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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等永殷进里屋后,锦苏走到桌子旁拿了个点心塞进口中,又跑到熏炉旁边玩了一会儿的烟。

      玩着玩着,他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边桌子上的书册上。

      锦苏在百城玩的这一个月里,倒是有看过别人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可是他只会说,却不太会认。

      趁着永殷还没出来,他悄悄来到书桌旁边,翻开其中一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就有些头疼。

      这些天他耳濡目染的会了一个半个的字,这一页下来,他只会读那么一二三四,还念得磕磕巴巴的,到后面索性就随便翻了起来。

      翻到一张,锦苏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看到在上面原有的字迹之上,还有似乎是故意画上去的痕迹,笔画着重道墨水都透到了后面几页。

      他虽然看不懂这个是什么,但却能察觉到这字迹一定是别人存心在上面画的。

      至于这个是谁,他想了想,脑海里便浮现出下午看到的永韶永谙两人。

      锦苏抬手一拂,被画上去的字迹便消得一干二净。

      翻完第一本,他继续翻开第二本。

      第二本看起来比第一本久一点,上面的字迹更加不堪入目,显然这个永殷受到欺凌已久。

      锦苏正着手拂过,小巧的耳朵倏然一动,他立马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看永殷。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身上的湿迹也被擦干净,头发也重新梳了一遍,脸色虽然还苍白着,但模样可比刚刚在雪地里看到的好看更多。

      永殷的声音清列:“锦公子,请问你在做什么?”

      锦苏歪着头看向永殷:“我在看书,你的书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痕迹啊?”

      永殷皱了皱眉。

      他立马就想起来自己的学堂作业。因为他学堂作业写的好,每次永谙永韶一过来,肯定要花费各种心机把他的作业弄的一团乱。

      早在之前他还会去讨公道,后面也懒得了,反正他写了两份,一份藏起来一份由他们乱画,等作业一交,他们再画也没用。

      “因为恶犬善妒,也喜爱随处撒尿。”

      他走过去将书桌上的本子收起来,随手翻开自己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一本,却没有看到上面有痕迹,不由得惊讶了下。

      按着平时来说,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在书上涂鸦的机会,没想到这次却没有在上面画,难道是因为忘记了?

      锦苏看着他的动作,听得稀里糊涂的:“原来你这里遇到恶犬了啊。”

      而且还会用毛笔?哇,他还不会呢!

      “嗯。”永殷领他到桌子旁坐下。

      丫鬟很快将晚饭端上了桌子,大多都是素菜,她好说歹说从膳房那里要了两道荤菜,还以为锦苏会嫌弃,没想到他却吃的很开心,除了一道鱼肉不碰之外,其他全都尝了个遍。

      吃过了饭后,两人吃了点水果点心,丫鬟去准备房间。

      永殷想到他这个偏院寒碜的很,连保暖用的熏炉也不过就一个,便提议道:“不如锦公子就住我的房间吧。”

      锦苏说好。

      他倒不介意住在哪里,只是问:“那你要住哪里?”

      永殷道:“我就睡厢房便好。”

      锦苏看了外面一眼,雪一直在下着,刚刚他站的那个树枝重新被大雪覆盖,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很冷。

      “厢房有熏炉吗?”

      永殷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没有。”他弥补般地补充,“但是我多盖两床被子就好,并不用记挂。”

      锦苏想,罢了罢了,他是个有爱心的锦鲤,怎么可以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呢?

      他道:“这样吧,你和我睡一屋好了。”

      永殷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怎么好?你是客人,不该——”

      锦苏摆摆手:“不过住一晚,没什么的。”

      永殷也只好点点头,让丫鬟不用再去准备。

      休息了一会儿,锦苏有些困了,连连打着哈欠。永殷领着他进里屋,自己又搬出来一床被子。

      锦苏刚刚化成人型不久,体力很快就不支了。他一开始还能新奇地躺在床上玩,没过一个弹指,眼睛便实实地闭上了。

      永殷掐灭了烛火,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锦苏睡在外头,他只好跨过去躺在里面。

      自从母亲因病去世后,永殷睡眠就变得很浅,稍微有些动作就能将他吵醒。

      他正半梦半醒,隐约听到了细碎的声音,稍稍扒拉开眼皮子,看到身侧浑身泛着金光的锦苏,不由得吓了一跳。

      锦苏正在熟睡中,双眸紧闭,薄唇微抿,身上泛着一圈金光。而他隐隐的,在金光之中微微浮现出了一条鱼的模样。

      他睁大了眼睛,难以相信面前发生的事情,甚至怀疑是自己做了梦。

      他暗暗地咬了下舌头,登时痛的眉头一皱。

      而似乎是金光也发现了他的动静,迅速波动了下,随后便慢慢隐没了下去。

      永殷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各种妖魔鬼怪的传说,却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会遇上,而且还引狼入室!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妖怪,还是被妖怪占据了躯壳的锦苏。

      永殷又等了一会儿,没再见到锦苏身上出现金光,仿佛刚刚的事情并没有存在过,只有他舌头上的刺痛还在提醒着,他刚刚的确是有经历过那个事情。

      等到了后半夜,永殷才捱不住身上的疲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可没等多久,一双手便缠到了他的身上。

