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伴澄（江橙）》林子没有树

63、第 63 章

　　刷——我同虞小七猛得回头，死死盯着他，目光凛然。
　　正陷入深思的聂怀桑一惊，连连退了两步警惕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看看他这幅受惊的小模样，明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未来大佬，我也很难不鄙视他，“哼哼……不劫色。”
　　举着虞小七的荷包凑到他眼下，没好气道，“你再仔细瞧瞧这个，可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聂怀桑怔怔的垂了眼皮看了眼荷包，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讪讪的收了手中的折扇，接过荷包。
　　翻来覆去看了几眼，有几分苦恼的开口，“荷包只是寻常，倒是这阵法……”说着，欲言又止的目光自我们二人脸上一掠而过。
　　“阵法如何？”两道焦急的女声同时响起。虞小七盯着荷包眉头轻皱，似有几分踌躇，嘴唇紧泯却不再开口。
　　我指着他手上的不算精致、但历经多年仍崭新如初的荷包，小心问道，“荷包上的阵法可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聪明如聂怀桑的脑子是丝毫不用怀疑，此刻见他面色凝重，欲言又止，我不由的压低了嗓音。
　　“咳，”聂怀桑清了清喉咙，将荷包递还给我，“如今虽说阵法式微，但便是寻常世家也会保有数种阵法，防御也好、杀阵也好，说白了还是要灵力支撑而运作。”
　　“空间阵法则有几分不同，灵力与阵法相辅相成、生生不息的运转，可制出大于物品本身百倍甚至千倍的空间。”
　　“不过要制成一个小小的空间，庞大的灵力和繁复的阵法缺一不可，往往是事倍功半，渐渐地便失传了。唔……这荷包看上去倒有几分像定情信物！”
　　好眼力！我初初下山之时，便试着将随身带着的弓和箭塞进去，结果也只是勉强能放的下，着实有些鸡肋。
　　不过，你跑题了，少年！
　　“既然如此少见，那你可曾想起在何处见过它？”我回头看了虞小七一眼，见她怔怔地盯着我手上的东西，我恨不能上去敲敲她生锈的脑袋，关键时候居然还在发呆。
　　沉眉思索片刻，聂怀桑还是摇了摇头，道，“便是前几日才见过。大哥命我呆在不净世内处理门内事务，我，我那个，闲时翻了几本书，其中刚好有本讲阵法的，所以……”
　　“你家的阵法？！”我惊呼出声，回头向了眼虞小七，她该不会是姓聂吧？
　　“呵呵，那倒不是，”
　　我简直想上去儿捶死他，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我观书上所描绘的阵法风格，倒是有几分像温氏的作风。”
　　“温氏？”我和虞小七异口同声喊道。
　　虞小七她终于不淡定了。事实上我现在也很不淡定，原本以为虞小七的身世顶破天，也就是确实是与眉山家族的人有关，没想到到了此时居然又和温氏牵扯上了关系。
　　“温氏如何？”聂怀桑看着我二人如此失态，有几分不解，“也许空间阵法都有几分相似也说不准，若你们想看，待我明天找一找。”
　　见我二人神游天外，聂怀桑又按奈不住好奇心，凑过来，扇骨轻轻敲了敲我的肩膀，见我抬头，才小声道，“荷包你是从何处得来？”
　　本也不是我的东西，恩……聂怀桑好歹也算见多识广？！我犹豫着，正要回答。
　　扇尖点了下荷包上的阵法，聂怀桑又语速极快的补充道，“这玩意虽少见，但如今清河地界能人异士比比皆是，见识比我多的也大有人在，你们还是小心为妙，将东西暂时收起来的好啊……”
　　说着，居然掩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眼下时间不早，我慎重的拍了拍聂怀桑的肩膀，“多谢聂兄，我们这就回去，你早些休息。”
　　边说着，我又回头挑了几本塞进荷包，又将荷包妥妥塞回怀里，拽着虞小七往外走去，边回头冲聂怀桑挥手。
　　“明日还要麻烦聂兄，再帮我寻一寻那本阵法书，多谢多谢！！”
　　……
　　回去的路越走越偏，长长的走廊之下，只剩下我们两个还在晃荡的人影。
　　瞥了眼我身旁沉默不语的虞小七，从刚刚开始，她就安静的有些过份。
