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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马屁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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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带的长度刚刚好,与凌梓瑞那纤细的手腕完全吻合。
“真漂亮!”凌亦寒啧啧称赞,“爸爸,戴上手表的你更帅了。”
“马屁精!”凌梓瑞轻轻捏了下宝贝儿子肉嘟嘟的脸颊,一脸笑呵呵的。
“人家说的是真话嘛。”凌亦寒撒娇似的撅起粉红色的小嘴,骄傲道,“看来看去,还是爸爸最帅!”
凌梓瑞但笑不语,一直静静凝视着腕上的手表。
礼物是小寒接的,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我将它一直戴在手腕上的话,寓意就太明显了。
小寒现在算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小小眼线,我这儿有任何举动,他都能从小寒那里问出来。
那家伙最擅长打蛇随棍上,一旦我有所松动,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得安宁。
想到此,凌梓瑞坚决将手表拿了下来、放回了盒子里。
“爸爸,为什么不戴?很漂亮啊!”
凌亦寒疑惑地望着父亲,脸上带着遗憾的神色。
“小傻瓜!”凌梓瑞怜爱地摸了摸凌亦寒的小脑袋,叹道,“你懂什么!”
飞机降落在南京禄口机场。
凌梓瑞的手机刚开机,电话便进来了。
来电显示是南京分公司的司机的号码,凌梓瑞接了起来。
司机对凌梓瑞父子非常恭敬、殷勤,却是个安静不多话的人,很符合凌梓瑞的脾性。
凌亦寒第一次来南京,对车窗外的一切都很好奇。
“小寒,今天是除夕,我们得赶回家看望爷爷、奶奶。”
凌梓瑞安抚着屁股上仿佛长了钉子似的凌亦寒。
“等过完年,我们提前两天来南京,爸爸带你到处逛逛,好不好?”
凌亦寒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总算老实了一些。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
车厢里暖气宜人,凌梓瑞怀抱着熟睡的凌亦寒,嘴角挂着宠溺的微笑。
活了近31年,凌梓瑞坐飞机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坐飞机,都是出公差,不需要自己掏钱。
凌梓瑞与家人一起坐飞机,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调职时从广州飞往北京,一家三口的机票全部由公司掏钱。
往年回家探亲,一家三口不是坐长途汽车就是坐火车,到了H市还要转车去农村,一路颠簸辗转,劳累异常。
这一次,不但坐了飞机,还有专车送到家门口,旅途变得舒适、轻松,让凌亦寒少受很多罪。
想到如果没有雷震坤,自己恐怕得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宝贝儿子站在凄风苦雨中等待着人满为患的老旧汽车回家,凌梓瑞的心里便对雷震坤生出感激之情。
凌梓瑞是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他不在乎这些劳累。
但是,为人父的,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吃苦受累?
以前生活不富裕,凌梓瑞舍不得坐飞机。
现在虽然薪水、奖金都很高,他就算舍得带儿子坐飞机,从南京回H市、从H市回农村这些路途,他还是得带着儿子颠簸辗转。
总之,雷震坤这回拍马屁算是拍到了点子上,拍得凌梓瑞心情舒畅、心怀感激。
奥迪轿车开到H市市中心时,直接开进了一片高级住宅小区。
凌梓瑞向司机表示走错了方向,司机笑呵呵地应答,“我来过您家,不会错的。”
凌梓瑞抱着依然在熟睡的凌亦寒满腹狐疑地下了车,在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8楼。
前来开门的,果然是凌梓瑞的父母。
见到宝贝孙子在睡觉,喜气洋洋的二老压低着声音说话,将凌梓瑞与司机让进屋里。
凌梓瑞与母亲安置好凌亦寒,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见父亲正与司机熟络地说话,凌梓瑞暗暗疑惑。
司机向凌梓瑞恭敬地道别,在凌家二老热情的欢送下离去。
凌梓瑞视察了各个房间,发现这套二百多平方米的宽敞住宅装修得精致典雅、豪华气派。
“你们什么时候搬到这儿来了?农村的房子、地呢?”
