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果（卿涛》半句再见

1、第 1 章

　　没有如果（一）

　　周涛和董卿要结婚了。

　　这一消息震惊了全国。

　　但是两位主角却淡定得很。

　　这场婚姻完全是父母的决定。

　　董卿父母在她29岁时便开始催促她结婚，董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直接来了一句：我不喜欢男的。董卿原来以为父母会就此消停，没想到他们反而变本加厉。每每提起，董卿也只好勉强敷衍过去。

　　董卿年纪的越来越大，留给生活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董母的目光渐渐往她工作的地方去了。

　　偶有一天，董母在剧院遇到了董卿的同事——周涛。

　　虽然那天周涛穿得很低调，但是董母依然眼尖地发现了她。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是很长，周涛却让董母眼前一亮。

　　但是董母心里还是犹豫得很，她给董卿选择的对象年龄都是上下相差小于三岁，董母也担心年龄差大了，两人的生活上观念上会合不来。

　　那天回家以后，董母就缠着董卿左一句周涛又一句周涛的问。

　　当时董卿才进电视台没几年，她也对周涛不甚了解，所以张口就是不知道。董卿想着母亲也是一时兴起，过段时间也就安分了。可是没想到董母开始每天送饭到董卿单位上，一是想看看周涛，二是想认识董卿其他同事。

　　这一来二去的，董母倒是比董卿还熟悉周涛了。

　　董卿也不是没劝过自己母亲，但是老人家不听。董卿也就任由她去了。

　　但是没想到周涛会私下里来找董卿，开头一句话就让董卿猝不及防。

　　我们结婚吧。

　　董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涛又来了一句。

　　昨天结婚证已经办下来了。

　　董卿当场晕倒的心都有。

　　她母亲乱来也就算了，怎么周涛也跟着乱来啊。

　　董卿觉得好尴尬，以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

　　沉默良久，周涛转身离去留下一句。

　　我就当你答应了。

　　董卿一直记得这一刻的无力感。

　　一种人生失控的无力感。

　　好在大家工作都忙，也没有时间来办婚礼。这倒是让董卿轻松了不少。而且为了避嫌，周涛和董卿在单位也极少相处。

　　同事还是那个同事，只是多了一纸契约。董卿偶尔会有一种恍惚，好像这几十年都是一场梦，她想醒却醒不过来。

　　时间一长董卿倒是渐渐接受了这没法改变的事实，况且自己也还没有什么对未来的规划，就这样糊里糊涂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不久前两家父母一起为俩人准备了一套新房子。

　　董卿和周涛都按照父母的指示慢慢地把东西一件一件搬进去。

　　大概是进出小区的次数有些多了。

　　小区里面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没过多久她们结婚的事实就上了热搜。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举国震惊。

　　董卿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衣柜后，这才细细打量周涛放进来的东西。衣柜里有周涛平日里穿的便服，几套华美礼服，还有几套西装。鞋柜里多半是高跟鞋。化妆台上摆了好几瓶香水。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董卿心头。

　　她已经是有家的人了。

　　可惜下一秒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董卿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妻子。

　　“周涛，你回来了。”董卿的声音从衣帽间穿出来。

　　没有回应。

　　周涛换上拖鞋之后，她径直走向了厨房。她拿起热水壶就开始烧水。

　　周涛在紧张，她一紧张就会干一些与现在无关的事情。

　　热水壶嘴冒出的蒸汽迷了周涛眼睛。她不知怎么竟然有些想哭。虽然是意气用事，但是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后悔。直到刚才董卿那一句话，让周涛心生了几分怜意。自己是不是耽误了人家呢？自己这样任性强行插入董卿的人生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呢？

　　“您怎么了？”董卿没有听到周涛的回答，便出来瞧一眼。

　　“周老师您哭了？您没事吧。”董卿一眼就看见周涛泛红的眼眶。

　　“没事。蒸汽熏眼睛而已。不碍事的。谢谢你。”周涛揉了揉眼睛，脸上绽开了和善的笑容。

　　“吃饭了吗？这会儿都七点了，要是您没吃的话，不如我们出去吃一点儿？”董卿想着也许一起吃一顿饭可以拉近一下距离。

　　周涛一怔，难道这姑娘一直在等自己吗？

　　“没有。一起去吧。”周涛好像是忘记自己在单位食堂吃过了一般。

　　“周老师喜欢吃什么菜呢？”

