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瞑落》不教花瘦

8、河边弃婴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漆黑的夜，狂风呼啸中，伴随着水声哗哗作响，那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让人闻了几欲晕倒。

　　风声中却又夹杂着另外一种声音………

　　仔细聆听那是婴儿的啼哭声，仿佛是哭得太久了，连他的嗓子都已经嘶哑了，声音十分刺耳。

　　只见月光下，那孩子好像是在狂风中痛苦的挣扎着，此刻已是已是子时，随着夜幕的降临，河边的气温更为寒冷了。

　　哪怕一个成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也扛不住，更别说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他的脸已经被冻得红彤彤，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被这如刀的冷风刮出了细细的裂口，触目惊心，看的人甚为同情怜悯。

　　孩子口里呼出的气，在这寒冷的温度下也凝结成了丝丝白雾，一双眼睛在这无边的夜色中确是摄人心魄，亮的吓人。

　　更为诡异的是，那是一双有着不同的颜色瞳孔………

　　这时候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河边东张西望。

　　只见这老头鹤发白须，佝偻着身子，衣服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就仿佛好几个月没洗一样。

　　这老头是附近的小镇上面的乞丐，每日只靠乞讨要饭为生，今天收成，不是很好，想来河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先煮点填饱肚子。

　　老头实在是一天什么东西也没吃，饿得眼冒金星，老眼昏花………

　　然而，在这狂风呼啸中，他听到了一丝婴儿的哭泣声，以为是自己年龄大了，连耳朵也不中用起来啊。

　　他东张西望中，只见月光下，真的有个婴儿在草地上挣扎着，可怜的小模样真让人心疼了。

　　老头擦了擦眼睛，以为这河边闹鬼呢，这莫不是刚出生就被父母丢在河里淹死的小鬼，出来作妖了。

　　老头子暗暗想道，你这死鬼，我与你无怨无仇，怎么还找你大爷来吓唬了。

　　来就来吧，大爷我行的端做的正，还能怕了你了………

　　然而那婴儿的哭泣声实在是凄厉异常，老头不由得走近一看，确定自己没看错，还真是个婴儿。

　　这娃娃生的这般美，怎么看也不像是那淹死的小鬼，分明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婴儿，老头思忖道。

　　他正要在凝神细看，心中一动，这孩子生的这么美很像………

　　突然，他脸色一变，面容十分哀伤。

　　仿佛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一样，刚才还好好的一个正常人，突然变的有点疯疯癫癫，神智不清起来。

　　只听他语无伦次道：“小叶啊，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过的好不好，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什么要丢我就和别人走了…………”

　　这老头仿佛是在对一个婴儿控诉着，只听他痴痴傻傻地道：

　　“这些年你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我都想陪你母亲就去了，但是我想再见你一面…………这样我才能放心……………真的是老天有眼，小叶，我终于见到你了………”

　　老人把这个婴儿给带到自己平时住的破庙中，这座庙显然已经是荒废已久，静静立在孤山中。

　　庙里只有一床破席，席子上都是稻草杆铺就而成，和一床脏兮兮用了许久的被褥，十分简陋。

　　此刻疯疯癫癫的老人，神志似乎恢复得有点正常了，看着这脏乱的环境，也是不太满意。

　　他心中暗想：不行，这么差的环境，我这糟老头子平时住住也就算了，女儿绝不能住这样的屋子。

　　但是眼下，小婴儿最主要的就是保暖，老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婴儿包裹得严严实实，把婴儿在自己怀中慢慢哄睡着之后，才放在草席上。

　　老头却一夜都睡不着，他痴痴地望着这个孩子，目光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之前还被冻得半死不活的婴儿，此刻被温暖得脸上已经恢复了健康的气色，睡的十分香甜，老头只觉这小孩甚为可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不愧是他的宝贝女儿…………

　　第二日天亮，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老头一大早起来就把这座满布灰尘的破庙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跟之前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不行，我得想办法去镇子上，弄一些吃的给孩子，可不能让我的宝贝孩子饿着………

　　他把家中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数了个遍，那是他这些年辛辛苦苦乞讨出来的血汗钱，都是一个铜子，一个铜子攒出来的，存了满满的一大罐。

　　他抠的一天连一个铜子都舍不得花，哪怕一天没吃饭呀也舍不得用。

　　老头却真以为存了很多，其实他这点钱，在有钱人看来，买一件上好的丝绸缎子也就没了。

　　但是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如今他省吃俭用的这点钱，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笑嘻嘻的带着这点积蓄往集市，今天小镇倒是蛮热闹的，卖什么东西的都有，什么糖炒栗子，叉烧包，牛肉汤，烤乳猪…………

　　小贩们摆着路边摊吆喝的特别起劲，那香味也是别提多好闻了，此刻老头已经连口水都快流了下来，因为他昨天本来就一天没吃饭。

　　此刻他也是饥肠辘辘，饿的前胸贴后背…………

　　他眼冒金光地看着卖肉包子的小贩，咽了咽口水，模样十分可笑。

　　那小贩也是一个势利眼，看老乞丐一身破破烂烂，还一副馋相，看看这样子真让人不爽，口水都快流到他摊子上了。

　　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骂了一句：“糟老头子，滚滚滚………别在这边扰大爷的生意，客人都被你给吓走了…………”

　　老头却似全然没有听见，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十分厚脸皮地问：“这个能卖多少钱一个…………”

　　小贩又瞪了他一眼：“穷鬼，说了你也买不起，一个文钱俩个…………”

　　果然老头听了摇了摇头，心里感觉有点贵，可是这气味………

　　这气味实在是让他回味无穷啊！

　　小贩自然是看不过他这副穷酸样，狞笑道：“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等会让我家那彪悍的婆娘来收拾你………”

　　老头一听到婆娘这句话的时候，知道是小贩那老婆，那婆娘可真不是一般的彪悍，她的一门手艺绝活便是杀猪，一头活生生的猪顷刻间便在她的刀法下变成块块肉条。

　　试想要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刀法下得解剖成什么样，所以得了个外号，人称“母夜叉”沈大娘。

　　他也是知道这婆娘的厉害胡搅蛮缠，彪悍异常，想到这，老头收起留恋的目光，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响起：“叔叔，不就是几个包子嘛………”

　　只见一个好小的小丫头，约莫三岁左右，一双乌溜溜的大圆眼睛眨巴眨巴着道：“老伯伯，这些包子我送给你。”

　　小小的孩子对老头笑的明眸皓齿，看着人畜无害。

　　小贩一看是自己的侄女二丫，心中格外不爽，阴森的想道：嘿嘿，糟老头子，你就多吃点吧，吃死你。

　　老头笑嘻嘻地谢过这女娃娃，便一口一个包子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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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主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