凌梓瑞严肃地看着父母,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答案。
“都卖了。”凌母回答得有些心虚。
“这房子是你们买的?”
凌梓瑞嘴上虽然这么问,却深知家里那点积蓄恐怕只够买块书房大小的地方。
“这是雷总送的,房产证上是我和你爸的名字。”
凌母看着儿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为什么要送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我们又凭什么接受?”
凌梓瑞压抑着怒气,尽可能平和地跟母亲说话。
“雷总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表彰你对公司做出的重大贡献……”
凌母发现儿子的脸色越来越黑,没敢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凌梓瑞凌厉地扫了母亲一眼。
“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如果公司觉得我工作能力强,会给我升职、加薪、发奖金,怎么可能会跑到老家来给你们买房子?”
“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没跟我商量?我的新手机号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凌梓瑞还要说些什么,发现母亲两眼含泪,赶忙闭上了嘴。
“跟你说……你肯定不会答应的……”凌母带着哭腔说话。
“家里的瓦房一直漏雨……潮得厉害……”
“你爸的风湿病又犯了……田里的活早就干不动了……”
“爸……”凌梓瑞快步走到父亲面前,“我看看您的腿。”
“已经全部好了。”
凌父摆摆手,一脸感慨。
“人老了,开始犯懒了。一干活就犯病。”
“到市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在这个到处都暖烘烘的地方住着,每天养养鱼、逗逗鸟,什么病都没了。”
凌梓瑞观察了一下二老的气色,发现二人都是满面红光、精神矍铄,暗暗放下心来。
“儿子不孝,让你们吃苦受累了!”
凌梓瑞垂着头,语气沮丧。
“今年年终奖拿了20万,我本来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盖新房的事情,没想到……”
“我们现在有钱了。”
凌母擦了擦眼角,一脸笑呵呵的。
“雷总让我们给他两千块钱,说是入股。”
“现在我们每个月坐在家里就能拿到一万块钱分红,什么都不用干。”
“哪像以前在地里?累死累活的,一年也挣不到几千块钱。”
“这分红真是好东西啊!要是当时我多给他两千块钱,是不是可以每个月拿两万块钱分红?”
凌梓瑞皱了一下眉头,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每个月给你一万块钱,你还嫌少?
你这爱贪小便宜的毛病,这一辈子恐怕都改不了了。
投资两千块钱就能每个月拿一万块钱分红,拜托你动动脑子想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看到父亲老实巴交的模样,再看看母亲眉飞色舞的欢喜样子,凌梓瑞烦躁地摇了摇头,不打算再跟他们计较什么。
只要你们过的舒服就行,雷震坤那里,我会想办法回报的。
“小瑞啊,小梅怎么没跟你们回来?”凌父开了口。
“她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们要离婚了。”凌梓瑞说得轻描淡写。
“啊?”凌母立即高声尖叫起来。
“嘘……”
凌梓瑞将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
凌母想起宝贝孙子正在睡觉,赶忙压低声音。
“小梅竟敢给你戴绿帽子?”
凌母一脸愤恨,几乎咬牙切齿起来。
“我叫你找个丑一点的老婆,就是怕出这种事。”
“没想到,丑女人也能遇上不长眼的野汉子?”
“这个不要脸的婊子,她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非撕烂她那张丑脸不可!”
“在我面前装得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没想到竟敢在外面偷男人……”
……
凌母噼里啪啦骂了半天,脏话没一句重复的。
她年轻的时候,美貌与泼辣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如今年老色衰,泼辣本性却依旧不改。
凌梓瑞对那些污言秽语极度不满,却只能暗自隐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凌梓瑞批评了母亲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效果。
现在,他已经懒得批评母亲了,省得弄得全家人都不愉快。
凌亦寒刚出生的时候,凌母曾经积极要求抚养这个宝贝孙子,被凌梓瑞婉言谢绝了。
一方面,凌梓瑞疼爱儿子,一天不见就想的慌。
另一方面,凌梓瑞怕母亲把她那些坏毛病全部传给凌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