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螃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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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解决完一份。
确实有些意犹未尽。
半真半假地将手伸向对面白色瓷盘里的可丽饼。
果然被哒宰过小的手轻易制止住了。
我下意识看向这只手。
它并不像一般小孩一样肉乎乎，反而……
太瘦了，甚至有些瘦骨嶙峋。
而我之前给宰宰绑上的绷带早就解开了，从我的视角看去，隐约可以看到宰宰掌心结痂的伤疤。
那是不久前他沉默着，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哒宰的手并没有搭在我手上很长时间，他很快收了回去。
“贺酒。”宰宰语气平静，“我饿了三天，带上今天是第四天。也没有喝一滴水。正常五岁孩子应该已经危险了，甚至有可能已经饿死。但我没有。”
他像个大人一样探究地看着我，接着说：“如果是你，你会继续饿下去，还是放弃饿死呢？”
我的目光沉了下去。
很久以后才找到声音：“从前有一个小孩，他被亲生父亲蓄意饿了七天，最后在第八天爬出去找到了食物。”
我定定看向哒宰，问道：“他是吃，还是不吃？”
可丽饼店内沉默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橱倾泻在我们身上。
这世界上总是各有各的不幸。
“我是没有办法彻底理解你的，哒宰。任何人都不会经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生活，体会到和我们分毫不差的情绪。”我蓦然开了口，“如果问我，我只知道，饿死很痛苦，还不如吃饱了撑死。”
“我不会死。”小孩声音闷闷的。
我有些愣怔：“什么？”
“死不了的。”哒宰恹恹抬起头，双眸在阳光下泛着浅茶色的光，“即使我继续饿下去，也死不了。”
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
最后只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拍宰宰的肩，说道：“可丽饼快化了。”
我没有打扰宰宰吃可丽饼。
又快乐用了一下我的【一步跨越】异能，去买了两杯奶茶回来。
一杯芋泥波波奶茶，一杯芝士莓莓。
我很快瞬移回到了店里，扬起手中袋子晃了晃：“只能选其中一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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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哒宰并排着慢慢走完这条小吃街，停在了街道尽头。
面前左侧是一个足足五层楼高的商城，右边则是座游乐园。
时间还早，我急于带宰宰去吃正餐，于是低头问：“宰宰，我们先去吃饭好吗？爸爸饿了。”
哒宰不置可否。
我也不犹豫，率先跨进商场大楼内。
然后开始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我突然想起来二十年里为数不多的逛商场经历，几乎每次都是以迷失道路在原地打转告终。
即使每次都有地图。
可，我面对地图就好像文盲面对书本。
如今看着这熟悉的对我来说过于复杂的商场结构，我忍不住退了两步，退到宰宰身后——
和转过头来，鼓着腮帮，抱着芝芝莓莓深吸一口的宰宰来了个四目相对。
顶着他透着些疑惑的目光，我干笑着说：“宰宰你走在前面，我也好保护你不是？”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宰宰果然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贺酒原来是个路痴啊。”
商场一楼似乎都是些主食店，从中餐、日料，到西餐、泰国菜，全部都有。
而且，我快速扫了眼店铺上列出来的菜谱，多是些鳗鱼饭，海鲜粥，咖喱蟹之类的食物。
我是一视同仁地热爱一切食物的。
