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路》晏柏

15、鬼市

　　鬼市就藏在三川，可惜地方太偏僻。三川市靠海，四面环海，只是没想到鬼市在海底，寻常人大概想破头也找不到。
　　具体在三川著名的旅游景点一个海边沙滩，沈言乖巧跟着一言不发，林遂将沈言带到一处礁石附近，此处十分隐秘，不仔细找很容易忽略。礁石前面是一片山峰，说来也是，来此处游玩的人大多都在前面沙滩处，不是游泳就在晒太阳谁会注意这里呢。

　　此时正值退潮，海水进进退退逐渐消失。夏天的七点，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隐约还能看到周围环境，远处还有不少人在游泳，沈言借助微弱的月光时不时朝林遂瞥去。林遂站在月下，有种闪闪发光的错觉。
　　林遂手里把玩一条银色链子，上面挂有一个透明吊坠，里面镶着一根红色的羽毛。这条链子林遂几乎是不离身，从自己记事起就在林遂身边，沈言不止一次见过，越看越像小姑娘带的东西。
　　沈言出于好奇心：“师父，你手里的项链是朋友送的吗？”
　　林遂愣了一下，好笑的问：“为什么觉得是别人送的？”
　　沈言酸溜溜的说：“我看你经常带在身上，还十分小心的护着。”
　　林遂没有听出沈言带有酸味的语气，似乎想到一些事情，对着手链深思片刻，手指不断拨上面的颗珠子，半响才笑道：“是啊，一个小朋友送的。”

　　沈言听后更酸了，果然是师父喜欢的人送的，林遂的语气，听起来根本不像普通朋友，沈言闷声回道：“哦。”
　　师父还从来没用刚才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呢。
　　沈言没有心情继续聊下去，不在说话，一心在想是谁送的。林遂还在专心逗弄手里的珠子，沈言感觉自己更闷了，还没恋爱就直接失恋了。
　　两人说话间潮水已经退了大半，方才明明只有一两块礁石。现在露出本貌大片的礁石出现在沈言眼前，像是一片山峰雄伟壮阔，不像是藏匿在水里，更像是凭空出现在眼前似的。
　　林遂带着沈言向礁石深处走去，兜兜转转眼前出现一个洞口。
　　进入洞口后视线里一阵漆黑，沈言扶着周围的礁石，缓缓前进。林遂见沈言前进困难，一把拉住沈言：“抓紧了这里比较暗，周围乱石多。”
　　沈言瞧着林遂握住自己的手，趁那人不注意在他手心轻轻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沈言心虚的瞥向林遂，林遂没感觉到沈言的小动作，拉着他往前走，沈言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暗骂一声有贼心，没贼胆。

　　地面上很多凹凸不平的乱石，随着深入，空气逐步潮湿，没走几步眼前出现一条暗河，林遂停下脚步一手在墙壁上摸到一个铜制铃铛后摇了几下，远处慢慢出现一个人影。
　　船上的人身着黑色斗篷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苍老的手。
　　林遂递给船夫一样东西：“去鬼市。”沈言看清林遂给的东西有些惊讶，竟是一打冥，见沈言愣在原地有些好笑，无奈的朝沈言招手说：“还站着干什么，上来。”

　　十几分钟后船的速度放慢不少，看来应该是快到了，四周也出现了些许亮光。随着向前走，隐隐听到嘈杂的声音，视野里还是有些模糊。

　　进入鬼市后一路见到不少形形色色的鬼怪，道路四周有不少摆摊的，人间的玩意也不少，像是过山车，买零食的小摊，人鬼混杂，络绎不绝。忽略不加遮掩的鬼怪们，眼前的场景跟人间的夜市十分相似。
　　夜空像浓稠的血色般，乌云遮住了星星。这里百鬼横行不需要伪装，此刻都露出本貌，可惜他们大多样貌丑陋，有些还保留当时死去的
　　样子。
　　鬼怪们三五成群，游走在街道上。
　　沈言对身边充满好奇，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情绪，要不是林遂还牵着自己的手，估计自己已经跑出去了。
　　随着道路向里走人鬼减少，林遂松开沈言的手好笑的说：“可别走散了。”
　　沈言有些不服气道：“我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走丢了”
　　林遂一脸戏谑的说：“哦，你十岁那年非吵着我要去游乐园，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走散，我就转头买瓶水的时间你就没了，我找了两个多小时发现你蹲在路边哭呢。”
　　沈言听后有些委屈，不太想理林遂：“............”
　　林遂与沈言对视一眼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这是什么？”沈言见无头鬼的摊位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小罐，里面黑乎乎的一团，看起来有些像土。
　　“上好的坟头土！客官要不要尝尝，不好吃不要钱。”狐鬼顺手捞过离自己最近的罐子，抓起一把递给沈言。
　　沈言：“.......”还真很是土啊。
　　路过两只墓鬼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狐鬼手里的陶罐，像是在看什么人间美味一样，沈言感觉要不是老板还在这，这两只墓鬼就直接钻进罐子里了。
　　狐鬼从怀里拿出一把冥币对狐鬼：“老板，给俺来两罐！。
　　“好勒，还是墓鬼大爷识货，我这土都是去好地方挖的，新鲜着呢。”狐鬼摆出一副王婆卖瓜的架势，说话间还拍拍手中的罐子：“我给你挑两罐多的。”
　　沈言：“......”你搁这卖西瓜呢。
　　“老板给我也来两罐！”另一只墓鬼叫到。
　　“好吃明年再来买啊，我还在这个地方。”

