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自救跑路手册》云和苍山

5、第 5 章

　　平心静气之后，我开始总结经验，提取教训。
　　计划A-4“不回信息”基本失败。
　　原因一：吴越可以监视我的手机，他基本能够窥视到我的生活，所以他不会有“无法掌控徐晓园”的挫败感。
　　原因二：我们现在改成语音连麦了。

　　接下来我有两个打算：接着找他厌恶的性格模板，或者来一个善良的妹子替天行道。实在不行直接A-1硬刚，提出分手。
　　好奇怪，一个月之前我列下计划祈祷着来一个女神就我于水火之中，现在想到会有一个女孩子被吴越叫宝贝，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果然是糖衣炮弹吃了太久，逐渐忘记了吴越的真实面貌。
　　抛开他颜好和大佬这两点，怎么看吴越这样的控制狂都应该送去电击治疗。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我继续观察吴越。
　　他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被外人影响的人。
　　刚认识吴越的时候，他秉持着高冷男神的人设。谈恋爱以后，他对我甜言蜜语，对其他人依旧是高冷男神。无论别人是骂他还是坑他，吴越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太难分析了。

　　不如我直接问吧。
　　可是我又想起来，一个多月前，我问他，“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他说他没有特别讨厌的，但是有特别喜欢的人（暗示那就是我）。
　　不知道这次有什么不一样。

　　我推了推吴越，“你有没有讨厌的人的类型啊？”
　　吴越酷哥无语，“没有。”然后埋头继续写代码。
　　快进期末复习周了，我俩都在赶作业。
　　我，“说说看嘛，吴越。”
　　吴越没回话，侧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意思是：老实点，别打扰我赶作业。
　　我开始摇他的胳膊，“吴越，你讨厌什么样的人啊！”
　　吴越被我摇的眼冒金星，说，“没有特别讨厌的人呀，宝贝，你乖乖的，好吗？”
　　我开始迂回，接着摇他的肩膀，“那你讨厌别人对你做什么？”
　　吴越，“我讨厌被别人摇肩膀，宝贝，你乖乖的。”
　　我：……

　　那我以后天天摇你肩膀，你会放过我了吗？

　　好像不太现实哦。
　　我再接再厉，开始摇他的手，“认真点。”
　　吴越被我一通摇，真实无奈，“我不喜欢你不听话，宝贝，你乖一点。”
　　他低头亲我的额头。
　　我被这句真话吓老实了。
　　他满意地继续赶代码。

　　假装在写论文，我脑子里疯狂地分析他这句话。
　　吴越不喜欢我不听话。
　　作为一个控制狂，他一定会喜欢听话的女朋友，这很明显。那怎么样的女朋友，能被他认为是“听话”呢？或者换句话说，我的“听话”，是我本身就有的性格，还是这是他对我的期望，是他的战略目标？如果是我本身就给他一种“徐晓园很听话”的感觉，那么是我的什么性格部分让他有了这种感觉？如果是他想让我变成“徐晓园将会很听话”的样子，那么是我的什么性格部分让他成竹在胸，觉得我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此刻咖啡馆放着轻柔的背景音乐，氛围祥和，突然间我福至心灵：改掉这部分的性格特质，他就会放过我。

　　我开始剖析自己。
　　我，徐晓园，何德何能，跟吴越谈恋爱。

　　从认识吴越到我们谈恋爱，不到一个月。
　　我一开始还觉得太快了，吴越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跟患了皮肤饥渴症一样，不亲不抱就觉得缺点什么。那时候他还只是牵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觉得太慢了，我花了二十年才找到你，宝贝。”
　　当时的感想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能记得他看向我眼睛，睫毛根根分明，又浓又长。眼睛就像潭水一样，莹莹闪着光。

　　第二次见吴越，是在水吧。
　　那天我们寝室和隔壁寝室一起聚会玩桌游，玩的是积木抽抽乐。就是那种搭好积木，然后每一轮每个人抽掉其中一块，再把这一块搭在最上层，谁搭塌了谁受惩罚。规则很简单，我们玩着也就兴致不高，被迫营业以示友好。
　　吴越来了。
　　他应该是来水吧做作业（？），找了个靠边的桌子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码。
　　我们这八个女生兴致一下起来了！因为这一轮惩罚项目是：和吴越搭讪！
　　小说中那种，我刚好在这一轮失败，被迫搭讪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搭讪吴越的彩头一出来，那一轮的女生就幸运地失败了。
　　她去搭讪，我们剩下的人就兴致勃勃地伸长脖子看。

