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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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菱只身一人，被锁在严世蕃别墅的二层卧室中。
她与严世蕃太久没见了，当初那个傲气的少年人面容依然英俊，却藏着说不出的狠厉，显得无比陌生。林菱下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脸，严世蕃昨晚发疯一样地亲吻着她，她也不顾一切地反抗，甚至抓到床头柜上的花瓶，砸破了他的额头，碎片甚至划伤了他的眼睛。
因此，这个房间一切尖锐的物件已经全部被收走，窗户下面都安排了两个人，以防她跳窗逃跑。清晨七点，管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烤面包、沙拉和咖啡，林菱任凭它们凉透了，也没碰一下。
这些……和当年与严世蕃在国外读书，一起吃的早饭一模一样。林菱闭上眼，记忆中有两个年轻人，包里装的是明天考试要复习的书，还不是刻苦铭心的仇恨。他们手牵手在校园里奔跑，咖啡都洒了也来不及管，踩着铃声冲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偷偷地啃着面包，相视一笑，胜却所有。
所谓物是人非，大抵如此。
另一边，警方集中人力，尽最大可能搜索着林菱留下的记号，果不其然，最后的痕迹指向了摘星别墅区。
“这个小区建造的时候，打的广告就是‘高端私人宅邸’，保密极好，搞得跟瑞士银行一样……陆队，现在基本确定是36号、37号别墅之间的某一栋，从之前的枪支来源调查来看，那批非法武器估计有不少流入了严世蕃手里。他的私人住宅很可能雇用了□□武装……”
陆绎听着身旁警官的报告，点头道：“跟上面汇报，要增加武警支援，人质的安全最重要。嫌犯的心理与普通人不一样，林菱在他手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他话音未落，就接到了岑福的电话。
“陆队，有进展了！”岑福语速飞快，“翟兰叶的U盘里有一个加密文档，里面是一个保管箱租约单，我们去银行调查，发现所有者是曹昆的母亲，但老太太并不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岑福对同事说了句“稍等”，走到一个安静些的地方，接道：“我就在银行，刚才和银行交涉把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百五十万现金和备用钥匙。老太太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袁警官刚带着钥匙去了曹昆的母校Z大……”
陆绎一顿：“袁警官？”
岑福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立即认错保命：“我这儿人手不够，就打电话问袁警官有没有好一些，能不能来帮忙……那什么，主要是袁警官人家厉害啊，曹昆的母亲原来什么都不说，提到儿子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一去，没过多久就把老太太安慰好了……”
陆绎没接话，岑福有些心虚，只好继续汇报工作：“曹昆中毒身亡的案子也可以重新查了，副局亲自出马，把王麻子提出来正审着呢。至于翟兰叶，小王刚查到她已经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准备出逃了！警局已经申请了跨省协助，希望抓的住她……不过，翟兰叶这个反应，说明是真的把严世蕃给卖了！袁警官估计要有大发现！”
岑福所言不假，袁今夏争分夺秒地赶到曹昆的母校Z大，辗转找到了已经退休的、曹昆大学时代的老师。
“曹昆啊……”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这个学生卷入的一切毫不知情，只是慈祥地笑道，“是个好孩子，当年是优秀学生干部，我记得，他是管档案的吧？那个年代，可没有这么发达的电脑技术，档案都是手写的，曹昆他做事仔细，从不出错的……哦，你说这钥匙呀，就是档案室的钥匙……”
袁今夏谢过老教师，和校方申请进入了档案室。
钥匙插/进锁眼——柜子开了。
曹昆毕业已经二十多年了。上下几届的学生，也在社会中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了。他们学生时代的照片，还贴在泛黄的纸页上。如今，有人高高在上，有人落入尘埃。袁今夏一页页翻着，尽管因为工作紧张不安，还是忍不住唏嘘。
她突然找到了一个空白的档案——贴照片的地方，不是任何一个人的笑容，而是一个被小心封存的芯片。
“里面是赤佬集团非法操作的账目，还有处理纠纷的记录，”蓝青玄忍不住咂舌，“啧，这个严世蕃也太狠了！”
芯片很快送到了蓝青玄和技侦人员手中，众人已经连续加班二十多个小时了，却丝毫不见疲惫，都因找到了赤佬集团违法操纵洗钱的关键证据而兴奋。袁今夏喝了口水，拍拍蓝青玄的肩膀：“你好好配合我们技侦，回头一定请你吃大餐，我先走了。”
“哎！你去哪儿！”蓝青玄看着袁今夏的背影喊道。
袁今夏来不及回应他，自己的工作告一段落，她的心却揪的更紧了——找到越多的证据，她便越觉得严世蕃狡诈且可怕，而现在，陆绎正在他的私宅附近，和他正面交锋！
此时，陆绎负责的队伍已经悄然行至36号别墅附近。
陆绎身子贴着墙，走的无声无息。子弹已经上了膛，他单手握枪，另一只手给对面的队友打了个手势。
