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11、第 11 章

　　我失望地看着蒋云，颓废地坐着，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繁华开了又谢，可以飞过思念的汪洋大海，可以义无反顾等下去，当蒋云说来不了，那一切失去了色彩，我的等待换不来久别重逢的喜悦，换不来如影随形的相伴，等待的结果是更漫长的等待，也许大学四年美好时光会在等待里消失殆尽。
　　我只知道自己不能让那段感情从手中滑落，不能就那么放弃，想了许久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转学！转学到昆明。
　　一向温柔的蒋云突然发怒地吼道：“我不同意！你只能从重点转到二流大学，这怎么行！”
　　“都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

　　蒋云痛苦地抱着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自言自语：“怎么能这样！不行！完全不可以！”
　　我不理会他，义无反顾地说：“我明天就把转学手续办好，跟你回昆明！”
　　蒋云苦苦劝导我：“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为了爱情就放弃大好前程，不值得！人活着不仅仅只有爱情！不要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诧异地看着蒋云，很难相信那些话从他口中说出。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完全都是我自愿的，你等我，我把转学手续办了——”
　　“过去三年我为你付出的够多了，现在我累了，想休息——你放我走吧——”
　　……
　　我一意孤行，办好了转学手续，想到要离开北京，离开曾经的校园，离开陈琳和王瑶，心中很是不舍。离开的前一晚，我在班级□□群中发消息，告诉班上的同学，说自己要转学了，以后可能没机会见面了，希望第二天走的时候能去送送我。
　　第二天，我拖着行李出了校门，蒋云和班上的同学早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陈琳和王瑶满眼不舍，我一一和她们作别，转了一圈没发现葛岩，放眼望去见一辆吉普车停在人群外，车上坐的正是他，他静悄悄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没有向我挥手作别。
　　我看了眼车上的葛岩，带着小小的失落，牵着蒋云的手爬上了出租车。
　　“刺啦——”出租车猛然来了个急刹车，葛岩赫然挡在车前方。
　　我惊魂未定又被他生硬拖出了车，他将我推到到一边，开始搬出租车上的行李。
　　我有些生气地说：“你干什么？”
　　葛岩将行李箱重重甩在地上，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一字一句说：“我不许你走！”
　　我偷走了他的心，无论如何也还不回去了。
　　看着葛岩那双因激动而泛红的双眼，我轻轻推开他的双手，很抱歉地说道：“我转学啦，要回昆明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葛岩眼中闪过一丝很深很深的哀伤，动情而绝望地看着我，他突然抱住我，全身颤抖着喊道：“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就好像我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想紧紧抓住不放，那种感觉完全在爱情之上，毫无保留，太过于强烈！那个时候我不懂那种感情，很难接受，甚至有些害怕，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寂寞，以及他对爱的渴望，那种渴望比常人更加强烈。
　　在众人面前葛岩情绪失控了！像个疯子一样嘶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你走了，我的世界就会黑暗下去！一辈子都不会再有阳光！白然，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走！”
　　班上的的同学对于突然发生的那一幕都惊呆了，傻傻地站着观望，我奋力挣扎想要逃脱葛岩。
　　“混小子！快放手！”蒋云抓住葛岩的衣领愤怒地喊道，葛岩目光未从我脸上移开，胳膊一甩把蒋云推倒了。
　　看到蒋云倒在地上，我气急了，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快放手呀！”
　　“是你说你喜欢我的！是你说的！”葛岩抓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晃，嘶喊着，“你抱着我说喜欢我！你忘了么？忘了么？！就连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也是你帮我洗的！”
　　葛岩身上穿着一件长袖黑白格子衬衫，军训的时候曾经和我的纽扣缠在了一起，自从我帮他洗过后，他就再也没洗过，他说那种洗衣液淡淡的香味给了他幸福、温暖和勇气，在最黑暗的日子支撑着他。
　　从地上爬起的蒋云试图将我从葛岩的手中拉开，却在半途听到了葛岩的话，手僵在半空许久，未看我一眼转身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出租车缓缓启动。
