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传》墨鸦吮雪

14、除夕

　　终于到了除夕这日，千家万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宫里更是布置得吉祥喜庆，花团锦簇的。

　　昭德帝也已彻底封笔，此刻正陪伴着孝慈太后闲话着家长里短。

　　偌大的寿安宫中此刻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

　　正殿内坐满了人，有位分的妃嫔们，皇子皇子妃们，公主们，皇孙们，亲王王妃们都来请安问好。

　　太子妃搂着刚满周岁的长子给孝慈太后，昭德帝和郑皇后请安。
　　郑皇后看着大孙子爱的什么似的，连忙抱了过来。
　　“哎呦，我的乖孙呦，快让祖母亲香亲香。”郑皇后抱着孩子使劲亲了几口，又故意往昭德帝身边凑了凑。“陛下，您看，立儿多精神啊，这眉眼真像您。”
　　昭德帝的孙儿可不少，再说又没养在身边，故而并无太多喜爱，他正忙着和孝慈太后说话，也没回头，只随意哼哈了两声应付。
　　郑皇后几乎连微笑都维持不住了。
　　瑞安公主和敏慧公主两个听见后凑了过来，看着这个最小的侄子，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敏慧公主直接道：“母后，小立儿一点也不肖父皇啊，我看倒是和……”
　　瑞安公主看见郑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急忙打断了敏慧公主。瑞安公主握着侄子的小胖手逗弄着。
　　“笑了笑了，父皇你看，他对着我笑呢。”瑞安公主笑着着回头冲昭德帝说道。
　　昭德帝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小孙子的确对着女儿无齿乐着呢。
　　小孩子的笑容是最有感染力的，昭德帝看了也心下多了几分喜欢，亲自抱起来逗弄了一番。
　　郑皇后，和太子一党一干人那可真是喜出望外了。
　　淑妃见状连忙让信王的几个儿子也凑过去和昭德帝说话，“皇爷爷，皇爷爷”的叫个不停。
　　这个说会背什么书了，那个说能拉开什么弓了，还有的说能骑什么马了……
　　昭德帝看着儿孙满堂也是老怀大蔚，兴致颇高的一一问了功课学业，还把齐王的几个孩子也叫了过来，更是热闹至极。

　　等到傍晚，便更热闹了，放爆竹的，看烟花的，听戏的，推牌九的……所有人一起等到酉时，团圆宴正是开始。

　　昭德帝金龙宝座在正中，前设龙腾四海大宴桌，右手边设了凤于九天中宴桌，由孝慈太后坐了，左手边设了百鸟朝凤中宴桌，由郑皇后坐了。

　　左右两侧各摆了十数张流云小宴桌，左侧是妃嫔们按品级坐了，右侧是皇子皇孙公主们按照齿序坐了。

　　宴桌之上，有异样珍羞；玉蝶盘中，盛稀奇之物。可谓是筵排异皿奇杯，珠吞壮成异果，无奇不有，无有不珍。

　　昭德帝手持金瓯永固金玉尊，口中说道：“愿来年，我大俞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来，与朕共饮此杯！”

　　昭德帝话音一落，所以人均起身举杯，口中称道：“吾皇万岁！”。

　　之后便一饮而尽。

　　昭德帝在试膳太监试菜后，一样尝了一口吩咐赐菜。
　　身后的李荟高声唱喏道：“皇上赐恭亲王五色蒸蟹”，“皇上赐长公主佛跳墙”，“皇上赐振威国公驼蹄羹”……
　　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文武权臣，几近有二十余家接到了昭德帝的赐菜，且赐菜是由天子亲卫虎贲卫亲自护送。这可真正是无上的荣耀，是天子宠幸的标志。

　　赐菜结束，晚宴正式开席，乐师们也开始奏乐助兴，更有伶人步入殿中翩翩起舞。

　　敏慧公主看着歌舞很是入神，一曲终了还意犹未尽的，她转头问向身边的瑞安公主：“姐姐，这可是你新排的？”

　　瑞安公主还没来的急答话，就听坐在上首的昭德帝问话：“忘忧儿，这可是你的新作啊？”

　　瑞安公主起身回道：“回父皇，正是。”

　　昭德帝笑着夸奖道：“这舞曲甚是新奇，朕心悦之，来人，赐座。”说罢还朝瑞安公主招手，示意她赶快过去。
　　一旁早就有太监在昭德帝身边添了把椅子。

　　原来是昭德帝看着瑞安公主进食不多，且宴桌太小，想必是菜肴不够丰盛。昭德帝心疼女儿，故而找个由头叫女儿上来罢了。

　　宫里的老人俱是心知肚明的，往年十次有八次也是如此的，偏偏今年有新人看了之后蠢蠢欲动。
　　不是别个，正是刚刚被贬的鹂美人。鹂美人年轻气盛，不知深浅，且很是得过一阵子圣眷，看着瑞安公主因编舞而得殊荣很是眼热，故而胆大的很。
　　只见她起身毛遂自荐道：“陛下，臣妾愿意献歌一首。”若是能凭此复宠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旁边的讥笑声几乎不绝于耳。
　　“她也太看得自己了，呵呵呵。”
　　“真是可笑，竟然妄图与瑞安公主相比。”
　　“姐姐，我可真不屑与这种蠢人为伍。”
　　……
　　各个嫔妃的讥讽之言传入鹂美人的耳朵里，弄得鹂美人面红耳赤的，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鹂美人求救般的抬头看向昭德帝，而昭德帝此刻正忙着指挥李荟给瑞安公主布菜，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甩给她。

　　还是瑞安公主看着鹂美人十分可怜，打圆场道：“鹂美人也好音律？不若有空的时候去我那儿坐一坐，咱们切磋一二。”

　　鹂美人也不是真傻，赶忙就着台阶下来。
　　“是，多谢殿下。”

　　旁边的凝美人小声恭喜道：“恭喜妹妹了。”
　　鹂美人怒道：“你也不用看我笑话，你……”
　　鹂美人的话未说完就被凝美人打断道：“谁看你笑话了，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能得瑞安公主的允许到含章殿走动，是后宫诸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鹂美人若有所思，很快摆低姿态问道：“好姐姐，我初入宫中，也没甚助力，求姐姐给我讲讲这其中因由吧。”

　　凝美人本就是看鹂美人将来有机会接触瑞安公主，故而故意卖好结交的，故而细细与鹂美人说了起来。

　　鹂美人自得了凝美人的指点，隔三差五的就去含章殿向瑞安公主讨教乐理，而且很有眼色，一般都是避开昭德帝来的时辰上门。加上这鹂美人是真的很有天资，极善歌舞，和瑞安公主竟然很是投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