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换了新欢》问尘九日

15、第十五章

　　这还是奚杭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一部影片的制作过程，从前他都只不过是远远看着，或是在商谨凛的休息室里听个响。

　　他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好像总是有着无限精力，但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或事，却懒得多看一眼。

　　可商谨凛的每一部剧、每一个广告、有他参与的每一期综艺、每一次采访，他都会看。

　　即便他的演技看起来不算太好，有时候演的甚至还有些尴尬，采访和综艺里的人设与他本人也有很大的出入，但奚杭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如此，也只觉得他可爱。

　　今天的天有些阴，灯光打在商谨凛脸上的时候，奚杭也依然觉得他很耀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已经没有当初那种令他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特别是当他那位出轨对象还站在商谨凛的身边冲他这里笑的时候——奚杭忽然忍不住怀疑，这些日子里，商谨凛和何钰一直待在同一个剧组里，商谨凛真的能像当时对他保证的那样，不会再犯错了吗？

　　而这时，商景泠与何钰饰演的角色正在人造湖边对峙。

　　刚一开拍，秦淮远的眼神和态度就和刚才同奚杭闲聊时完全不一样了，他拿着导筒，冷声道：“晁眠，你再靠近三皇子一点。”

　　何钰一边念台词，一边自然地朝商谨凛靠近了一步。

　　“三皇子，你再用心想想，如果是赵绥知道自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了，他会是你现在这样的反应吗？”
　　“真的只有愤怒吗？”

　　一段戏反反复复拍了十几遍遍，不论秦淮远怎么提点，商谨凛都始终无法达到他想要的感觉。

　　秦淮远一旦投入工作，整个人便显得不近人情了起来，他丝毫不留情面道：“商谨凛，你真的理解过剧本了吗？我有没有说过，台词并不是只要背下来这么简单？”

　　商谨凛没反驳。

　　“秦导，”何钰替他开脱道，“可能我也有点问题……”

　　“你表现得挺好的，不是你的问题。”

　　被迫在旁边围观了好一阵的奚杭低声道：“秦导，可能是因为我在这的原因，影响了谨凛的发挥，不然我先回去吧？”

　　秦淮远看向商谨凛：“你觉得是奚老师在这的原因吗？”

　　商谨凛有些郁闷地回答：“可能吧。”

　　“那老师就先回去休息吧，”秦淮远顿了顿，然后道，“我们也休整一下，待会再继续。”

　　奚杭在不远处朝商谨凛挥了挥手，无声地对他说：“我先走了。”

　　商谨凛显然是一脸不高兴，但还是回道：“嗯。”
　　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示意奚杭看消息。

　　商谨凛低头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你先回去吧，不用去休息室等我了，秦淮远今天估计故意针对我呢，一时半会也拍不完。
　　奚杭：-行，那你好好演，待会记得喝姜茶。
　　商谨凛：-嗯。

　　回去之后，奚杭先是随便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后就回到书房准备教案，顺便完成一堆积压了一周的工作。

　　他一专心起来，不忙完基本就不会停，直到放在桌旁的手机上亮起了来电提醒，他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打电话来的是商谨凛，他一开口奚杭就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愤怒和郁闷：“杭杭，你知道吗？今天那场杀青戏，我NG了几十条，落水的镜头也拍了十几次，我都无语了，秦淮远今天肯定是在针对我。”

　　奚杭：“没冻着吧？姜茶喝了吗？”

　　“我现在才刚回休息室，待会再喝。”

　　“确实是我们先违反了规定，”奚杭说，“能看的出来秦导对待自己的作品都很认真，对你苛刻些，应该也不是出自私心。”

　　商谨凛更不高兴了：“你怎么还为他说话了？大冬天的我在水里泡着，现在都还在发抖呢，你怎么都不心疼心疼我？”

　　奚杭温声哄道：“我当然最心疼你了，你赶紧先去洗个热水澡，我们待会再聊，好不好？”

　　“好吧，”商谨凛说，“那你以后都别理他了，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何钰就是他其中一个床客，反正……反正你别搭理他就是了。”

　　奚杭：“嗯。”

　　第二天午后，奚杭按时来到了秦在望家。

　　秦在望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遥遥朝奚杭挥了挥手：“奚老师。”

