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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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遇李明诚，这是洛娅没有想到的事情，毕竟当年他因他爸的工作关系调回了B市，走时匆忙，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洛娅那时伤心了很久很久，毕竟以后再也没有人和她一起胡闹，出了事也再没有人肯替她背黑锅，她的乐趣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她真的是很伤心很伤心。
现在，洛娅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李明诚，旁边的宋菡萏本吃烤肉吃的欢，见了这一场景也跟着洛娅看向李明诚，李明诚在这两道目光的注视下，夹着的肉怎么也放不进嘴里，“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看人，跟审犯人似的。”
“怎么，不给看啊？”她不就好奇以前比她矮的家伙到底现在为什么比她高了这么多。
“也没你这么看的，跟瞅什么似的。”搞得他心里慌慌的。
“李明诚，没想到萝卜头竟然会变成大山药，你现在正属于当红花样男。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改天带出来给咱俩看看。”宋菡萏这话也是随口说说，却把李明诚给急了。
“什么花样男，我这人很专情，不花心，只是没女朋友罢了。”
洛娅被这话给逗乐了，“花样男不是花心男，菡萏是夸你长得好呢，没女朋友不要紧，有男朋友也可以拉出来溜溜，姐姐很开放的！”
“张、洛、娅！”这人气人的功夫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怎么？害羞了？没事、没事，姐姐面前不用害羞。”夹块肉放进他碗里，洛娅一脸的你不用介意。
“我比你大，张洛娅！”什么姐姐、姐姐的，明明比他小两岁还硬充老大。
“可你比我矮啊！”脱口而出，这话题早八百年他们就讨论了不下数百次了。
“站起来，我们比比！”‘腾’的，他就这么站起。
好小子，翅膀硬了再也不逆来顺受了。洛娅他们今天吃的是日式烤肉，榻榻米的包房里，李明诚站起的视角，让洛娅后仰的脖子都酸了。
这口气，她只得深深往自己肚子里咽。
吃完饭，宋菡萏说要去打保龄球，她上次和公司同事去打这东西，现在上瘾了，洛娅点了点头，她也很久不运动了。
看着再次歪掉的球，耳边传来一声调侃，“姿势一百分，技术零分。张洛娅，你不行了啊！”
回首，李明诚手上是个黑色的球，“你来。”她让开道，小样竟然敢笑她。
手起球落，骨碌碌的在跑道上向前滚去滚，然后全部击中，换来一张得意的脸。
“技术一百，姿势零分。平均五十，彼此彼此。”黑着脸，洛娅嘴硬。
“你赖皮。”李明诚简直不敢相信。
“赖皮又怎样，你咬我啊！”一副无赖状。
“洛娅，你看，你看，全部击中。怎样，姿势一百，技术一百吧！”
宋菡萏的兴奋最终换来的是异口同声的，“狗屎运！”
这些天还有一件事情让洛娅有些意外，那天她刚上班，沈秀君又凑到她身旁来八卦。
“洛娅，知道昨天谁来了么？”一脸的贼笑。
上下打量一番，洛娅确定她荷尔蒙四起，“男人？”
“bingo，继续。”
“美男人？”不然干嘛这么兴奋。
“bingo，再继续。”
“你揭晓答案吧！”她可不想大清早的思维就用在这上面。
“法拉利男来了，可惜你不在呦。”可惜可惜，沈秀君不停的在传达这个讯息。
季渤涯？他来做什么？洛娅疑惑的看向沈秀君。
“小娅，你最近鸿运当头，LCP看到你偷懒都不怎么说话了，现在法拉利男都追到公司了，何时步入婚姻坟墓记得和姐姐说一声，姐姐会给你个大红包。”
刚走过的廖文颖，对于她们的闲聊也不过顿了下脚步，然后直接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撇撇嘴，洛娅知道这是为何，“乱扯什么呢，季渤涯过来做什么？”
“季渤涯？唉～不就是季承那个少东么，和lisa传绯闻的那个！啊～洛娅你小三了？”
你记忆也太好了一点了吧，洛娅汗颜，“什么小三，你才小三呢，不光小三还小四呢！”
“他真的是季渤涯？”沈秀君还是有些不信，这也太魔幻了些。
“我问你呢，他来干嘛的？你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他到底干嘛来的！
“和晨昕合作啊，季承那块地的企划要给我们做，昨天来谈合作的。”她也是昨天‘不小心’路过LCP办公室听到的。
“哪一块？”昨天她去跟‘倾城’最后的拍摄了，并不在晨昕。