　　我挣脱葛岩的双手，追着出租车跑，泪流满面，喊道：“蒋云等等我——等等我——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呀……”
　　出租车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越来越快越走越远，在拐弯处飘落出撕成俩半的车票！那车票是我回昆明的，是拥抱爱情的车票，没了！撕毁了！宣告着蒋云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将俩瓣车票捧在手里，双手颤抖，几乎连薄薄的纸片也无力支撑，心剧烈疼痛，看着那远去的车绝望地喊道：“蒋云等等我！等等我！怎么可以丢下我！”
　　那俩出租车没有因为我的叫喊和痛哭而停下，最终还是消失在街头，载着蒋云走出了我的世界。
　　蒋云的离去，我痛苦得夜夜无眠。
　　葛岩寸步不离守护在我身边，一直说着不许离开的他痛苦而无奈地说：“我带你去找他。”
　　于是我和葛岩请了假，回了一趟昆明。
　　蒋云搬了家，去得无踪影，左邻右舍都说他父亲得了重病到外省治病去了，连房子都卖了。
　　“我要二锅头，五十六度的二锅头！”饭桌上，从未喝过酒的我吼着要喝酒。
　　葛岩买了两瓶二锅头，看着我一口口喝完，可是怎么也喝不醉，从来没喝过酒的我当然不知道那酒里面早就兑了水，喝上一缸也醉不了。
　　曾经的高中校园依旧开满紫薇花，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为着成绩愁眉苦脸。我坐在篮球场给蒋云发短信，告诉他我在等他，可是那些短信都石沉大海，有去无回，如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如何找到一个故意躲避的人？
　　那块绿绿的草地还在，似乎蒋云就站在那儿说：“星星为我作证，我一定会给白然买辆红色法拉利，不是玩具的！真真的可以放下白然的！”
　　想起了蒋云的话语，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我一直坐在那块绿草坪上等他，想要等到他出现为止，可是每过一秒，失望就加重一点，心就会多一点疼痛。
　　我痴心妄想地等着蒋云再次打电话过来，幻想着他后悔地说：“哎，想了想还是在一起吧，我真舍不得！”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手机静悄悄的，屏幕干干净净的，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看短信，我终于相信蒋云是真的打算分开了，不再是以前的闹着玩的，隔几天便会主动求和。
　　本以为自己会找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和蒋云结婚，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从没想过还有其他可能，也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好，所以当蒋云毅然决然决定离开时，生活出现了十字路口，我突然不知所措了，不知该选哪一条路。
　　天空密布乌云，接着雨滴下落，滑过我的脸庞，穿透我的肌肤，直抵内心深处！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似乎上面写着：爱情就是这样，欢愉的的代价就是痛楚，在一起有多快乐，离开就有多痛苦，放手吧！时间会慢慢沉淀，爱情终将在心底慢慢模糊。
　　“走吧，回去了。”站在雨中的葛岩说道，细细的雨滴落在他褐色的发丝上，又凝结成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下滑，湿透了的纯棉灰色T恤紧紧贴在他身上，健朗挺拔的身形展露无遗。
　　千万条雨丝将我浑身淋透，我默伫雨中，执着着：“他一定会来的，我要等他！”
　　“他不会来了！”
　　“都是你！因为你才会这样，如果他走这么走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我拍打着葛岩结实的胸脯，责怪着，“我要把他找回来！”
　　我伤心难过，那雨却曼妙如丝，轻轻柔柔拂在脸上，仿佛那不是一段感情的结束而是开始。
　　雨淅淅沥沥下着，葛岩抱住倔强的我，强行将我拖走。
　　蒋云消失了，杳无音讯，我失魂落魄回了学校，跑到楼顶，一遍又一遍回想那些甜蜜的时光，然后抱头痛哭，放肆地宣泄，哭到声音嘶哑，喉咙疼痛，精疲力竭，又将三十张红色百元大钞奋力扔向天空，那是攒着给蒋云买生日礼物的，看着飘飘落落的钞票，突然感觉钱是最没用的东西，买不到北京到昆明的车票，呆呆地盯随风起舞的钞票，看样子就要飞走，又一跃而起急急忙忙捡着，还很阿Q地想：“没了爱情，剩下钞票也是好的，至少还可以吃顿好的。”
　　钞票捡完了，一张不少，看着沾满沙子的钞票开始讨厌自己，明明没那个霸气还学人家撒钞票？简直是自作自受！
　　我将一叠钞票塞到红色钱包里，钱包很小被撑得鼓鼓的，要是平时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在那一刻只感觉难受。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自从蒋云离开后，我染上了失眠的习惯，不在如以前脑袋沾上枕头就进入梦乡。
　　床头还挂着蒋云送的连衣裙，非常喜欢却从未穿过，因为没有合适的鞋子与之相配，鞋柜里都是球鞋和板鞋，与淑女风格的蕾丝连衣裙格格不入，总是想着等哪天买了一双相配的鞋子再穿，等着等着却总没机会穿，想到鼓鼓的小钱包，一时兴起，决定第二天一定要去买一双相配的鞋子，一定要穿上挂在床头的连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