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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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姨，我送你们回去。”好听的男音，属于季渤涯。
“红琴，这位……”洛妈开口，一桌的人看向刚进门的人。
“薇岚，他就是季梵的儿子，季渤涯。”谢红琴看着他慢慢走近，优雅荣华，他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优点，却更青出于蓝。
“岚姨，你好，不记得我了吗？我可还认得你，您未变，一如往昔的漂亮。”季渤涯微一笑，得体的说辞，儒雅的风范，轻易使人获得好感。
“不好认，不好认，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得你好记忆，我是真老了。”洛妈想起了那个一直孤单的游走在季家的小小身影，小身板总会穿着一身得体小礼服。那时的他不像现在，唇角是一直下垂的角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哥，你怎么来这么早，我不是让你再晚半小时么。”谢晴蔓仰头看了季渤涯一眼，娇嗔着。
刮了一下她鼻子，季渤涯宠溺的说道，“我怕来的太晚会让你们等，好心当成驴肝肺。”戏说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过那个低着头的女子。
洛娅听着他们的对话，放在桌下的紧握成拳的手正颤抖着。韩羽挚瞥了她一眼，问到：“你怎么了？”
还是无法控制，洛娅对韩羽挚惨然一笑，“饮料喝太多了，憋得慌。”
“那还不快去，就说你长不大，还不承认。”皱了皱眉，韩羽挚决定要好好和傅翰墨聊一聊，这妹妹他怎么都放不下心。
“嗯，那我去了。”
看着夺门而去的洛娅，韩羽挚又摇了摇头，包房里不是有洗手间么，这孩子还往外面跑。
“落雅姐呢？没一起？你们又闹别扭了？”谢晴蔓往季渤涯身后张望，寻不着她想要的人影。
“洛、娅？”韩羽挚抬首，难得的发问。凤眼扫过季渤涯，他想起了些事情。
“我又忘记了，哥哥的女友正好和洛娅同名，不过她姓徐，徐落雅。”谢晴蔓解释。
“徐志峰的女儿？”
谢晴蔓不知他为何这么一问，很惊讶，但还是颔首。
果然，韩羽挚露出一抹属于他特有的笑容，蓝梧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有丝担心。
起身，韩羽挚向季渤涯伸出手，“韩羽挚，幸会。”能让他主动伸出手的人，屈指可数。
“季渤涯，荣幸了。”手与手之间，是力量的较量。
各自收手，脸上都挂着属于各自的标准笑容。
韩兆涛呵呵笑着，眯眼的神态和韩羽挚如出一辙，“原来是季梵的儿子。羽挚，这可是缘分，你们有空私下可以聚聚。”
韩羽挚但笑不语。
洛娅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确定手已不再发抖，才扭转把手进了门。
对上季渤涯的视线，她相信现在的自己是一派泰然，因为她没有忽略掉季渤涯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后来的事洛娅记得并不多，因为她一直告诫着自己要冷静，就算和季渤涯对上了视线，她也是一点头就将它移开。
她无法说明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感受，曾经他给过她那么多的提示，那些他倾吐的每一个字，她现在都能回想起来，可她竟傻乎乎不知道那人就是她自己。这玩笑开的太大太大，她想她是无法笑出来的。
那个夜晚的梦，她曾以为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从未想过这是她自己的记忆。那些在草坪上奔跑玩闹的日子，她真的已然忘去。如何面对，怎么面对？洛娅不停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那么多年，若扳起手指数，也要数上几个来回。这样的情，她如何能消，这样的爱于她太过沉重。她从不知道年少时自己的身影会变成他人眼底的一道风景，风景依旧，情依旧。只是她自己却懵懂的过着属于她的花样年华，在成长的道路上忘记了那曾经的交错。
究竟该如何继续？洛娅拿着季渤涯给她的一品渲金卡，在手中转悠着。曾有人说，听天由命，那么将他给予她的东西决定她们的命运这如何？
将卡抛上天，洛娅闭起眼，默念道，“正面找他摊牌。反面的话，能往哪躲往哪躲吧。”
可洛娅还忘记了一句话，那就是人定胜天，别说那卡不小心被她抛过头，好死不死掉床背后的缝隙里去，她更忘记了季渤涯现在是她的客户，只要她在晨昕，只要季渤涯想，季渤涯随时都能找上她。
这不，现在就碰上了。
“我有话和你说，出来一下。”他今天的目的已经再明确不过。
“可我现在还在上班。”能装傻一分钟也算多一分钟。
季渤涯看了洛娅一眼，洛娅被他看得心慌，抬眼望天。
季渤涯相信，有时候动手比动嘴来的迅速的多。于是晨昕了多了这么一道风景，季承的少总拖着张洛娅一路向前行，而后者则拍着那只抓着她手臂的手连番拍打，嘴里不停碎碎念着：“唉唉，放手，疼的。”
这道风景飘过铁汉柔情，飘过整个羽微。
洛娅被季渤涯给拖上了车，车速过快，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猛咽了口口水后洛娅问到：“你到底想怎样？”
季渤涯阴沉着脸：“不装傻了？”
洛娅暗自腹诽着都这样了还能让她怎么装。
车停，季渤涯一句：“下车。”洛娅只得乖乖得听话下去，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心里一个咯噔，转眼看向季渤涯，却见他已大步而去。洛娅还在思考着能否开溜，挪动着脚步慢慢向后退着，却见前面那人猛然转身，再一次抓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前而去。洛娅只得苦着脸，迈开步子跟着季渤涯进了海洋馆。
今天是周一，海洋馆是不对外开放的。而此时，在那片蓝色的海域前，从刚才到现在已整整过去了一刻钟，季渤涯却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洛娅站在他身侧，从最初的忐忑，到被眼前的景致吸引，慢慢地，她也就静下了心。
“如何？”终是开了口。
