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百年[死神Bleach|平日]》AZCZS

12、小鬼攻略计划（下）

　　日世里赶到鳗屋馨补习班门口时，大量的孩子已经涌出了校门，一路叽叽喳喳全是笑闹声，沸反盈天。
　　想要凭视力在几百个人类幼仔中拎出一个长相身材都没有记忆点的鳗屋馨实在是难于登天，日世里在心里骂了声麻烦，打算祭出鬼道追踪。
　　这时，正好有六个孩子勾肩搭背地从她眼角晃了过去——
　　咦？？
　　日世里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群孩子中的一个正是鳗屋馨，但以他们一年朝夕相处的了解，她并不觉得这孩子有任何广交朋友的天赋……稍作考量，日世里决定先不打扰他们。
　　眼见六个高矮胖瘦各不同的孩子转进了一个小超市旁的死胡同里。
　　日世里未免他们发现，在转角处停了下来。想了想，用鬼道造出了一个镜面。

　　**
　　“喜助，这是你教她的？”
　　“……应该是钵玄桑吧。”

　　**
　　“鳗屋同学，这周考虑的怎么样？”
　　死胡同里，几个男生放开了一直被勾着肩膀的鳗屋馨。
　　“我没兴趣加入你们。”鳗屋馨很快跟几人拉开了距离，快步往主道走去，“我要回家了。”
　　“让你走了吗？给脸不要脸！”一个满脸暴戾的精瘦小个子伸手扳住了鳗屋馨的肩膀，一下就把他扯回了原地。
　　“池田，不要急。”五人中最高的一个孩子站出来挡了一下，伸出一只胳膊状似亲昵地勾住了鳗屋馨的脖颈，语调甚是放松：“让鳗屋同学慢慢考虑。”
　　正对面的小胖子附和：“对啊。学校里早就传开了，谁都知道你有个堂姐特别厉害，不能惹你，所以看到你都绕道走。只有我们看不过眼，想帮你一把。”

　　“放开我！”鳗屋馨脖子被勒得难受，他平常就极讨厌与人产生肢体接触，但苦于身高和体力差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甩不开那高个。
　　“别做梦了！你们想拉拢我，不就是为了让其他班级的人以为你们有我姐姐当靠山！我姐姐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要是让她知道，你们就完了！”
　　“那你让她知道啊！废物！”
　　那个叫“池田”的小个男生满脸嫌恶，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就往鳗屋馨肚子踹了过去。
　　“唔！”

　　他那一脚极重，鳗屋馨巴掌大的小脸刹时变得惨白，只是脖颈被人勒着，连腰都弯不下去。
　　“哎哟哟，哭了！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别的班还说你不能惹！嘁！上了三年级都要姐姐接送才敢回家的废物，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池田越看鳗屋馨一副受了欺负的表情就越感厌恶，怒从心起，一连串的拳打脚踢就朝鳗屋馨招呼过去。余下四个男生笑嘻嘻地看着，无有阻拦。
　　池田在鳗屋馨身上连踹了四五脚后犹不解气，攒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

　　“池田！”
　　高个男生及时叫住了他，叹了口气，用一种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可以了，人家也怪可怜的，长这么大都不知自己的父亲是谁。”感觉到鳗屋馨的身体突然僵住，他露出了极轻微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鳗屋同学，你可要想好，别人不知道你妈妈是个什么货色，我可是知道的。”
　　鳗屋馨尚未反应，另外一个较小的孩子好奇道：“他妈妈是干什么的？”
　　“万事屋嘛……”高个男生故意拖长了语气，暧昧道：“嗯，就是那种，给钱什么都干的店咯。”
　　除了那个年纪小的显得依旧茫然，其它三个男孩子一齐哄笑起来。
　　高个男生偏头将嘴凑近鳗屋馨的耳朵，吹气一样地说道：“真可怜，怪不得你不知道爸爸是谁呢。”

　　鳗屋馨小脸惨白，他虽不完全懂某些隐喻，却不至于听不出这些人在侮辱自己的妈妈。人到急处自然会产生极大的能量，他全身绷紧后猛地蹦了起来，用身体里全部的力量撞向身后的高个男生！
　　那人正说到得意处，毫无防备，一下竟被他撞开了去——
　　许是这人今天注定倒霉，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丢弃的矿泉水瓶，被撞开后他本能地想要撤开一脚稳住重心，谁料那一脚正好踩中了瓶子，人彻底失去平衡，一下后仰着躺摔在地上……更要命的是，他脑袋着地的地方正好有一坨狗屎。
　　其他几个孩子平素都是以这个高个男孩带头，被眼前这一幕惊得呆了几秒，而后实在忍不住皆笑出声来。

　　高个男生涨红了脸，之前的从容放松不再，于暴怒中站起了身，气势汹汹地朝鳗屋馨冲了过去——
　　这回连鳗屋馨也觉得诡异了，这人居然踩中了同一个瓶子，这次是重心朝前后背朝上，整个人趴倒在地……再然后，却是动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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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人啦！”
　　空气凝固了数秒，最后也不知是哪个大喊一句，四个孩子一哄而散。
　　余下鳗屋馨脸色惨白立在原地，眼神发直，浑身颤抖，看上去摇摇欲坠。