一瞬间两队人同时开火冲破大门，庭院里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砰”的一声把吸尘器扔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与此同时，二楼传来一阵枪响，五六个穿着黑衣服的雇用杀手和警方正面展开了枪战！
砰！砰！砰！
价值高昂的玻璃纷纷裂开，簌簌地掉下来，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陆绎急急地侧过身去，用庭院的喷泉雕塑做掩体，躲过了一发子弹。片刻间隙，他突然反击，子弹呼啸而至射中对方胸口，那人应声倒下，手中的枪突然走火，朝天一鸣。
“陆队！”杨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二楼没有严世蕃！”
陆绎瞳孔一缩，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警方的查证并没有错，林菱的确把信号留在了36号别墅附近……那么，严世蕃的私宅不止一座！
37号别墅也是他的住所，而他与林菱，此时应当都在37号，甚至有可能趁乱离开！
“一队，快跟我撤出来！”陆绎大喊，继而朝杨岳道，“你负责二队，把36号的人都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杨岳领命，迅速行动。警方已经占了上风，二楼的持枪者一个个被按在地上，摘去了面罩——其中竟有一个全国通缉犯！
一个只见过他照片的小警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此人犯下连环杀人案，为了抓他牺牲了好几个刑警，小警察第一次参与执行这么大阵仗的任务，完全没想到被自己一枪打飞武器的人，会是这么个穷凶极恶的主！
陆绎一边狂奔，一边朝对讲机喊道：“嫌犯和人质在37号，重复一次！在37号！36和37都是严世蕃的住宅，请求支援！37号请求支援！”
……
“砰”的一声，林菱的房间被猛地推开，严世蕃眼睛上缠着纱布，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抓住林菱的手。
“放开！”林菱怒道。
严世蕃脾气也上来了：“警察已经追到这儿了，不走是想死在一起吗！”
“谁要和你死在一起！”林菱横着脸，她的手腕被严世蕃握的生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悔改吗！”
严世蕃顿了一下，竟难得露出一丝苦笑：“林菱……”
“不管我对别人做过什么，”他完好无损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我都没想过要害你。当年如果不是我父亲害了你父亲……我们是不是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没有，”林菱生硬道，“你若是良心发现，就早该在那个时候揭露严嵩的罪行。你的选择是和严嵩站在一条线上，这辈子就和我势不两立了。”
警察已经追过来了，林菱心想，一定是陆老师发现了我留下的记号，再拖延一会儿……再拖一会儿，面前这个人就该落网了。
窗外枪响再起，严世蕃脸色一变，手上的力量更大了些，林菱挣扎无果，就要强行被他拖着离开——
房门被猛地撞开，砸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尘土。尘土背后，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严世蕃，拿着枪的手，属于追了这个案子许多年的陆绎。
岑福在陆绎身后，同样举着枪，喊道：“严世蕃，你已经被包围了！”
严世蕃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方才拉扯林菱，动作太大，脸上的伤口又裂开，眼睛上的纱布渗出了血。
一阵骇人的沉寂。
“陆队长，久闻大名。”严世蕃道。
他缓缓、缓缓松开林菱，后者连忙跑到陆绎和岑福身后，冷汗大滴大滴从额头滚落，被另一个警察扶了一下，才堪堪站稳。
陆绎：“带林医生先走。”
岑福应声行动，和同事扶着林菱后撤，林菱却不安地频频回头。
“怎么了，林医生？”岑福问道。
“岑警官……你们小心，”林菱声音颤抖，“要小心严世蕃。”
多年从警的敏锐让岑福心里一震，他朝同事点点头，示意对方带着林菱继续离开，自己却冲回了二楼。
陆绎也觉得不对，他们救林菱救的太顺利了，即便他知道严世蕃与她之间的关系，还是保持着警惕。而严世蕃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两手举起，甚至在空气中打了个圈儿。
“陆绎，”他的语气突然冷起来，“你还真是个人才。”
陆绎不为所动，依然拿枪口指着对方：“抓你是警察的本分。”
严世蕃：“哦？好一个本分啊……我跟警察结下梁子，也不是一桩两桩了。我舍不得带林菱一起死……”
陆绎瞳孔一缩，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带上你呢？”
严世蕃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设备——那是引爆器！
岑福一句“陆队”还没叫出口，就被陆绎拼命推了出去，他手上青筋暴起，喊道：“快撤！！”
电光火石之际，陆绎大步迈出房门，跑到楼梯旁，在热浪来袭的时候又猛地推了岑福一把——
轰！！！
刚刚赶到现场附近的袁今夏忽然一阵心悸，她连忙下车，站在路边，看见远处的37号别墅房顶，淹没在盛大的火光之中。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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