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受记》游凌儿

34、三十四、冷漠的魔物

　　“硝酸铵被氧化了吗？”——摘自杨轩的猜测

　　杨轩第四次狠狠的摔下电话，每一次都是冰冷的女声在提醒他，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关机！关机！关机！

　　杨轩“啪”的踢掉茶几上的手机。从地上蹦到沙发上。

　　“肖翊安……你作为一个老师，居然成天成夜的花天酒地，为人师表是这样做表率的？”站在沙发上的人气势汹汹，指着遥控器一副教训人的摸样，“我幸亏天资卓越，要不然跟着你这样的人，近墨者黑知道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跟着你这样的黑我这样的白都会染黑。你披着老师的皮居然做着这样龌龊的事情，我以后不尊敬你了！”

　　“不对！”杨轩愤愤的从沙发上跳下来，改对着电视机骂：“你这样的人？我幸亏开始就没尊敬过你，要不然你还得把我付出的尊敬还给我。酒吧很好玩吗？一连一个星期不回家。”

　　“家？哦！您肖老师还记得这里是你的家呀？不是旅店么？偶尔过来打个尖，证明你曾来过？”杨轩趾高气昂的躺在沙发上，指着前方，把空气当做肖翊安，“哦！我忘了，您就是那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肖老师呀！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作为一个中年人，泡吧这种事情就不要做了，扭断了腰不利于您的下半生。”

　　“我”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自己，扭动身体，“……看清楚了啊！只有我这种勇猛的年纪才适合。你那种老年人在家看看报纸就好，安分守己的就好了，年轻人的世界瞎出去添什么乱？”

　　越骂越起劲，越骂越解恨，杨轩又跳上了沙发大有指点江山的感觉，指哪骂哪。平时没出过的恶气一次出完，就当眼前站着的就是肖翊安，被自己骂的体无完肤，然后几乎羞愧的药跪下来。杨轩眯着眼睛哈哈大笑，诡异的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半个小时后累的口干舌燥的杨轩躺在沙发上喘气，开始说的很尽兴，事后便空虚的想哭，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聊，居然连小孩子玩剩下的事情他都在玩。果然是寂寞了，他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已经呆了快一个星期了，也快断粮了，每天吃的都是泡面，厨房的操作台上已经放满了没有倒掉的泡面。

　　肖翊安这个人渣，自己的房子也不要了吗？

　　晚上的时候杨轩也会担心，忍不住都会打电话过去问问，但是从昨天开始肖翊安便关机了。杨轩也会寂寞，没有人跟他说话会很难受。原本每天他都会跟肖翊安斗嘴，两个人不能说其乐融融至少也算是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杨轩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读书会这么难过，趴在书桌上醒过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手臂压的都快麻痹了，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他。他想起自己那已经离婚的父母，那种不完整的爱总是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

　　越想越气的他干脆把书抱到客厅，把垃圾丢的满屋都是，把厨房弄的跟二战战场一样。把肖翊安最喜欢的装饰品上挂上那条被剪烂的领带，把肖翊安的卧室弄得一团糟。然后得意洋洋的躺在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的自认为很爽。

　　但是当耳朵敏感的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的时候，杨轩心虚了，恐惧了，肖翊安从来都不是善类，他说的惩罚是杨轩最怕的，而他现在把这里弄得这么乱……

　　“嘭”门开了。开门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踩着垃圾进了隔壁的主卧，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出来了，然后很恐怖的停在了杨轩的门口。

　　杨轩紧张的要命，坐在床上捏紧被子，似乎门一开一头恶狼就会扑进来。

　　然而脚步始终只停在了门口，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对方转身走了，客厅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杨轩不安的爬下床，偷偷拉开门。肖翊安居然在收拾屋子。

　　“老师！”杨轩不可置信的摸着墙壁走了过去，随时堤防着肖翊安的手，生怕他会把手里的垃圾扔了了过来。

　　肖翊安回头看了看他，一声不吭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卷起衣袖把茶几上垃圾全数扫进垃圾桶里。脱下外套的他里面穿的不是出去的那件毛衣，衬衫也不像，杨轩很好奇这些天肖翊安在哪里过夜？忽然脑子里不知道从哪里搜寻来的记忆，他想起了那天在街上跟肖翊安在一起的女人，他们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听语气也很亲密，这些天肖翊安不会在她那里吧？

　　“老师这几天你在哪里过夜？”只是想着却没想到已经问出来了，其实像肖翊安这个年纪有个女性朋友也不过分吧！谈婚论嫁也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一起过夜那也都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只是……杨轩想到肖翊安会把自己的衣服放到一个女人家里……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肖翊安连头也没回，安静整理着地方的零食袋子，这些东西都是杨轩故意丢的，很多吃都没吃过的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这样明显的动机肖翊安会看不出来？