　　正打算按响门铃的奚杭抬起了头：“干什么？为什么不在屋里待着？”

　　“唔……可能有点想不开吧，”秦在望说，“老师总请假，我上课都没您请的这么勤，所以我怀疑老师您可能是不喜欢我、不想看见我，我太难过了，于是来阳台思考一下人生。”

　　奚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天天都想看见我一样。”

　　秦在望冲他笑了笑。

　　因为要补昨天的课时，奚杭今天给秦在望讲课讲得特别晚，在加上唐琼和刘姨盛情难却，奚杭干脆连晚饭都在他家解决了。

　　秦在望今天难得没喊累，也没有再出现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奚杭很为他高兴，于是一讲起来便没完没了了。

　　因为奚杭的手机没有设置铃声，所以他没注意到挂在衣架上的公文包里的手机上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

　　与此同时，某家私人医院里。

　　烧得脸颊微红的商谨凛对助理小李说：“他不接电话，家里也不见人，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小李一连给奚杭拨了三个电话，随后他朝商谨凛摇了摇头：“也没接，可能奚先生有事出去了，您别着急，说不定待会就回您了。”

　　“这都晚上八点多了，他能去哪？”商谨凛有些烦躁，随手将手机摔在了床单上，然后他默了半晌，忽然道，“你去把护士叫过来，把这玩意给我拔了，我去学校找他。”

　　小李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敢劝，只能去顺着他的意去叫了个护士来。

　　几分钟后，商谨凛已经坐进了车里。

　　“开快点，”商谨凛躺在车后座上，不耐烦地催促道，“他在哪里教书来着？一中还是三中？”

　　小李回答：“应该是三中。”

　　“还有多远？”
　　“十几分钟就能到，”小李说，“您别着急。”

　　到了学校门口，商谨凛从车上下来，他压低了帽檐，正要往学校里走，不想却被两个保安拦住了。

　　“先生，请先出示工作证，”保安对他说，“非本校工作人员禁止入内——您要是某位学生的家长，也必须让该学生的班主任先联系我们，我们核对后才能让您进去。”

　　“真麻烦，”商谨凛说，“我要找奚杭，他是你们这的历史老师。”

　　保安：“请问是高中部的还是初中部的，您有他所在的具体年段和班级的信息吗？那样我们找的会快一点。”

　　“好像是高中的吧，”商谨凛想了想，他突然发现自己对奚杭的工作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一无所知，“其他不知道。”

　　他到现在都不能理解，当初他劝奚杭陪自己一起进娱乐圈，以奚杭那张脸，再立个名校毕业的学霸人设，在娱乐圈未必不能混出成绩，就算没混出什么名堂来，赚的钱也比在这里当什么破老师多的多。

　　如果那样，他们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

　　保安尽职尽责地调出了今日的值班表，然后对商谨凛道：“您说的是高二年段的奚杭老师吧，今天并不是他的值班时间，所以他今天应该不在学校，您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电话联系他。”

　　商谨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又坐回了车上，再度给奚杭打了几通电话。

　　打到第二通的时候，奚杭那边终于接通了。

　　“喂，我刚刚没空……”

　　奚杭的话还没说完，商谨凛就打断了他：“我打了你那么多通电话，你现在才听见？你到底在忙什么？”

　　“我刚刚在给学生辅导功课，”奚杭站在秦在望卧室的阳台上，他压低声音解释道，“现在在改卷子，去包里拿红笔的时候才看见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商谨凛气笑了，他质问道：“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门口，保安说你今天没值班，你在哪里给学生辅导功课？在哪里改试卷？”

　　与此同时，在卧室内无聊到转笔的秦在望忽然拉开了阳台的门，然后探出了个脑袋，不太高兴地说：“喂，老师，我这题看不懂，你过来教教我呗。”

　　“知道了，你先进去，我马上来，”奚杭对他说完，又对电话那头的商谨凛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在给一个学生做家教吗？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待会结束了再回你。”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另一边的商谨凛心头怒火渐烧，气急便将手机摔向了车门，他刚刚听见了从奚杭手机里传来的那道男声，听起来年纪分明不小。
　　真的只是补课的学生吗？商谨凛不信。

　　小李有些害怕，细声软语地劝道：“您先不要着急，如果想知道奚先生的具体位置的话，您或许可以试试手机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