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2、第 2 章

　　储物室的门被撞开，几束光照射进来，同时听到有人喊：“什么人？出来！”
　　俩人被请到了办公室，身上被缠住的纽扣还没解除，我与那男生紧挨着站在角落，我们对面挨排站了五个男生，教官、老师、学校领导来了一堆的人，轮番训斥，个个说得口吐白沫。
　　从训斥中我了解到，那伙人因为某个女生争风吃醋，在军训期间拉帮结伙，打群架。
　　我忐忑不安，想着王瑶和陈琳被抓住了没有，难道就我落网了么？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偷馒头的事情被抖了出去，那我的清白可就要毁了，简直没法见人了！越想越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她们，更后悔成了她们的同伙。
　　很久的训斥后，学校的领导和老师渐渐走了，五个男生也都回去了，房间剩下我和那男生，还有位凶神恶煞的教官。
　　教官非常生气，指着我吼道：“一个女生懂不懂什么叫修养？一帮男生居然为了你打群架！我看这件事就由你而起！”
　　我一下就懵了，本来去偷馒头的，跑了一圈，成了男生为我打群架！更奇怪的是，那男生明明知道引起群架根本就不是我，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反驳，我也就顺水推舟默认了，总比偷馒头的罪名要光明些。
　　因为我和那男生站得太近，教官相当的不满意，吼道：“瞧瞧，还不知道点羞耻！站远点！”
　　教官要求站远点，无奈衣服缠住了，我撕扯着衣服，因为太紧张被缠住的纽扣更解不开了，葛岩被撕扯得很烦躁，干脆把衣服脱了，那件外衣就连着我的纽扣，挂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偷偷看了眼和我站一块儿的男生，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其实，他就是葛岩。
　　“你小子——”教官指着葛岩的鼻子，气呼呼地吼道，“什么德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什么妖做什么孽。”
　　我看教官越说越生气，俨然要打人的样子，假装很委屈哭了起来，低声抽泣，顺水推舟说：“教官——是我太喜欢他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才会引起那么大的误会，求你别责怪他了！一切都是我引起的，都是我的过错！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有你这谈恋爱的么？”教官又把矛头指向我，不过语气明显好了很多。
　　我逮住机会，指着那男生哭着说：“我就喜欢他！这辈子要是不嫁给他我就不活了！”
　　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葛岩，一瞬间被他的眼神吸引了，一双我从未见过的眼睛，如此的犀利，像是一双手拨开我身上所有的衣服，使我衣不蔽体，□□地供他观摩，我没有闪躲而是迷惑地看着那双眼睛，一瞬间那双眼睛变成月牙形，闪出清澈的光芒，与刚才犀利的目光截然相反。
　　为了把戏演得真一点，我扑到那男生的怀里抱住他，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哭诉着：“我知道你为我好，担心我，可是以后千万别干傻事了，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会心疼死的——”
　　教官干咳了几声，说：“哎——哎——谈个恋爱至于么？非要搞得死去活来的！好啦！好啦！回去吧——”
　　出了办公室，悬在半空的心落了地，我深深吸了口气，偷偷瞟了眼身边的男生，觉得他很奇怪，对刚才我反常的举动漠不关心。
　　“刚才是因为——”我想要解释说谎的缘由，他却根本不理睬，默然地从我身边走了，我追着喊道：“喂——你的衣服——”
　　在我的喊声后，他跑了起来，我没追上他，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他的眼神和背影以及奇怪的行为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头耷脑，抱着他的衣服回了营房。
　　陈琳和王瑶坐在门口，一见到我，就冲来抱住我，哭得稀里哗啦，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我把被叫去办公室等等事情说了一遍，还劝她们不要再去食堂偷馒头，她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再也不去了。
　　这件事过了没几天，学校领导发话，说考虑到我们的艰苦，学校特地发放慰问品：两根火腿肠，一包饼干，一个苹果。在那种鸡不生蛋的鬼地方，这些东西已经算稀世珍品了。因此，拿到慰问品的我们都高兴的合不拢嘴，考虑到陈琳的付出，我将我苹果的一半给了她，而她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我的馈赠。
　　军训持续了十九天，最后一天是结束典礼，王瑶被选做标兵，参加了表演，她带着小红花，自豪地在我和陈琳的跟前走来走去。