　　想了想，我伸手掏出怀里的荷包，举到眼前，就着银白的月光眯眼左看右看——里面流转的灵力细如发丝，纵横交错，活像一团没有头绪的乱麻。阵法之类的，我是半分看不明白。
　　“呐，暂时还你。”一伸手，提溜着穗子将东西塞到虞小七手上。
　　虞小七脚步滞了滞，手心保持着托住荷包的姿势没动，不解的看了过来，“还我作什么？”
　　顿了一顿，随即有些恼怒，“还我便还我，暂时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查清楚吗？”我哼哼着转身面对她，嗞牙一笑，“呐，暂时借你一用啊，你当初送我便是我的东西，用完记得要马上还来哈。”
　　虞小七噎了一噎，美目圆瞪，恨不能过来咬我两口，我得瑟的眯了眯眼，正要开口。
　　却见她面色倏得一变，嘴角扬起笑的风情万种，红唇靠近我耳边，一字一顿低语道，“明，天，见！”
　　我尚未来得及细思，就见她干脆利落的转身，两三个眨眼的功夫，身影已飘忽不见。
　　“哎？”下意识追了两步，突然醍醐灌顶反应过来，脚下立刻便生了钉子，迈不开步子。
　　我连连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昏沉的脑子清明了几分，才僵着身子转回去，准备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江澄？”
　　果然是江澄，他身着深紫的束腰长袍，站在拐角阴影处，几乎与廊柱隐为一体。削瘦的身形轻倚着柱身，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此刻，隔着数十步距离看过去，我竟隐隐觉出几分凌厉之感。
　　瞥了眼廊外天边的满月，我心里估摸猜了个时辰。想到此时差不多快十二点凌晨时分，我顿时定在原地动也不动，到底是有几分心虚的，“江，江澄。”
　　已经做好被教训的准备，万没想到江澄轻呼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再温和平静不过，“过来吧，回去休息。”
　　语气中掩饰不住的疲惫似一把利剑！我低头，猛得抬手轻抚心口——总觉得这里刚才的一瞬间好像突然抽搐了一下，疼的厉害。
　　我很是不确定的按了按，并没有不适。
　　看到我这模样，江澄登时站直身子，几个大踏步自阴影中走出，“心口疼？”
　　穿过黑暗，洁白如玉的面容现出轮廓，眉目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三步两步冲到他跟前，停了脚步，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身，才仰着头看他，“不疼的，”
　　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里，布满鲜红的血丝，心中顿时生了几分悔意，“怎么不在房间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额角密密麻麻的细汗在月光下晶亮晶亮，我抬手替他摸了去，撑住他腰身推着他往回走，边叨叨，“快走快走，回去休息。以后大晚上的不要出来瞎晃，熬夜很容易猝死的，晓得不？”
　　“呵——”江澄轻哼一声，以示对我言行不一致的鄙视之后，终于抬了抬右手，手臂紧紧扣住我的腰身，化被动为主动，揽着我大步流星往回走。
　　每一次我努力靠近，也用尽自己莫大的勇气，我也怕，怕在伸手之后，会被江澄轻描淡写的拒绝。
　　庆幸的是，他似乎没有拒绝。
　　砰地一声，房门被大力甩上。
　　江澄手一抬，配剑被他抛到床上，旋身低头便压了上来。
　　“江、江澄，你唔……”你属狗的啊，扑上来就啃呐！！
　　很快，脑子因为缺氧，一阵阵发昏，我勉强扶住光秃秃的门板，防止不小心他把整只右手都折腾废喽！
　　顾上不顾下，不一会便被折腾的脱了力，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滑，只软叭叭挂在他肩上，一声声不自主的轻呼声被咬着唇强行一一咽了回去。
　　“去何处玩？深更半夜不知道回来？”
　　一声声的逼问，也不管我回不回答，自顾自的愤怒。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将他瞅着，嘴唇抖啊抖的，却被逼的张不开嘴……

　　无数人倒在冲锋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