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37、第 37 章

　　葛岩长腿一迈下了车，没有多看一眼丰他为车神的车迷，更没有看呆立住的枫少泽，似乎周围的那一切都跟他无关，枫少泽也曾无视无数追捧他的粉丝，那更多的是炫耀厌烦，或是叫耍大牌，然而葛岩那种无视却发自心底。
　　他一步步靠近我。
　　一步一步……
　　棕色的眼眸里倒影出我的影子，深情的眼神让我痴迷。
　　然而，那目光瞬间变得冷淡，慢慢从我身上滑过。
　　他与我擦肩而过，一抹蓝色的背影，天空的颜色，纯净美好，一点点远去，刹那间，我的心被抽空，就像蓝天没了云彩，鸟儿没了翅膀。
　　“阿岩！”
　　葛岩停下脚步，背对着我，长长的影子投射在金色的沙地上恰好盖住我的脚背。
　　“别人欠下的债就让别人来还，赖了帐，该承担的那个人也是我自己，谁让我当初心甘情愿了，纵使被当成绊脚石，欲除之而后快，也没关系，那只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对我那么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不接受！请你收回。我不想到最后又变成谁的绊脚石。”
　　我想起曾经对葛岩说过的话，因为冲动，言不由衷，很多次想跟他说对不起，却没想到在那样的场合，我想他做替身是因为我，他住着两套高档公寓，收藏着镀金音响和象牙键钢琴，绝不可能为了钱，冒着生命危险去飙车。
　　“离开这里，不然会受伤的！真的，我好担心你会受伤！飙车太危险了！而且你引来那么多粉丝，抢了枫少泽的风头，他一定会故意刁难你的！是我不足够聪明，驾驭不了自己的感情，才会说那些话，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
　　“我不是为你而来！”
　　葛岩说的很决绝，让人不容又有一丝怀疑，他不是为我而来，是陈琳吗？我看着他倨傲的背影，脑中闪过他看我时的眼神，那种眼神我从未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过，难道他看每个人都是那样么？绝不可能！葛岩的话语和我的直觉产生剧烈的冲突，我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是葛岩的话。
　　葛岩问：“感情？这个无聊的世界有情么？或者说有真正的爱情么？”
　　“有！只不过她如同沙漠地的钻石，沧海里的珍珠，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拥有！”
　　“连见都都没见过，怎么说得那么肯定！”
　　“我见过！”
　　葛岩慢慢转过身，看定我，深棕色的眼眸雾气弥漫，“见过？那你告诉……爱是什么？”
　　我怔住，爱是蛰伏于责任、道德、承诺的情感，包含了宽容、执着、温柔和慈爱，她不计较付出和回报，是纯自然纯真的情感，这是书本上写的，然而是那样的抽象，摸不到抓不住，爱是什么？我久久答不出。
　　“我告诉你吧，爱是负担！感情是负担！最沉重的负担！”
　　“既然是负担，为什么不扔掉？何必冒着危险来当技术指导，还要做枫少泽的替身？”
　　“我说了，我不是为你而来！”
　　“你骗人！”
　　葛岩沉默着……
　　突然，葛岩蓝色赛车服高高的衣领被一只大手揪起！
　　“让她看看你的世界究竟怎么样嘛？”
　　枫少泽脸上的表情复杂，有畏惧，愤怒，崇拜，伤心……
　　“看看你车神的称号是怎么得来的……”
　　枫少泽从我身边经过，没有之前的剑跋扈张，他看葛岩那种畏惧的表情让我难忘，枫少泽在成为歌星之前也曾做过地下赛车手，他认识葛岩，他畏惧是因为他明白，葛岩不当别人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不是对赛车的疯狂，而是对生命和生活的绝望，当生命里没有什么值得眷恋，人总是试图寻找眷恋，我而偶然闯入了葛岩空荡荡的生命里，成了他的眷恋。
　　“走开。”
　　葛岩只是冷冷扫过枫少泽的脸。
　　“我会让你下地狱！”
　　枫少泽紧紧攥起拳头，手臂慢慢抬起，就要往葛岩的脸上挥去。
　　“不要！”
　　我拉住枫少泽的手，却被他狠狠甩开，他用劲过猛，我重心不稳摔倒了沙地里。
　　葛岩一把推开枫少泽，想要伸手拉我，却又收了回去，脸上紧张担心的表情一闪而过，扔下我，对着枫少泽。
　　“你我本来就属于地狱！”
　　葛岩脸上的愤怒不易察觉，语气却充满挑衅的味道，扔下话，扬长而去，那些崇拜他的车迷也随之跟了上去。
　　以往被人追捧的巨星枫少泽却被遗忘在一旁。
　　“你跟阿岩以前就认识？你们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阿岩？”枫少泽很惊讶，“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
　　我一时语塞，说是朋友又不像。