　　“这么客气干什么？叫我周涛。毕竟你是我的……”周涛突然就开不了口了，“妻子”这个词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董卿低头有些接不上话。

　　“我都可以，我不挑，你来选吧，选你喜欢吃的。你不是上海人吗？我们去吃上海菜怎么样？”周涛自觉转移了话题。

　　“行。”

　　“那走吧，我来开车。”周涛转身向玄关走去。

　　董卿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周涛专心开车并未多言。

　　董卿坐在副驾驶看手机里的新闻。

　　红灯。

　　周涛缓缓刹了车。她扭头看向副驾驶。

　　董卿秀丽的侧脸映入她的眼帘。

　　愧疚再一次霸占了周涛的心头。

　　“别看了，下车再看。这样对眼睛不好。”周涛淡淡又温和的声音让董卿听话地收好了手机。

　　“周……涛”董卿顿了顿接着说：“你为什么突然就想和我结婚呢？”

　　周涛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家人在催。而且你母亲跟我说你很喜欢我。”

　　董卿……

　　难道有人很喜欢你，你就要跟他结婚吗？

　　不对！

　　我又不喜欢周涛！

　　董卿对周涛这个回答真的无语到了极点。

　　本来以为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看尽了，可是没想到越活越荒唐。董卿又开始感慨起来。

　　“对不起，我母亲打扰你了。”

　　“嗯？没有啊，不打扰。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呢？”

　　董卿发现周涛每一句话都好难接。所以她选择沉默。

　　“难道你很害羞吗？都三十的人了。不至于吧？”周涛调侃道。

　　“我不……”喜欢你。董卿还真没法说出口。

　　“不逗你了。到了。下车吧。”

　　董卿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想解释一些什么，却语言匮乏到无法张口。

　　读那么多书，到头来还不是哑口无言？董卿隐隐地烦躁。

　　“你来点吧。我不太熟悉上海菜。”

　　董卿看都不看菜单，随意说出几个菜名，几十秒钟就搞定了点菜的环节。

　　周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董卿。这个姑娘一直和身边的人都保持着距离，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笑。董卿表情不多的脸和她温柔和善的声音有着奇妙的反差。周涛渐渐地出了神。

　　周涛拿起茶壶为董卿斟满了茶。

　　“谢谢。”董卿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太客气了。”周涛微微一笑。

　　这顿饭吃得平平淡淡，聊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工作上的小事。

　　就像是典型的工作聚餐。她们好像又回到了各自的工作角色。董卿放开了许多，周涛也没顾虑那么多了。两个人聊得挺投入。

　　回到家中，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董卿脑中。她脱口而出：“周涛，你会做菜吗？我好像不会。我们是不是得学会下厨呢？”

　　说完董卿就后悔了。什么我们？哪来的我们？董卿咬了咬下唇懊恼地别过头。

　　周涛假装没看到董卿泛红的耳朵，她边脱外套边回答：“等下次有时间了。我做给你吃。”

　　就这么一句话，董卿竟然酸了鼻尖。

　　周涛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董卿心里软软的。

　　“还傻站着干什么？我先回房间了啊，明天一起去上班吧。”周涛侧过身拍拍董卿的肩头。

　　“好。”

　　由于她们的婚姻已经人尽皆知了。一连几天，她们都收到了同事们的祝福。

　　小撒趁人不多的时候凑到周涛身边问：“涛姐，这以后怎么喊呢？能叫董卿涛嫂吗？”

　　周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自己去问她。”周涛笑着摇摇头，董卿那么薄的脸皮，怎么可能由着小撒乱喊。

　　可别说，他还就真的去问了。

　　一瞬间董卿耳朵就红了。她清了清嗓子，又捏了捏头发。

　　“你不觉得发音很别扭吗？”董卿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现如今只要一涉及周涛的问题，她都很难回答。

　　“没有吧？”小撒又自顾自多念了念。

　　“别念了。我请你喝下午茶吧。”董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等等，我叫一下涛姐。”小撒刚掏出手机就被董卿制止了。

　　“别。她忙着呢。”董卿倒吸一口凉气。

　　“我没事。”周涛的声音突然出现，与此同时她的手揽过了董卿的肩膀。

　　“你……”突如其来的柔软怀抱让董卿失了神。

　　“没吓到你吧？”周涛的嘴唇就在董卿的耳朵边上。

　　太近了！！董卿略有慌乱。

　　是吓到了。周涛感受到了董卿的肩背绷紧。她轻轻把自己的手臂撤了下来。

　　“走吧。”董卿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董卿害羞了？”小撒摸摸头有点搞不清楚。

　　“大概是吧。”周涛随口答道。

　　周涛的眼睛紧紧盯着董卿的背影。她看得出董卿在结婚后面对自己不再那么自然，那么董卿到底在紧张自己什么呢？周涛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想明白周涛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她匆匆地走了，只给小撒留下一句。

