挑选着发簪，忽而自府外传来一阵叩门声，还夹杂着少女的欢快声音：“首司姐姐，我是五月，快开门……”
　　卫姌刚抬脚出了房门，却有人先她一步给门外的人开了门，那人正是一直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墨枫。
　　“呀，我就知道还是墨枫哥哥最疼我了。“来人一看见墨枫，猝不及防地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墨枫推开身上的少女嫌弃道：“谢五月，你能不能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那少女身着月白色劲装，腰间系着一块白玉佩，头上扎着双环髻，很是活泼非常。
　　谢五月刺他一句：“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若不是文甜姐姐在这，我定要将你揍得满地找牙 !”
　　不等墨枫还嘴，耳边传来另一位少女的笑声，那少女牵起墨枫的手：“阿枫，五月还小。”
　　谢五月拿过文甜手中的食盒，还不忘对墨枫做了个鬼脸，随即看向楚辞：“首司姐姐，你们还没未用膳吧”，她指了指手中的食盒：“这是方才我同文甜姐买的早膳，快吃饭吧，我饿死啦。”
　　楚辞看着跑向主厅的谢五月，果然谢五月一来，这府中也就多了一丝欢乐。
　　待用过早膳后，楚辞便和卫姌一齐坐马车去香翠山，而墨枫、文恬、谢五月则留在府中布置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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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当今陛下登基以来，便废除了祭天大典仅宗室之人参加的制度。明宣八年，陛下昭告天下：“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车夫走卒均可参加祭天大典”。意为与民同乐。此法虽冒险，但却实实在在赢得了民心。
　　香翠山，一品香，一品沁心；一脉香烟，一柱香。
　　不得不说这皇室着实会选地方，祭天大典择香翠山举行，不仅能目睹这极为妙哉的景象，还能为民祈福，实是一举两得。
　　远远望去，山腰处设立一座祭坛，此为祭天坛。而此时，天子正举行第一次封礼祭天，而后下埋玉牒书。
　　天子及三公正欲起身登上香翠山之巅举行第二次的封礼，忽而，朝臣身后一阵动乱。
　　“拿着我们百姓的钱财置办祭典，还说是为我们祈福，天家这般说一套做一套，不怕遭天谴吗 !” ………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激烈，一问才知，原来那操办祭典的太常寺少卿沈凌追私吞国财，然，置办祭典需大量钱财，谁也没想到沈凌追那厢竟丧心病狂地去敛当地居民的钱财，还美名其曰的说为国效力。
　　天子的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难看得很。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玄色冕服的少年缓缓走向百姓。
　　那少年理理衣襟，朗朗开口：“昔缙国国事多艰，前有岱国，后有南疆。战火纷争，百姓颠沛流离；乃陛下亲征，手刃仇敌；战场残酷，陛下尚未可果腹，因心系百姓。而今缙国国昌繁荣，乃陛下日夜勤政。尔等因奸臣所言，遂忘天子之德，出言不逊，惭愧乎？”
　　少年不卑不亢，凭着几句话不仅将天子及丞相因监官失察摘了出来，还将那错处都引到沈凌追一人身上。
　　这诛心的 <训民言> 真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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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上朝，陛下下旨：“卫尉寺卿刘子仲之子刘玺因祭典有功，故任命为太常寺少卿。然，丞相李昌及太常寺卿谢豪因监官失察，故罚俸三月，以补香翠山居民之缺。”
　　这日太子的心情极好，他没料到楚辞说的好戏竟是香翠山这场戏，敢在祭天大典上闹事，她倒是头一个。
　　先是放出沈凌追强抢民女的消息，而后又放出沈凌追私吞国财的消息。因着有前者的依据在，所以百姓就更相信后者的事实。
　　这最后一步棋，便是刘玺。楚辞事先写好 <训民言> ，而后再寻个时机给刘玺，刘家是太子的门客，只要对太子和刘家有益，那刘玺自然也会照做。
　　攻于心计，这楚辞真真是个妙人啊！
　　…… ……
　　彼时楚辞在自家院里正自顾自的下棋，暖暖日光打在她的脸上，原本十分艳丽的脸显得愈发地迷人。
　　黎苑看着这样的楚辞，鬼使神差地，他将卫姌手中的披风拿过来，走向楚辞，将披风盖在她身上。
　　那姑娘似是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黎苑，仅是一瞬，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她正欲起身朝黎苑作揖，却被他按了回去：“无妨，是我叫他们别出声的。”
　　“太子殿下怎的不换微服便这样过来了。”楚辞浅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殿下的相好呢。”
　　黎苑不怒反笑：“若是那样，倒也无妨。”
　　楚辞并未接话，黎苑也不恼，他看向面前的棋局：“起初以为先生善于谋划，却不成想先生的棋艺竟也这般高超。”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楚辞瞧着桌上的棋局，目光平平静静。
　　“若是和孟家孟渊相比呢？”黎苑抬眸看向她：“先生觉得谁能赢？”
　　楚辞认真思索了一番：“孟公子乃棋界棋圣，我又怎可肖想与棋圣相提并论呢？”
　　黎苑听后大笑：“先生莫要妄自菲薄，若是真有这么一日，我赌先生会赢。” 顿了顿，他步入正题：“三日后便是志文院两年一度的比试，届时还望先生能一同前来。”
　　这比试乃是志文院对众学子的考验，当日朝中大臣和皇子们皆会前来观看。因此，这不仅仅是学子们扬名西京的机会，更是进入仕途的契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辞面上适时的做出一副欢喜的神情：“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