　　“要不是你，我也戴上小红花了！”陈琳愤愤地说着。
　　“什么？这句话该我说吧，要不是你，我早戴上小红花了。”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明明是她的错，我还没说什么，她倒先抱怨起来了，这可大大刺激了我的脑神经，我像只愤怒的小鸟，梗着脖子要理论清楚：“要不是你，我能笑吗？会被踢出去吗？”
　　“你不笑，我肯定能走好。”陈琳据理力争。
　　“你们要，一人一半好了，呶——”王瑶高姿态，将象征着荣誉的小红花撕成两半，递给我和陈琳。
　　我眼急手快，拿走了两半小红花，还顺便狠狠地掐了一把陈琳的肉胳膊，然后一溜烟跑了，陈琳没追上我，只能在后面嗷嗷叫，谁叫她笨呢！又笨又能吃的猪！
　　军训结束后，我们回到学校开始正常上课。
　　对于大学的规划，我写了满满的三页纸，企图四年后跻身成功人士的行列，每天花两到三个小时把课本内容看懂，我最喜欢坐最后一排，不过上了近两个星期后，我发现领地被侵占了，长期占据教室右角落的那个男孩坐到了我身旁，于是我不得不收敛了些，将杯子和书包放在我和他中间，构筑起一条“三八线”，这种实际距离从未被跨越过，我也从来没有和他正面接触过，他一到教室就趴在课桌上，连续上了好几个星期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某天男生被美女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我柔柔眼看了眼黑板上的题。
　　“这不是习题么？”我心里嘀咕，确认无误后，我把带着我口水的答案递给了他。
　　“你上来写在黑板上，其他同学也算算啊——”
　　感觉有人推我，直起身发现眼前多了块巧克力！
　　“谢谢啊！”我咬了口巧克力，看了眼身旁的男生，一下子皱起眉头，是军训的时候为了某女生打群架的男生！
　　“不必客气！”回答的也很标准。
　　晚上回宿舍，八卦的女生们准时地开展了秘密的卧谈会，就像男生们讨论女生的脸蛋身材，女生们也讨论着男生，不过男生永远关注最受瞩目的漂亮女生，女生就不一样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形形色色呀，有的喜欢靖哥哥式的木头，有的喜欢杨过式的不羁男。
　　“我看葛岩最酷了，是我喜欢的类型。”陈琳开了头，葛岩一下成为热门话题。
　　“对对，总感觉他身上有非同寻常的气质，嗯，冷漠的眼神偶尔闪出温柔，哇，走起路来像一阵风似的，刷地就过去了……”
　　“据说他没有女友……”一个女生期待地说道，好像葛岩就快成为自己的男友。
　　刚开始，我只感觉耳膜轰轰作响，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洗礼后，我也开始幻想这葛岩到底是何许人也，真如他们说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什么呀？都别吵了，你们真的喜欢他么？听说他家境贫寒，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脏死了——还有臭味！还有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千万别去招惹他！”
　　宿舍一下子寂静起来，之后再也没人提过葛岩，甚至开始排斥疏远他。
　　第二天，老师点名的时候，我故意留意了一下那个叫葛岩的人，他坐在最后一排，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神情淡漠，仿佛周围的人和物都与他无关，他很奇怪，话少得出奇，独来独往，更令我惊讶的是，他就是军训打群架的男生！而且很眼熟好像在军训前就见过，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回到寝室，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他奇怪的表情，淡漠的眼神。我洗了他的衣服晾干后，整整齐齐叠好准备拿给他，看着那件衣服，想起舍友的话，他家境贫寒，衣服又脏又臭！不知不觉嗅了嗅衣服，确实有股味道，但不是汗味，像是汽油或是柴油。
　　我如往常又一次早早到了教室，那里还空无一人，就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趴在桌上幻想，不知不觉睡着了，再睁开眼的时候吓了一跳，葛岩坐在我身旁，脸上无任何的表情，好奇地注视着我，像是看一件艺术品。
　　我迅速擦了擦口水，很温柔地笑了笑，恭恭敬敬把衣服递给了他，还关心地问：“军训那天你好像不太开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希望你能开心起来，加油哦！”
　　我握起拳头做了一个很卡哇伊的表情，葛岩只是用迷茫而空虚的眼神看着我，肆无忌惮地看着，许久才收回目光，扫了眼袋子里的衣服，扬眉轻轻一笑，削薄的嘴唇微微一动，淡淡地说：“谢谢！”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很浅很浅的一个笑容，却让我印象深刻，也许就在他笑的同时也爱上了我，用那个笑容向我传达着他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