　　叫董卿等我一起下班。

　　领导语重心长地和周涛谈了许久。原因很简单：一个节目的赞助商是周涛的爱慕者，他一直在追周涛，与此同时也给电视台赞助了大笔的资金。可周涛一直没有答应，前几天周涛结婚的消息一曝光，他就想和周涛谈谈，可周涛用自己已婚作为借口拒之不见。这个赞助商一气之下要撤出资金。

　　周涛没办法只好一口应了下来。可是没想到刚答应下来，领导就说赞助商的车就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不就谈一谈吗？周涛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上了车。

　　这个谈一谈还真没周涛想得那么简单。

　　赞助商名为黄哲，年轻有为，帅气绅士。他拉着周涛陪他去商场逛了一下午的街，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还提出要看电影。

　　周涛都答应了。

　　黄哲于自己而言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弟弟而已。

　　电影散场已经将近九点。

　　“周涛姐，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了吗？”黄哲自己也知道这八岁的年龄差是他追爱路上的绊脚石。但是周涛和小她五岁的董卿结了婚不就说明她不介意吗？

　　“我只把你当我的弟弟。”周涛恬静一笑。

　　“我知道了。谢谢您。走吧。送您回家。”黄哲了然一笑，周涛却有些内疚。

　　自己是不是伤害了这个男生呢。

　　“听说你有了新家，送回新家吗？”黄哲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周涛猛然记起董卿还在电视台等她！

　　“请你带我回电视台好吗？快一点，我有一点急事。”周涛说得云淡风轻内里却按捺不住急迫。

　　尽管夜晚的电视台还亮着灯，但是周涛早已经熟知夜晚的电视台有多空旷。

　　周涛谢谢都来不及说就飞奔上了楼。

　　如她所料，办公室还开着灯。

　　周涛放慢了脚步，努力平缓着呼吸。她收敛着脚步慢慢地靠近那个趴在桌子上的人。

　　董卿趴在桌子上熟睡着。明亮的白织灯打在董卿的脸上，让她白滑的肌肤更加光泽。有几丝头发黏在她的还没卸下口红的嘴唇上。

　　“董卿。”周涛悄声唤了一声。

　　董卿一动不动。

　　周涛也不急，但是她看不下去董卿凌乱的头发。指尖触碰到的柔软皮肤和温热鼻息让周涛舒缓了眉眼。拉近的距离让周涛嗅到了董卿身上的淡香水味。平时周涛身上香水味浓郁，再加上她也不怎么和董卿亲近，所以很难闻到。

　　好清新温柔的味道。周涛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她的鼻尖若有若无地擦这董卿的耳朵尖。

　　“唔。”董卿被这细微的动作骚扰醒了。

　　“周涛，你终于来了。”明亮的灯光让董卿睁不开眼。

　　周涛赶紧直起腰帮她挡住了光。

　　“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我，我给忘了。”周涛伸过手整理董卿弄皱了的衣领。

　　“没事。”董卿无奈地笑笑。

　　董卿笑了。

　　周涛很疑惑。但是她不问。

　　“董卿。”周涛蹲下与她平视。

　　“嗯？”董卿微微低头对上她的眼，在周涛的眼睛里捕捉到了几条细细的红血丝。

　　“我是你的”周涛顿了顿，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妻子？”董卿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大概是才睡醒，董卿白日里的尴尬荡然无存。

　　这两个字如惊雷一般在周涛耳边炸开。

　　是啊，董卿是自己的妻子，可是自己还和别的男人出去。

　　周涛在董卿柔和的注视下心有几分触动。

　　她忍不住单膝跪地，倾身向前，将董卿松松地抱在怀里。

　　“所以你可以随时随地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干什么，问我在哪里。”

　　“嗯，我知道。”董卿配合地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周涛肩膀上。

　　“下次不要再傻傻地等我了。”周涛松开她，一手抚上了董卿的侧脸。

　　“你看你的脸都睡出印记了。”周涛轻柔地摩挲了几下便很快收回了手。

　　在周涛看不到的发丝间，董卿的脸悄悄地热了起来。

　　“我们回家吧。”周涛站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