      永殷猛地清醒过来,知道这是锦苏的手,只能僵硬着身体不去动作。

      而在他习惯了有一双手抱着他,渐渐放松了神经陷入睡眠时,一只腿搭到了他的腿上。

      永殷再度被惊醒。

      他几乎一夜没睡,眼底有一圈的乌青,脸色也憔悴的不行,好不容易到了后来,锦苏一个翻身放开他转身去睡,他松了口气正打算补眠,门口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永殷:“……”

      他偏头看向锦苏,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稍微放松了一些,蹑手蹑脚爬出了床,穿上昨天的衣服打开门。

      丫鬟:“二殿下,还请你继续到树下去站着吧。”

      他偏头看了眼锦苏,点点头,转身将门关严实了,才压低了声音对丫鬟道:“你今天去查查,看锦鸢府今天有没有出什么事情,还有,锦公子在我们这里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丫鬟一愣,不知他是何意:“奴婢不明白,告诉大家的话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不说呢?”

      永殷道:“你只需要按着我说的话去做就好,其他事情暂时不用去管。”

      丫鬟抿着唇低下头。

      永殷吃了点早饭后,便走到树下去站着,还往自己的身上倒了不少的雪。

      他本来就精神不太好,再加上这浑身的雪,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站了一个晚上

      永谙永韶不久便来了院子。

      永韶握着一把黑色的纸扇,问他:“你该把我的香囊拿出来了吧?”

      永殷睨着他:“我没有拿。”

      他挑起眉头,用纸扇拍了永殷两下:“你还狡辩?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

      永殷依然坚持:“你们昨天把我的屋子翻了一个遍,有找到什么吗?”

      “那是因为你藏起来了!”永韶拔高了音调。

      “那你们找啊。”永殷音调没有半分波动,斜眸看他一眼,“如果找不到,怎么说我偷了你们的东西?”

      永韶气得咬牙:“你偷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到底是我偷的还是你们陷害的,你们心里清楚。”

      他扬起纸扇,气急败坏地要砸下去。

      永殷偏身躲开,视线装得无意地扫到院外人影,眉头紧紧蹙起:“昨天你们说要翻我屋子,逼我站在这里等着,今日也没找到,怎么污蔑我偷东西?”

      永谙隐隐察觉不对,昨天他还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态度,怎么转到今天却突然变了个模样,难道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他正打算拉下永韶劝别太冲动,手还没伸出去,永韶已经拔高了声音:“就是我们做的又怎么样?你在这里就是活该!我们这不是污蔑你,是为民除害!”

      话音刚落,院子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永安王肃然着一张黑沉的脸,声音浑厚满是不悦:“什么是为民除害!”他停下脚步,如刀的视线落在永韶的身上,“你今天可要给我好好说清楚了!”

      永韶纸扇还打在永殷的肩膀上,此刻收也不对,放着也不对,小脸骤然一白,呆呆地看向永安王。

      他站在院子门口,身后跟着一干下人,正紧张地低下头。

      永谙立马跪到地上:“见过父亲。”

      永殷缓缓地转过身,跟着跪在地上,身上的雪花啪地往地上砸,声音克制而虚弱:“见过父亲。”

      永安王视线缓缓移动到永殷的身上,眸子沉了沉:“来人,去扶永殷起来,拿件衣服先给他披上。”

      身后跟着的人立马上前将永殷扶起,并给他披上了外套。

      “谢谢父亲。”

      永安王腮帮子动了动,视线再移回了永韶身上:“院里的丫鬟呢?”

      “在这里!”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到三人旁侧跪下,“奴婢便是负责照顾永殷殿下的三弦。”

      “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样的话,三弦紧张地看了眼永韶和永谙,又下意识地用余光瞄了永殷一眼,心里直打鼓。

      如果实话实说,想必自己会被永谙永韶怀恨,后面下场一定不好,可是如果不说,又会得罪永殷,两边都是不讨好的事情。

      她自小颠沛流离,才刚被招到府中做丫鬟,却没曾想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横竖都是死,她咬咬牙,低下头:“昨日二位殿下来到偏院,说永殷殿下偷走了永韶殿下的香囊,要惩罚他,便让永殷殿下站在院子里,他们去找香囊。”

      “那香囊找到了吗?”永安王视线牢牢地锁定在永韶身上。

      “回,回禀王爷,没有。”她头压得更低了。

      永韶慌慌张张跪到地上:“父亲,你别听她瞎说,我的香囊确实是永殷偷的!”

      “他是你哥!”永安王声音骤然一提,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跪到了地上。

      永韶也吓得哑了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肩头颤动着,脸色苍白得很。

      他话音一落,院子里顿时寂静无声。

      沉默了一会儿,永谙幽幽地开口道:“三弟,我就告诉过你了,不要太盲目求进。”

      他将头磕到地上:“父亲,是我教弟不严,没有及时阻止他,一时着急让二弟受到不白之冤,请求父亲的责罚!”

      这一句话将他摘得一干二净,又主动承担责任,虽然一听就是瞎话,但在永安王面前,他这样反而会拉不少的好感。

      永殷淡淡地将目光扫过去,并未出声,手却圈得发紧。

      “永韶,你可知错?”

      永安王一字一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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