所以，身为欧皇塔共享者的哒宰，难道喜欢海鲜？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走在前面的小孩。
虽然宰宰聪明的厉害，但某些方面还是没办法突破年龄的局限。
比如，路过一家肉蟹煲时，他忍不住深吸口气，眼巴巴看了看。
我当机立断，抱起宰宰：“就这家吧。”
进了店内我才发现，店里的厨师服务员甚至收银员，都是画着方块10的纸片小人。
肉蟹煲，清蒸大闸蟹，还有一大盘白灼海虾很快端了上来。
海鲜的清香扑面而来。
我立刻脱掉披风，撸起袖子，套上手套，抓起一只大闸蟹，用专用剪刀剪开蟹腿，又用镊子小心翼翼取出白嫩的蟹腿肉放进盘子里。
处理好蟹腿，再去掉螃蟹肚皮，我便放下所有工具，去一旁洗净手，带好手套，直接“咔嚓”一声掰开蟹壳，露出其中金黄色浓郁的蟹黄来。
这只螃蟹明显极为肥美，蟹壳里满满的都是混合着螃蟹脂膏的蟹黄，像腌制到能出油的咸鸭蛋似的，几乎要流到我的手上。我眼疾手快地将这些半液态的蟹黄全部用勺子刮进盘子里，与之前的蟹腿肉混在一起。
一时间，盘子里，金黄与白玉色交杂融合，空气里都是蟹黄独特的浓郁香味，简直令人食指大动。
我在剥蟹的间隙瞅了眼哒宰，看见他双眼亮晶晶的，盯着盘子里的蟹黄蟹肉，又忍不住看向我手上，满眼都是渴望。
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他情绪如此外露。
我忍不住笑笑，低头继续专注手上螃蟹。
蟹壳内的蟹黄流尽后，便露出来被蟹黄浸透了的淡黄色蟹肉。我干净利索地去掉螃蟹的心、胃、腮，再用勺子一插，一撬，直接将整块蟹肉剥下来，放在盘中蟹黄之上。
“吃吧。”我成就感满满地将盘子移到哒宰面前，意犹未尽，又拾起一只大海虾准备剥。
不过这会儿不急，我一边慢吞吞地给海虾掐头去尾，一边忍不住看宰宰吃螃蟹。
宰宰果然很会吃。
他用筷子将蟹肉夹起，在蟹黄中滚了一圈，才尽量张大嘴巴开始啃。一边啃一边眼里冒星星，几乎满脸都写着“好吃”！
很快解决完一大块蟹肉，宰宰又开始将蟹黄中的蟹腿肉挑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嘴里塞。
眼看宰宰快要吃完了，我连忙加快手中速度，快速去掉海虾的脚，撕开它肚皮上的壳，将红色的虾仁扒拉出来，再检查一下虾线，便放进宰宰盘中还剩了不少的蟹黄中。
接下来我剥虾的速度几乎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在五分钟内便剥完了一整盘海虾，虾仁一排排整齐摆在蟹黄上，又是格外诱人品尝。
看着宰宰一口一个沉浸在吃海鲜之中，我心中的满足感也快要溢出来。
不过说实话，有点扎手。
虾壳还是太锋利了些。
我又拿起肉蟹煲中的肉蟹，这次用小锤直接敲碎蟹壳，取出其中丰厚的蟹肉，也全部放进宰宰的盘子中。
因着这只肉蟹是公蟹，倒没有蟹黄能流出来。
我有些可惜，不过看着宰宰埋头大吃蟹肉，又释然了。
最后我吃了三只螃蟹，剩下的都被宰宰包了。
他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轻轻打了个饱嗝。
我挑了挑眉，正准备调侃一下。
忽然发现宰宰可能吃得太专注，连嘴角沾了蟹黄都没发现。
抽了张纸递给他，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懵懵懂懂地看着我发呆。
可真是……
太可爱了！
“擦擦嘴角吧，小馋猫。”我笑着说，作势要将手伸到宰宰嘴边，“或者说，我替你擦擦？”
宰宰急忙抓走我手上的纸巾，又放慢速度擦了擦嘴巴：“我自己来。”
我站起身走到收银台，给方块10纸片小人付了钱，突然心血来潮，问道：“请问这里有电影院吗，在几层楼呢？”
纸片小人重重点头：“有的，主人，就在二楼。从电梯上去就是。”
*
酒足饭饱后，我一边撂下袖子，披上披风，一边缓声问：“宰宰，去二楼看电影吗？”
宰宰又恢复了小大人模样：“去看看有什么吧。”
我依然十分自然地让宰宰在前面带路。
信步闲庭地走上二楼，来到电影院内，看向张贴的海报——
《午夜凶铃》，《咒怨》，《招魂》……
一水儿的恐怖电影。
我脚步一顿，几乎瞬间寒毛倒竖。
迟疑而忐忑地提出建议：“要不，宰宰，我们不看电影了？”
宰宰转过头来看向我，露出一个有些恶意的笑：“不，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螃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