　　沈言灵光一闪，转眼看向林遂：“师父你吃吗，听说大补。”

　　林遂面带和善微笑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让你吃个够。”
　　沈言对着林遂“和善”的脸，头皮一阵发麻，立马改声：“不不不，我一点也不想吃！”
　　林遂见到沈言炸毛的表情更加想捉弄他，勾起一抹寒森的笑意：“别客气，从小到大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
　　沈言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再玩下去连命都没了。

　　.............
　　来鬼市的人平时自然见到不少鬼，至少每个人寻常时候见到鬼怪可以波澜不惊。但难得百鬼聚集，太多话本上才能见到的鬼出现在自己眼前，不免有些兴奋，有些连名字也叫不出来。一时间人鬼相处倒也和谐，每隔五十一百米的距离有阴兵巡逻。

　　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指着远处形状奇异的鬼：“唉，你看那是不是五奇鬼。”
　　“好像是，它长得真奇怪。”
　　五奇鬼是由五只鬼组成，而五鬼里只有一只是有眼睛的，其他的四只都是依靠这个眼睛看东西，就像五个连体人一样。
　　沈言也是第一次见五奇鬼，忍不住多投去几次目光。
　　林遂：“好看吗？”
　　沈言想都没想秒回：“不好看。”
　　林遂一脸可惜：“我还以为你喜欢呢，抓回去给你摆床头上当吉祥物。”
　　沈言忽觉窒息：“........”你当我不知道五鬼来到人睡觉的地方，用鼻子嗅闻人的味道。等第五个鬼闻完了，那个人就会死吗。

　　在一个不起眼的摊上，坐着一个左手缠着赤蛇，右手绿蛇的老人，摊位上摆着不少骨头雕刻成的小物。
　　从佛像到普通饰品，精妙不绝。沈言拿起一个骨头雕刻的小人，入手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小人的五官跟真人无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五官比例越像人的娃娃越会令人产生恐惧，骨人也是一样，使人感觉这娃娃是在跟自己笑，沈言咂咂嘴，觉得有些冷顺手将骨人放下。
　　不只是不是错觉，放下骨人的那刻沈言看到骨人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

　　见沈言要走，张嘴说：“看了我的东西，不买可不能走。”声音如少女般清脆，与年老的外形完全不符。
　　沈言没有心情欣赏蛇骨婆的声音，面露难色，是真的不知如何，显然也不想买刚才的骨人，蛇骨婆手臂上的蛇经过蛇骨婆说话间已经绷起，吐出蛇信子。
　　林遂正好与沈言的视线对上，按奈不住好笑，一眼瞥过地摊上的骨雕：“拿边上那个手镯。”
　　“哼，算你们运气好。”沈言拿起边上不起眼的镯子蛇骨婆阴森的开口，此时的声音与方才简直天差地别，，声音如寒冰一般刺骨。

　　“刚才那个叫蛇骨婆，你要是看了不买会她的东西会被吸走精魂的。”林遂解释道。
　　沈言：“那为什么要选这个。”
　　林遂解释道“刚刚的骨人你应该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那骨头是用人骨雕刻的，里面封着鬼魂，带在身上容易招邪神。”林遂看了眼骨镯继续说：“这个骨镯用动物尸骨刻的，没什么问题。”
　　在蛇骨婆的摊子上，人骨雕刻的东西附着了本人死前所有的怨气，有的还封着恶灵，带在身上会霉运连连，易容招阴邪之物，人的阳气也会逐渐吸走，用到地方可害人。
　　动物骨头雕刻的则恰恰相反，上面带有雕刻之人的祝福，可令人辟邪挡灾，延年益寿，可救人。
　　买到人骨时，蛇骨婆的声音会变得如同少女一般，而买到动物骨头时，声音就会变得十分难听刺耳。
　　沈言打量手里的镯子，隐藏在骨雕中虽不起眼，单独拿出来沈言才发现镯子上刻有暗纹，低调奢华，不得不说林遂的眼光确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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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周了终于憋出3000字混更我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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