“就前段时间炒得挺热的，地王。”
沈秀君说的是那块创造出最高成交价格的土地。这事她知道，前段时间新闻播报了好几次，网上也炒的沸沸扬扬，而洛娅他们当时在办公室也议论纷纷，洛娅记得铁汉柔情当时就感叹说自己要是能分到那笔资金的一个零头，他此生足矣。结果，沈秀君掏出皮夹拿出一毛钱扔给他，“足矣。”
弄得铁汉柔情那叫一个郁闷，沈秀君见状大方的又翻出一块钱，“十辈子足矣。”
洛娅现在还记得，铁汉柔情当时掰着那一块一毛悲愤的对沈秀君说：“你让我感受到全国人民的足矣吧！”
泡好茶，回到自己办公室，洛娅迎头就撞上了刚还在讨论的人。
季渤涯稳住她的手，“哪次见你，你能不这么冒冒失失？猴子就是猴子。”
我X，廖文颖在旁边，洛娅这一声骂只能放自己肚子里，脸上客气有理，“谢谢！”
“自救罢了，不客气。”那滚烫的茶若真倾翻在身，那滋味必定销魂。
不再看向他，洛娅向廖文颖点了下头，走回自己位子。
“猴子？昵称？”沈秀君在廖文颖和季渤涯进入办公室后，一蹬脚，滚动着椅子又来到洛娅身旁。
“你耳朵挺长的。”不然怎么什么事都能进入你耳朵。
“来八一八。”她心痒难耐啊，这小妞粉色桃花竟然瞒了这么久。
“八你个头啦，工作去。别跟苍蝇似的，嗡嗡嗡。”敲走沈秀君那双伸向她桌面拿苹果的手，这女人八卦到她身上还想啃她苹果。
“小气鬼！不过今天是白色情人节，猴子可有人约否？”带着贼笑，沈秀君回到自己的位子。
又是情人节吗？洛娅望了望廖文颖的办公室，上一个情人节，那个在里面的人上了《水果日报》。
季渤涯和廖文颖密谈了一个上午，洛娅吃完午饭回到公司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估计他也吃饭去了，洛娅想道。等她回到自己位上，一张便利贴正贴在那个沈秀君本想染指的苹果上。
‘有事，晚上一起吃饭，下了班我接你。’署名：S。
字迹简洁，有力，黑色的笔触透着一种坚定，和他给人的感觉恰巧不同。
撕下，洛娅本想揉成团丢掉，可最终还是将它收起放入抽屉中，啃着苹果思考着季渤涯找她到底为何事。
一品渲，洛娅觉得她和这地方还真有缘，其实说白了她觉得实在是季渤涯太抠门了，请她吃饭能不能别老来自己地盘。
“坐吧。”拉开椅子，季渤涯示意洛娅坐下。
又是那个玻璃房，玫瑰的花香阵阵飘来，浓郁且带着迷惑。
洛娅看着桌面，烛光红酒，被盖上的餐盘里应该是牛排，因为她闻到了胡椒的味道。
季渤涯揭开盖子，洛娅嘴角上翘，她猜的果然没错。替自己斟了一杯红酒，季渤涯开口，“在我们到前送来的，还热着，先吃，吃完了再说。”
点点头，洛娅运用起刀叉，却见季渤涯一直不动手，拿着酒杯一口一口的抿着。这情形十分怪异，洛娅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嚼动。
季渤涯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深邃，该不该放手，该不该赌这么一次？一直期盼的就在眼前，而他现在却却步不前，因为怕失手，连最后的回忆都成了噩梦。
洛娅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对于季渤涯的目光，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你不吃吗？”他盘里的东西基本没怎么动过。
“没什么胃口。”
这算什么回答？和她吃饭没胃口？那叫她来干嘛，这人真是的！
“要不要听故事？上次你说了一个，这次要不要听我的故事？”放下酒杯，他终是下定了决心。
“好啊，你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故事就跟八卦差不多，都是引人兴趣的好东西。
站起身，季渤涯望了望天空，今晚的夜很黑，寻不到那皎洁的玉盘，而星星也隐在了云朵中，仿佛不想叨唠人世间，又或者他们也喜欢玩起捉迷藏，泼墨般的夜色，只有那一种颜色。
“曾经，有个男孩，他的出生带给了一个女人无法诉说的满足与荣耀，却在另一个女人心头添上难以抹去的一道伤。”季渤涯寻思着开口，慢慢组织着词汇，诉说这段他从未说出口，放在心底的秘密。
“而夹在在这两个女人中间的男人，也在为这个男婴而欣喜和苦恼。家族的联姻带来的利益是他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而男婴的出生更是巩固了两个家族之间的关系，彼此间的亲密是任何其他手段都无法达到的。有得必有失，人生总没那么完美。一场没有感情作为基础的婚姻，怎会如表面那般光彩夺目。”顿了一顿，季渤涯闭上了眼，有些痛苦是压在脊椎上的伤，迫得人不得不弯腰而泣。