　　枫少泽若有所思，两道浓眉微微皱起，“你都叫他昵称了，却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
　　“他的过去，发生什么了？”
　　枫少泽突然双眼一亮，“想知道就跟我来！”
　　葛岩住着两套高档公寓，收藏着镀金音响和象牙键钢琴，十二岁母亲死了，有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名义上的父亲，他有大堆的奖杯，有车神的称号，背部有很可怕的伤痕，他的眼神时而犀利时而深情……我对于他的了解支零破碎，他对于我，很近又很远，很熟悉又很陌生，我迫切想要了解他的一切，完完整整的一切。
　　我上了枫少泽的车。
　　已经快到八点了，天空拉起黑色的黑幕。
　　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达目的地，一条绵长的浅紫色的围墙横亘在眼前，嵌在那围墙正中的，是两扇做工精致的铁门，不是很大。
　　枫少泽揿下了门铃，大门豁然而开。
　　下了车，我发现置身在一个花木葱茏相当雅致的庭院里。
　　夜色里，只隐隐的看到一幢幢的花木和树影，穿过了一条龙柏夹道的小径，我看到了那幢挺立在夜色中的二层楼的房子，门前有著石阶。
　　我跟在枫少泽后面。跨上台阶，进了客厅。
　　枫少泽在沙发中坐了下来，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细细打量我，“白色轻纱，长发垂腰，沉静，文雅，端庄，高贵，嗯，很美，像……美玉雕刻出来的……像水晶清莹璀璨……”
　　枫少泽不断靠近的脸让气氛变得尴尬，我身子微微后仰。
　　枫少泽漂亮的双眸立刻染上邪魅的笑意，愈发凑近我的脸，勾起我的下巴，“白瓷一样的肌肤……呃……”，邪魅的目光扫向我的衣领，“衣扣扣得那么紧，怕我□□你？哈哈……”
　　我浑身不自在，眼前的人让我反感起来，“把我带来，就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么？”
　　“别紧张，你美则美矣，只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缺乏激情！真搞不懂葛岩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无聊透顶的女人！”
　　“是啊，我也搞不懂，流连花丛的公子哥会对一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许下结婚的承诺，陈琳也不是那种会带给你激情的人啊，她可不是那种激情过后就潇洒走到人的人。”
　　“怎么？你怕我会伤害她，故意说这些给我听么？”
　　“张艾嘉曾经说过一句话，所有女人所受的伤害，都是她愿意受的，她不愿意受的伤害，伤害不到她。你们并不相爱，至少没有爱到会给她承诺的地步，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彼此有对方想要得到的东西，你想从陈琳哪儿得到什么？是失去的爱情吗？把她当做某人的替身？这就是你想要的激情？”
　　枫少泽平日里玩世不恭，总是笑得洒脱，那一刻却显得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是无法言说的悲伤悔恨，他的眼睛发红，他过于激烈的反应倒是让我很诧异，我猜中了他的心思，他却恼羞成怒，也让他回忆起痛苦的一幕。
　　“啪——”
　　枫少泽手臂扫向茶几上插着玫瑰的花瓶，精致的花瓶顷刻碎了，鲜艳的花瓣静静地躺在地上。
　　客厅里静的出奇，气氛紧绷着……
　　“枫少……”枫少泽的助理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怀里护着个文件夹，慌慌张张闯入客厅，看到碎了一地的花瓶，一脸茫然，“这是你要的！”
　　助理小心翼翼将文件夹放到茶几上，战战兢兢撤离了。
　　我拆开袋子，里面是一大叠资料还附有照片，全部按照年份顺序排列的，迅速浏览了一遍，那些收集的资料令我非常的吃惊，竟然都是关于葛岩的，连出生的医院都不错过。
　　枫少泽显然并不在意我的震惊，陷在沙发生思索着什么，脸上有些悲伤。
　　我又仔细看了遍那些资料：
　　葛岩，男，二十三岁，183cm,出生于法国德克萨XXX医院，母为巴黎国家音乐学院音乐系高材生（已逝世），父为星皇懂事，十二岁丧母，后流落到俄罗斯做苦力，并成为地下赛车手，十六岁辗转至韩国，二十二岁回国，现定居北京，跆拳道黑带四段，曾蝉联赛车冠军，有车神称号。为人低调，性格内敛沉稳。
　　我翻看着厚厚一打照片，毛发直竖，竟然有我！
　　照片上，我穿着礼服，轻轻挽着他的手，踩着红毯，正步入礼堂……
　　那是第一次随他去参加他的举办的宴会，不曾想却目睹了，他跟他父亲，星皇的懂事毫无血缘关系的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