　　“老师？”杨轩开始不安了，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像肖翊安，完全不像。

　　“乖……回去看书！”肖翊安叹了口气，满脸疲惫的给了杨轩一个笑容，然后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垃圾袋装满了好几个，脾气依然没有出来。进到厨房出来后也是依然的平静，居然完全不生气。

　　“老师，我想出去！”杨轩受不了，现在的肖翊安是不是没有极限了？

　　“嗯！”这样算是同意吗？

　　“老师……我想出去玩！”杨轩提出了过去都不敢提的要求。

　　“你觉得可以的话就去吧！”肖翊安很自然的就回答了。

　　“老师我想现在就出去玩！”现在是凌晨也没关系？杨轩皱着眉很费解的看着正在忙碌的肖翊安。

　　果然肖翊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起腰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开口，“你是要我放弃你吗？”

　　“什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回答，杨轩诧异的靠了过去，只觉得这样的肖翊安已经不是反常能形容的了。

　　“如果你要出去就出去吧！适当的放松也是可以的！”肖翊安的表情却是再自然不过的师长脸孔，平易近人、和蔼、包容，就是没有往日的半分霸道。

　　就这样？杨轩不可思议的望着肖翊安的背影，对方再也没有看向他的意思。一点劲也没有了，杨轩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丝孤寂浮上心头，落寞死了！

　　肖翊安不是开玩笑的，他什么都不让杨轩干，也什么都不管，甚至不回家了，杨轩每天只有在凌晨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集了。肖翊安给了杨轩一个完全安静不会打扰的学习环境。

　　按道理这样的环境对杨轩而言是最理想，而且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应该安心复习才对，但是每次天一黑他就忍不住开始期待，期待肖翊安回来的那一刻，跑上去跟他说上几句话。可是肖翊安拒绝交谈，即使杨轩每次都会把家里弄的一团糟。

　　“唉……最近肖老师都不跟我说话！”

　　奶茶店里坐着两个男生，黄头发的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不肯起来，嘴里若有若如的吐着气，“原来没人说话是这样难受，难怪你不愿意呆在宿舍。”

　　“我跟你不一样，不呆在宿舍是要得到更多的。你是活该，肖老师那样小气的人你都敢惹，忘记他因为一个外号跟你过不去的历史了？”坐在他对面戴着眼镜的男孩拿着奶茶杯子要去敲黄头发的脑袋。

　　“喂……谢然你很过分诶！我喊你出来是解闷的，不是让你奚落的！”原来杨轩终于受不住肖翊安刻意的忽略，自己跑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没办法在那里呆下去了，原本是我不情愿呆在那里，现在弄得好像是我逼得老师住不下去一样。”

　　“杨轩，你真的很孩子气诶，你以为弄脏房子肖老师就会跟你说话吗？没有人被说讨厌后还会很自然的去跟对方说话吧！何况肖老师对你好像看的不是一般的重。”谢然没好气的把手里的被子放在桌上，两个大男人一起喝奶茶不觉得奇怪吗？不过相比较下他要比杨轩好的多，但是仔细品味起来他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许名城对他的好完全是建立在一层网上，这层网还是他自己编织的，不知道哪天哪里松开一条线，网破了，真相出来了，他跟许名城该怎样？

　　“乱讲！”听到说自己对肖翊安不是一般重要的时候，杨轩有点心虚的撇过脑袋，脸色也微微发红了，他想起了很多他跟肖翊安之间可以用粉红来形容的回忆，很不可思议以前不屑的东西在这种时候意外的变得很重要了。

　　“你脸红是怎么回事？”谢然皱着眉嘲笑杨轩，“肖老师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度的关注过别人，同样是准备考他研的陈霭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

　　一提到陈霭杨轩便不说话了，原以为陈霭不知道自己搬出去了，知道后肯定会打电话过来问，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连信息都没有一个，真的是人走茶凉呀！

　　“元旦晚会是提前几天？”杨轩岔了开话题。

　　“你这个学生会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谢然喝着奶茶笑的很狡诈，“你要是跟老师说要去看元旦晚会，他一定会跟你说话！”

　　“为什么呀？”杨轩完全不解。

　　“你试试就知道了！晚会在圣诞那天举行，元旦会放假嘛！”谢然笑的依然很狡诈，陈霭每年都会主持元旦晚会，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那就是还有三天？这么快？”杨轩低着头算着日子，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谢然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