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波侦探正在接近[名柯+综英美]》雁春尘

55、第 055 章

　　这是他被特瑞莎抓到以后第一次提要求。

　　雪莉？灰原哀？

　　特瑞莎抿了抿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带人去见那个小女孩。

　　“我知道她还没死，我也知道你见过且知道她，我要见她。”琴酒鼻青脸肿的面容，没有任何任何表情，只是话语中似乎有些模糊，大约是因为刚刚特瑞莎。

　　特瑞莎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所以，在我带你去见她之前，你是不会说其他的话了，是吗？”

　　琴酒冷冷地看着特瑞莎，用行动表示她说的没错。

　　“好。你跟我来。”有气无力地答应下来后，特瑞莎强撑着站起来后，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她打开了隔间的门，走在琴酒的前面。在即将走出去之前，特瑞莎回头看了看那个被放在玻璃里的蝙蝠战衣。重新回到隔间里，她有些留恋地用手放在玻璃上。她想要把这件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带走，却又知道自己一旦把这件衣服带走，布鲁斯就会找到她……

　　更何况……这件衣服，真的属于她吗？

　　犹豫之中，特瑞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以后，她将自己腰间的万能腰带也摘了下来，放在了战衣的玻璃罩旁边。

　　两个人穿戴整齐后，用兜帽和死角避开了所有摄像头。即便是在街上，也是她和琴酒一前一后地走着，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偶尔，特瑞莎会因为脱力而踉跄地晃两下，而琴酒这时候会上前稍微扶一下，尽管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不过特瑞莎并不喜欢琴酒的搀扶，她总是会在站稳后，甩开来自琴酒的帮助，倔强地独自前行。

　　这么走了一路，特瑞莎终于来到了她的第一个落脚点，工藤新一的家，目前正被冲矢昴住着。

　　按下门铃，特瑞莎抿着唇，严厉地警告起琴酒：“一会儿你老实点，不然你不仅见不到雪莉，还会继续挨揍，或者吃子弹，明白吗？”

　　琴酒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那张负伤累累的脸倒是很具有欺骗性。

　　出来开门的，是冲矢昴。

　　他早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的那两个身影，琴酒的身影是他最熟悉的，也是为什么他口袋里现在就带着一把枪。

　　但现在，比起琴酒，他比较在意的反而是特瑞莎。她看上去狼狈极了，身上不仅有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一丝烟味。她的衣服也有一些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刮坏的。她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睛通红，像是狠狠地哭过。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还在淌血的指关节。配合上琴酒那一脸惊悚的伤势，似乎也情有可原，但那不太正常的弯曲方式……倒是更像她砸在什么硬物上了。

　　而特瑞莎原本阳光的气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满是戾气和暴怒，还带着些许茫然，仿佛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而愤恨着。犹如是黑夜能温暖人心的火把，变成了会焚毁一切的干柴烈火。

　　冲矢昴不知道是什么让特瑞莎气质改变了这么多，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两人带了进去，即便其中一个人是琴酒，毕竟他现在不应该认识琴酒。

　　特瑞莎在房间的客厅里，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鼻梁，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放下了手。她瞪了一眼琴酒，再转身跟冲矢昴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另外……你这里有现成的吃的吗？这家伙应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冲矢昴轻笑两声，熟悉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即便是在这样狼狈的状态下，特瑞莎依旧能够想起来别人吃没吃东西，照顾到那个人的需求，那么……她并没有变得陌生。

　　“冰箱里还有一点三明治，要吃的话可以随意拿。”眯着眼睛，冲矢昴甚至友好地冲着琴酒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你们还需要一些急救措施，我去找急救箱。”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看紧他。”特瑞莎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图书馆的门，进去后将门反锁。她选了一个离门最远的角落，静静地蜷缩在一起，脑中开始不由自主地再次浮现起她今天的所有见闻，中间又穿插着各种对于父亲，母亲，弟弟，丹娜等等的回忆。

　　什么才是真的？

　　特瑞莎双手抱着头，颤抖着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膝中，懊丧地将自己缩得更小一点。

　　但很快，她停了下来……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在问自己：如果是老头子，会怎么做？

　　是的……无论她记忆中的是真实还是虚幻，至少老头子对她的影响是真的。那么……如果老头子会怎么做？想要知道对方说的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首先就要想明白，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么……回想起来，绑匪以及永山良，应该都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再加上最后很明显是在陷害她，所以肯定说的是假的，不能信。

　　所以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今天早上原本定下来的行程是带着柯南和灰原哀去做检查，然后下午去审问琴酒。她身体检查，是临时加进去的，但偏偏她的检查是最全面的检查，因为她自称是从异界而来，所以必然会有血液检查。其中的常规检查之一，必然有排查她的DNA是否在案，所以检查出她是布鲁斯“女儿”这件事，是迟早的，而如果这件事情本身是假的，那么布鲁斯作为一个疑心病重的人，不可能不重新检查，所以也很容易发现是假的。

