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正房

3、第 3 章

　　上班的第一天很多同事来打招呼，向来小心翼翼的应了，个个都知道这个人关系硬的很，当然不敢欺负，可看着就有气。
　　这样的人，轻轻松松就进来工作了，连经理也吩咐让他在这里玩玩就成，连工作也不许安排。
　　向来每天就是面对电脑，到点了就去吃个饭，公司有个小食堂，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相对比较便宜。
　　人缘是当然不好的，倒是有个女人常常围绕着自己，非得让早晨一起上班，向来家离这里本来就不近，现在还要绕一趟，每天7点就得起床。
　　向来却不大介意，几天后那女人分明就以自己女朋友自居了，向来不解释不反驳，当默认，他无所谓。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女人也在一边陪着，就是常常抱怨要出去吃，向来却不肯应。
　　“向来，你最近怎么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女人一副关切的样子。
　　向来疑惑的看了下女人：“是吗？”
　　他有按时吃药，问题应该是不大的，就是最近没睡好，常常是整夜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有点，你也要顾好自己身子啊！”女人漫不经心的说，又凑到向来耳边：“你和顾总经理认识？”
　　向来不自在的退后，嗯了声：“我哥是他同学。”
　　“要说顾总经理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坏了点。”女人说，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上次有个保安就是换班时候不小心迟了一分钟，就给炒了。有钱人都这样！”
　　向来没做评价，听着女人的唠叨。
　　“向来，我就觉得你不同，人老实又善良。”女人笑着说。
　　向来哦了声，才说：“可我不是什么有钱人。”
　　没钱有关系，女人慢慢的说：“我觉得日子过的去就成……”
　　向来却听得不专心，突然说：“谈恋爱都是这样子的？”
　　女人一愣，完全不明白向来的意思。
　　向来说出口才有点神经质的摇头，低下头。
　　女人想劝他，却压根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眼角瞟到了顾锋朝这里走过来，心里一惊，推了向来一下。
　　向来抬起头，看到顾锋，勉强笑了出来：“哥。”
　　哥？女人呆了下，他知道向来关系挺硬的，但不知道居然是个太子爷！完全看不出来啊！
　　“向来？”顾锋笑的大方：“在这泡妞呢？”
　　向来脸色古怪，望了女人一下才说：“哥，这是我一办公室的同事。”
　　女人笑嘻嘻的自我介绍，顾锋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几天在公司还习惯不？”顾锋问向来。
　　“挺好的。”向来点头。
　　顾锋脸色变了下，又瞟了眼女人，站起身来：“向来，吃完饭后到我办公室来趟。”
　　向来点头，捏紧筷子。
　　女人笑嘻嘻的送走了顾锋，惊讶的问向来：“你是顾二少？”
　　说完才发现自己笨，人家不摆明了姓向嘛！
　　向来摇头，又吃了几口饭：“我先过去了。”
　　“嗯。”女人应了，又拉住向来：“你脸色真不太好，要不要先去附近医院看一下？”
　　向来摇头，轻轻笑了：“我没事。”

　　去了办公室，顾锋只是瞟了他一眼又埋头做自己的，向来在一边不敢说话只能乖乖坐着，可没一会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就剩自己一个了，向来又呆了会才关了门离开。
　　这样的日子多过一天都觉得是折磨，向来默默忍着，三个月的时间也就偶尔被顾锋叫到他办公室才能眯会儿。
　　有时候觉得这种人生真该有个尽头，自己短命压根就是对的，可想到顾锋又觉着自己该多活一天，多看一天都是开心的。
　　一大清早就起床准备去上班，公交车上挤得不像话，向来闻着各种各样的气味一阵阵的恶心，到了公司就把自己锁到厕所里吐了起来，又从包里拿出纸擦了嘴角的血才敢出去漱口。
　　一天比一天累，已经到了见不到顾锋就怀疑起自己感情的地步。
　　这么的糟践自己到底是为了个什么呢？
　　后来在公司里认识了个大男孩，活泼可爱让人喜欢，经常缠着自己，向来也不装纯情，体验了估计是自己唯一一次的床上经历。
　　日子却越过越慢，四个月后向来就找上了顾锋辞职。
　　顾锋只是在那里冷笑，点头同意了。
　　向来出办公室的时候，身后那个人淡淡的说那个男孩不错吧？
　　“哥……”向来瞪着他。
　　“你不是喜欢男人嘛？哥就给你找个男人。”顾锋嘲讽的说：“那可是我百里挑一选出来的。”
　　向来半天才嗯了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顾锋摆手：“你先出去吧。回去后好好休息着。”
　　向来低着头说：“哥，你就拿这个哄我开心吗？”
　　顾锋没回话。
　　“这算个什么呢？”向来抬起头，完全没脸没皮的哭着：“哄我开个心，对你算个什么呢？”
　　“不算什么。”顾锋冷下脸：“算屁。”
　　向来愣在那好一会才慢慢点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日子还得慢慢过下去的，向来想。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那家贵的要死的KTV唱歌到第二天，服务员来叫他的时候向来早已经睡着了。
　　被人推醒，向来眯着眼睛，咳了下才慢慢说：“原来已经换人了啊。”
　　服务员无辜的看着他，脸上有淡淡的嫌弃。
　　都一年半了吧？向来掏出那个旧手机开始打电话，这个手机自己曾经下定决心扔掉的，结果还是发疯找了回来。
　　“喂……”
　　电话通了，向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出钱柜冷风就灌进衣服里。
　　“向来！你他妈又干嘛？”
　　向来找了个比较避风的路灯下蜷缩起来，还是不做声。
　　“向来？”
　　向来嗯了声：“哥，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他妈就吵我？”
　　向来想了会：“那我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开始哼唧起来，都是一些简单的歌曲。
　　夏天的夜晚不该这么冷的，向来想着突然觉得有了睡意却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样睡着，应该就醒不来了吧。
　　向来默默的站了起来，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看到大哥唯一的儿子，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者等大嫂回来看看自己侄儿再睡着，或者可以多给顾锋表次白，或者强吻他一下。
　　或者……
　　人却笔直的倒了下去。
　　冷风灌啊灌的，也许哪天就温暖如春了。
　　睡过去的时候脑袋里还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放在画室里的画恐怕不能给顾锋看了，他花了那么久才想象出他温柔的表情啊。
　　多可惜。
　　这辈子，你从未享受过。
　　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