家族联姻，洛娅轻轻重复这几字，这几个字对于盘庚纠错的大家族而言是难以回避的一件事。她母亲就是大家族中的娇娥女，固执己见地净身出户，嫁给当时不过是个落魄书生的父亲。而韩家更是以联姻将自己的家族一步一步巩固与扩大，一代一代，让自家的势力渗透到各个领域。家族联姻，这种以目的为前提的婚姻，幸者可获双收，而不幸者终其一生都将在那痛苦的漩涡中徘徊，洛娅想到了王玮阗，他的性格或多或少都是因这不幸联姻而造成的。难道，季渤涯也是其中的一个么？
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悯惜。
“一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一边是自己倾心所许的红颜。纸终是包不住火，就算红颜肯退让，默默躲在阴暗的角落。可自己丈夫的言行举止，再如何相敬如宾，总是会有所察觉。从来都顺风顺水的人如何接受这样的打击，烽烟四起，只因忍不下那口气。在两个对自己而言都很重要的女人之间做抉择是很痛苦的，特别是红颜还替他生下了一个千金，这份不肯退让的争执让两个家族疲惫不已。”这段家族史曾经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了个大家族之间的笑话。
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上演过，只是闹到这份上也只有他们一家，一个不肯退让，一个两厢为难，一个默默流泪。一场婚姻，伤几场，在不停追迫的路途中，一场车祸又让此再跌宕。
“其实不过都一口气罢了，咽下了也就过去了。”叹口气，这也是他人生学会的第一课，在无需坚持的事情上，一口气是最要不得的。
“话不能这么说，这样的气谁能咽的下？男人没担当却让女人来顶梁，这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左拥右抱也要看看有没有实力，因为联姻而受益就应该该老老实实的，脚踩两条船，还想当圣人，做梦去吧！”洛娅很愤怒，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只因太多人宠着，所以对于是非她一向分明。
“你骂的很欢快嘛！”侧头，季渤涯看着她，噙着笑意的脸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洛娅觉得此刻的季渤涯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这词能这么用么？洛娅不知道，只觉得很贴切，那双墨黑深的眼里此刻荡漾的正是这水一般的温柔。让本就翩翩公子的他，沾染上一股仙华之气。
“我父亲被你骂的可真惨，你其实想说他吃软饭还爬墙吧。”自己的父亲被说了，他也不气，这也是他的心里话，只是说出口的人并不是他，隔阂从很早就产生，父子间的感情也淡薄到了见面打完招呼后就再无其他言语。
撇撇嘴，洛娅不觉得自己有错，道歉也就免了，反正看季渤涯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她问道，“你故事就到这里完了？”
“真是急躁，怪不得老是冒冒失失的，猴子就是猴子。”逗逗她，自己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的好。
瞪了他一眼，洛娅决定大人有大量，毕竟故事听到一半嘛～！
“那位红颜我见过，很温柔的人，和我母亲比起来根本算不的漂亮。但是，她就是给人一种温暖的感受，在她身边你只觉得很舒服，大概就是这种舒服的感受让我父亲放不了手吧。”轻叹一声，记忆里那女子总是浅笑吟吟，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
“我知道王伯和你说过些我的事！”
洛娅听他这么一说，就回想到那天的情景，有些尴尬，好似偷窥了别人的秘密被当事人知晓了。
“那个喜欢海的女孩曾说过她是海的女儿，我记得她喜欢穿粉色的小裙子，黑色的皮鞋，像公主一样。午后有着温暖阳光的草坪上，总会有她荡着秋千或追着小狗的身影。我喜欢她那份简单的快乐，笑开的脸上缺了两颗大门牙，却一直让我不曾忘记，就算面容早已模糊，那缺了门牙的笑容却如何都忘不掉。”终于，他说出来了，积压了那么久的回忆叙述起来也不过寥寥数语。
“就这样？”洛娅无法理解，难道就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竟能让季渤涯用情至深如此？
“她还给过我一粒糖，告诉我吃了糖，甜甜的味道就不会让人感到难过。”那颗糖，他始终不曾舍得的入口，当觉得悲伤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看看，直到那糖最后炀掉，黏在手上，他才慢慢舔舐，感受它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