　　搭讪失败。
　　下一个。

　　轮到我去搭讪的时候，我是第三个。可能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去做好像很简单，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进退两难。我没有前两个人勇敢，看着吴越坐在那个角落里却闪闪发光的样子（这该是多厚的滤镜啊！），我紧张的不知所措。
　　我的踌躇和犹豫甚至让室友们发出嘘声。
　　我承认，我是一个面对选择犹豫不决的人。中学的时候，家人聚在一起看倚天屠龙记，我妈妈说，“晓圆和张无忌真像。”我疑惑，她笑眯眯地解释：“张无忌舍不得这个姑娘，忘不了那个姑娘。和你舍不得西瓜也舍不得桃子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啊！”
　　妈妈看人真的很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难下决心的人，而且下完决心之后也很容易放弃。
　　比如我的分手计划。

　　扯远了。回到那个周末的下午，吴越第一次给我发微信的时候。
　　【wy】：你来
　　我：？？？
　　当时我紧张的手心冒汗，始终都下不定决心去找他搭讪。女性的害羞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我不能像前两个人一样，潇洒一笑就翻开新的篇章。我不能，我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我窘迫的时刻，细细反思，为自己的失败而羞愧，为自己没有勇气而懊悔。

　　吴越的微信无疑拯救了我。我过去跟他打招呼，“吴越。”
　　“徐晓园？”
　　“你还记得我名字啊……”
　　他没说话，看着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很轻浅，但是柔和了他冷淡的面部轮廓，忽然之间我就放松了。

　　在一起之后我问他，“你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吴越笑，“你猜。”
　　“肯定是第一次见到我，就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吴越笑的很大声，“不对，是第一次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等的人就是你了。”

　　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犹豫不决。
　　瞻前顾后。
　　不够勇敢到直接上去搭讪，也不够胆小到直接放弃。
　　十分被动，只有他的微信推了我一把之后，我才能走上前去。
　　他喜欢这样的我？

　　他喜欢这样的我！！！

　　吴越还在我身边，埋头码字，我却一瞬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在一众喜欢他的姑娘中，我不够漂亮到引人注目，不够聪明到看透他，不够勇敢到迈出第一步，也不够怯懦到当场逃跑。
　　正好是他所需要的女孩子。

　　“宝贝，你在想什么？”可能是我思考地太入神，吴越凑过来吻我的额头。
　　“没什么。”
　　他忽然就笑了一下，不得不说，吴越的笑容一直都那么好看，每当他笑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上都开满了馥郁的花朵，被爱意填满。
　　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想吻你。”
　　“我会拒绝的。”我倔强地看他。
　　我们在一起三个多月，一直没有过真正的接吻。我说过吴越很尊重我，我不愿意他不会强求。我跟他说，水到渠成，不想谈恋爱的进度太快，所以他吻过我的额头，脸颊，却一直没有和我接吻。
　　他“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直接就亲了亲我的唇角，“你没办法拒绝我。”
　　我想推开他。
　　吴越扣住了我的手腕，开始吮吸我的下唇，舌尖探进我的口腔。

　　这个吻漫长又炽热，我们平时的温情脉脉像是水做的泡沫，一戳就破，只剩下交换荷尔蒙时逐渐加快的心跳。

　　突如其来的吻让我意识到，我一直沾沾自喜自己能拒绝他的接吻意愿，放慢他谈恋爱的脚步，实际上这只是因为吴越顺着我而已。
　　我们两个的感情，掌握节奏的人是吴越。

　　一吻结束，我伏在吴越的胸口上喘气。吴越说，“宝贝，别拒绝我。”
　　他又轻轻贴了贴我的嘴唇，说话的声音仿佛叹息一样，有着落寞和恳求，“别拒绝我。”
　　我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