“很漂亮。”洛娅以为他问的是景色，随口就答道。
“你啊～！”一声感叹。
洛娅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这声感叹此刻就变成了一座泰山压的她喘不过气。
“我知道你都已经知道，为何还装傻呢？你的个性不是一直不管不顾，就算有车向你飞来也挡不了你前进的脚步，怎么现在就成缩头乌龟了呢？洛娅，张洛娅，你明知道在我心底的人一直是你，一直是你，为何还要装傻呢？”季渤涯看向洛娅，眼底带着淡淡的哀伤。
洛娅开头还想着这人说自己怎么就喜欢话里带点损，什么叫有车飞向她，真把她当白痴么？而且车也不是用飞来形容的，但是听到后面，洛娅感到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揪了一把，死疼死疼的。
那眼神里的感情，洛娅她知道她是懂得的，就如同蓝色本就是一个悲伤的颜色般，她怎会不明白那盛载的情意呢？
慢慢地开了口，洛娅看向季渤涯，她的眼眶泛着泪光，“季、季渤涯，何时开始的呢？为何会是我？当时的我这么小，小到你看，我连记忆都没有，若不是看了当年的照片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段过往。起初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自己不是没有自作多情过，可是那人又怎会是我呢？我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她会是我，会是我，你知道吗？”她懂这样的情，可她扪心自问她又何德何能。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是啊，你这问题问对了。我也曾经想过，一个连背影都模糊了的人，为什么一想到她心底就会甜，脸上就会笑，而后就会思念。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记得她的一言一行，我记得她那在阳光下奔跑的身姿，可是在她的记忆里我全连一个什么都不是。这是不是我的悲哀呢？”季渤涯突然笑了，他觉得自己的故事听起来真是再好笑不过了。
“不要哭。”擦干他脸上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怎能为自己而落泪，她真的承担不起。
四目相交，季渤涯墨黑的眼让洛娅一时忘记自己在作何，等那哀伤变成了热切，洛娅才猛然间收回了手，“对不起，我逾越了。”
季渤涯抬到一半的手，又放了回去，眼底的星光也逐渐黯淡。不想沉默，沉默太过煎熬，洛娅看着眼前优哉游哉游动着的鱼儿，尝试地开了口，“为什么我会是海的女儿呢？我好像从未这么说过自己。”
“岚姨逼你吃鱼时，你为了逃避就会撒娇说自己是海的女儿不能吃同类。”季渤涯答道。
不是吧，她有说过这话，这也太丢脸了吧，洛娅瞅了季渤涯一眼，想确定他是不是欺负她什么都不记得，就开始信口雌黄了。
算了，应该不是。洛娅噘了噘嘴，接着问，“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你怎么确定的？”
“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我有回答过你，很好查，只是费了点时间罢了。”微扬唇角，他想起刚知道这事时自己难耐的激动。
细细回想，洛娅想起了是什么时候。不敢置信的看向季渤涯，他竟然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事，那么后来……后来的一切……她不敢想下去。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在她曾经为他动心的时候。
“若我早些告诉你，今天的结局会不会不同？”那份杂志，他同样有看到，他忽略不了心底那份冲动。他知道一切或许已经晚了，但是他不想放弃，不想放弃这二十多年来的执着。
一时语塞，会不同么？也许……会吧，她自己也不确定。
季渤涯看着她的沉默，闷声问出一句，“张洛娅，我喜欢你，给我次机会，我一定能让你幸福。”
洛娅抬眼，看着季渤涯的脸，她想到了元旦那夜他们第一次的见面。那时他们别后初逢，他未认出她，而她也从未想过他们会在以后的人生里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交际。那天，他那最初的视而不见，那令她气到跳脚的恶言恶语，还有危险时刻将她拉入怀中时那淡淡古龙水味。
她闭起眼，她记得当时他全部的骄傲，还有她当时那英气勃发满脸戏谑的俊丽容颜。再睁开，眼前的他竟不负往昔，周遭充满了淡淡的哀伤，戏谑早已不再，变成了一汪神情，直直地注视着自己。她试图张口，却发现自己竟开不了口，开开合合的嘴竟连一个简单的单词都说不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我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还怕等不下去么。你只需知道，只要你回头，我就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只要你回头。”季渤涯不想逼她，心底里他也怕她的答案，怕一张口，二十多年的梦骤然见会破碎到烟消云散。
“月底是你生日吧，洛娅，让我替你过个生日吧！若你想清楚了，就到那时、到那时再告诉我吧。不要提前，至少到生日后，到生日后……若那时你还没想清楚也没关系，只要记得我就在你身后，只要你一回头，你就能看见我，只要回头就好。”揣在口袋里的手，握得紧紧的，他怕他忍不住会抱住她，然后这辈子都放不开手。
“好，这次你不能再抠门了。我不想在一品渲吃了，二十五岁可是大生日呢。女孩子都转变成女人了，你要让我过的这辈子都忘不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只有你一个人记得。”
洛娅在笑，可这笑容是否好看她不知道，她眼花了，迷蒙一片间，有双手替她抹去那晶莹，她听到他轻轻答了一声：“好。”
坐着车回去，一路都在沉默着。等到了地方，季渤涯替洛娅开了车门，洛娅下车，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倚靠在她家门口那香槟色的身影令她不知所措，呆呆的唤了声：“墨。”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