　　“还不走？”
　　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走入鳗屋馨的视野中。
　　日世里特意微微下蹲，看清了小男孩眼中呆滞后摇了摇头，蹲到地上，手上拿着一小管喷雾在高个男生的双肩点了两下，淡道：“放心，他没死，也没什么大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鳗屋馨终于能重新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他有些迟缓地将头转向日世里，年轻的面孔上少见地呈现出一些与年龄不合的复杂，踟蹰半晌，才声音发颤地开口：“你早就到了。”不是疑问。

　　相处一年多，日世里还是头一次在鳗屋馨的眼睛里看到委屈这种情绪，她感到有些新鲜，却并不觉得喜欢，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去。
　　鳗屋馨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呆了片刻，突然迈步追上抓住她的衣摆，质问道：“你为什么刚才不出手？”这一次，底气强了不少。
　　日世里嘴角微抬，耸耸肩，转过身道：“你妈不许我使用暴力。况且，你以前不是不要我管吗？”
　　鳗屋馨对这个回答显然有点失望，一下咬住嘴唇，偏头不说话了。

　　日世里见他还是一副打定主意闹别扭的样子，忖了忖，调整了一下话术：“你刚才是不是很希望我能站出来救你？”
　　鳗屋馨：“……”
　　“我只是你妈雇佣的临时工，不可能永远陪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些是你的同学，他们针对的是你，孤立的是你，学校也是你的学校，这是属于你的困境，你得自己想办法走出来。”
　　这是鳗屋馨第一次认真凝视日世里的眼睛，也是他第一次在早已熟悉的冷淡中窥见了一丝名为时间和回忆的温存之意。

　　“对了，这个给你。”日世里将手上的喷雾瓶扔给鳗屋馨。
　　“这是什么？”
　　“整灵干扰剂。吸引整的……用法跟蚊香类似。灵力重的人睡觉的时候在住所附近喷一点，附近的整灵会被这玩意儿的味道吸引，就不会附在人身上了……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给那几个男孩都喷了点。”
　　“诶？”
　　“这玩意儿可是非卖品，我先警告你，乱用或者用多了真的会死人的。”
　　“我不要！这么危险的东西你给我干嘛？！”
　　……

　　日世里牵着鳗屋馨的手往主路上走，犹豫半晌，还是多说了一句：“有些困境要是你觉得自己解决不掉，就不要瞒着大人，大不了换一个环境，都是一样的生活。”

　　那天稍晚，鳗屋育美接上两人，发现自己儿子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多处破损，便认定儿子跟人动了手，顿时勃然大怒。正欲发难之际，被日世里拦住了。
　　“是我以前做委托时招惹的不良少年，不知道怎么找上了这小鬼，我已经打发走了。”她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专业街头混混的派头：“保证以后不敢再来。”
　　鳗屋育美觉得莫名其妙，结果旁边儿子来了一句“那是肯定的吧”，弄得她更加搞不清楚状况。想来想去，总之是日世里又随便动武惹出来的破事，激怒之下扣了她一个月的工资，顺带让她包走万事屋三个月的家务活。
　　日世里心里不痛不痒，反正自从跟矢胴丸莉莎打通合作以来她就没愁过吃喝。

　　**
　　“一护还真是为日世里找了个很负责任的托付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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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原喜助发出感慨后许久没听到回应，不禁转头看向身旁若有所思的平子真子，“平子队长？”
　　“啊……”平子真子慢了半拍才回过神，“嗯，是啊。”
　　“……”
　　浦原喜助不太满意他这个过于平淡的反应，状似无意地说道：“这样一来，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放心……诶，我放哪门子的心？我为什么要放心？”平子真子连翻几个白眼，强行换了个话题：“话说喜助，你这次叫我过来到底是要干嘛？别跟我说就是为了展示这面监视墙，小心我告诉一护，让他们跟你翻脸哟！”

　　“哦呀，你这就冤枉我了，这堵墙的建材费可是京乐总队长出的！”
　　平子真子微怔，眼底冷嘲一闪而过，开口只是浅淡的吐槽：“喂喂，这样的事随便告诉我真的没问题吗？”
　　“平子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尸魂界发现日世里的情况已经无法控制，会怎么做？”
　　“……”
　　“不过嘛，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开始提炼你和夜一小姐从尸魂界带回来的东西，接下去一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多去虚圈跑跑了……总之，只要在尸魂界发现之前稳定住她魂魄的情况就可以了。”

　　“废话！”
　　平子真子最后白了浦原一眼，转身召唤地域蝶。
　　“诶？这就回去了吗？不去见一下日世里酱？”
　　“走了走了，总队长给我的假可不长啊。”
　　见什么见啊，我在这边焦头烂额地忙了一年多，那混蛋一副在现世混得志得意满、乐在其中的样子，见了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平子真子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