　　换言之，她DNA里有布鲁斯这件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不过……

　　这个检查，是塔利亚提醒之后，布鲁斯顺势加上去的。

　　这种顺水推舟并没有什么不对。布鲁斯本来就是想要给她做检查，逻辑上来说，才让塔利亚提出来，好让她更容易接受一点，确实符合布鲁斯的行为模式。无论如何，这个检查的最终结果就是布鲁斯突然被炸出来了一个“她的身份”，重新开始怀疑起她来了。

　　永山良这件事情，似乎也是为了让她被怀疑……即便布鲁斯知道她并没有做什么，也不会去做什么，可这种怀疑的种子，更能让他接到她身份资料后开始怀疑她。

　　所以……永山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为了让布鲁斯怀疑她？

　　不对……

　　如果仅仅是为了引起布鲁斯的怀疑，那份报告足够了，何必再这么画足添蛇地再加上永山良这件事情？又何必让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

　　整件事情……就好像是故意串在一起一样，一个接着另外一个……

　　特瑞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一等……

　　从计划行程到现在，什么改变了？

　　布鲁斯没有再审问琴酒了！

　　所以整件事情，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不让琴酒接受布鲁斯的审问？

　　那么……假设不让琴酒接受布鲁斯审问是最终目的，单单拖延时间也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人将琴酒带走才行……而她，因为心神大乱的情况下，带着琴酒出来了……

　　她站起身就想往外冲，但想到冲矢昴本身应该对琴酒是有所防备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这才又重新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抱着脑袋拍了自己两下。

　　她成为了一颗棋子。

　　当她成为一枚棋子的时候，她的所有动作，都应该是被计划好的。首先是从布鲁斯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再到那个叫妮萨的女人告诉她，她的来历。这些如果都是假的，未免太过巧合，如果都是真的，也未免太过巧合……究竟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一时间还真的没办法分辨出来……

　　假设特瑞莎拥有一半布鲁斯基因的事情是假的，那就等于说，连布鲁斯也成为了一部分，这个“组织”的力量有多大？布鲁斯难道也是“组织”的一部分吗？还是说他也只是被当成了棋子？

　　不不，特瑞莎咬咬牙，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地怀疑布鲁斯……

　　又或者……

　　这也是被“移植”进来的思维方式？

　　再一次陷入混乱的特瑞莎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咬着牙，将心中的烦躁以及恐惧憋了回去。

　　她必须给自己找一个锚，她必须相信至少她的存在是真实的。

　　即便她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她希望成为“蝙蝠侠”的心思是真实的。她想变得更好，她想成为更好的人，一个可以帮助别人的人。而拥有这样心思的她，就像是布鲁斯一样，也绝对会拥有一个决定性的事件，成为她一心向好的未来。

　　这些，都是因为她父亲，沃伦。

　　无论她的DNA是怎样的结构，她的父亲是沃伦，她的母亲是玛丽，她有一个弟弟叫马特，她还有一个好朋友，叫丹娜。

　　重新抬起头后，特瑞莎若有所思地想着当时的先后顺序。先知道的，是她有布鲁斯的基因，而正如她刚刚想到的一样，布鲁斯在知道后，肯定会再三确认资料的可信性，才会开始怀疑她，审问她，所以DNA的事情应该是真实的。

　　那么下面让她更心神大乱导致把琴酒带出来的那个事情，就很有可能是假的。毕竟如果只是冷不丁告诉她，她自己是试验品，她肯定不会相信。她有那么多记忆，如果真的是植入的记忆，怎么可能做到这么真实？逻辑性和时间顺序上，植入记忆会很难，就像是一个梦，有很多时候看似符合逻辑，但其实只是在逻辑的盲点而已。

　　再说如果她的记忆真的是植入的，甚至衣服什么的，都是组织提供的，那为什么上面很多技术，就连提姆都说是高科技，就连阿笠博士这种发明家也无法修复？很多材料，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而且即便是刚刚睁开眼，组织里的那些人也对她的蝙蝠战衣没有任何办法。

　　是了……这件事情必然是假的，逻辑上根本说不通。但要是之前刚刚知道DNA有一半是布鲁斯的，她必然是会心神大乱的，从而给了人可乘之机。事实证明……这个人对她的心思的确把握得很到位，她也差点就信了那些鬼话。

　　也就是说……

　　特瑞莎缓缓抬头，眼中重新充满了坚定。

　　她是特瑞莎·麦金尼斯，她，是未来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