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百年[死神Bleach|平日]》AZCZS

1、序 初识

　　流魂街四处方向各八十区，东三十五区泽口位次居中，食物资源、治安水平、居住环境一应都是个不上不下中不溜的程度。硬要说有什么特点，倒也是拜这中不溜所赐，人多且杂，从低阶贵族到贫民乞丐随处都能见着。鱼龙混杂处小商小贩集聚，市井气息之浓厚就是排名过前和过后的区域所不能及的了。

　　平子真子踏进爱川居酒屋的时候没穿刚领到的死霸装，身上松松垮垮地披了件随手在家里取的常服，一头金光闪亮的及肩中长发则是一如既往地打理得一丝不苟。
　　“哟，平子来了！”
　　酒馆老板是个顶着一头天然卷爆炸头的大块头男人，面容跟发型一般的不秀气，也就没什么可形容的了。这店面不大，顶天能塞下十个客人，上上下下只老板一人打理，忙碌却也井井有条。在这混杂着各种人流的闹市区也能安然把酒馆开上十多年光景，可见这位爱川老板亦是位有能之士。

　　这是个初夏的午后，过了饭点，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嗯，老样子。”平子真子佝偻着背，懒懒散散地跟爱川老板点头致意后寻了个空位坐下，拖着一口关西腔没话找话，“怎么没见你妹妹？就你这大叔脸杵在这儿，没有可爱的女孩子，生意怎么好得起来？”
　　“她昨天吃坏了闹肚子，让她在家里养着。”老板手上给平子准备酒水，嘴上顺带着敷衍，“你呢，灵术学院放假了？”

　　“嗯呐，最后一个假期了呢。”平子真子单手支在桌上，脑袋侧偏，眼睛无意识地盯着门外人流发呆，“本来想着进静灵庭前来看看我的初恋，哎……怎么就病了呢？”
　　“舍妹才刚到要学习认字的年纪。”爱川老板非常习惯平子真子这幅腔调，语气十分淡然，顺手将一小盘备好的刺身推到他面前，“进静灵庭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今天算我请你。”
　　“谢啦。”平子真子的语气从来缺乏诚意。
　　反正爱川老板不以为忤。
　　他们相识近十年，平子出身于二十七区的一个中产家庭，追溯上去似乎还是静灵庭贵族的某支。这些年来，平子真子从家里安排的治安官到自己考进灵术学院，他都看在眼里，也算半个友人。

　　原以为又一个下午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去，谁知街上突然就闹哄起来。平子真子与爱川老板面面相觑，眼瞅着那一团闹哄就从街外一路闯进了店里。

　　“老板，快来两瓶烧酒！一盘烧鸡！”
　　是一群孩子，嗓门很大，身上很脏的孩子。
　　平子真子觉得自己有皱眉的冲动，这七八个死孩子一进门，几乎瞬间把这小酒馆给占满了。
　　“嘭”地一声，其中唯一一个也是嗓门最大的女孩子将一个小钱袋重重砸在了桌上。
　　……

　　值得一提的是，这女孩很矮小，尚不及爱川老板的吧台高，为了把这下砸出气势，她是跳了老高再一下把钱袋按在桌面上的。
　　不错的弹跳力。平子真子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继续方才看着门外发呆的动作。他琢磨着，看样子他们是要继续待在这里了，他可能得换个地方找清静，真是麻烦。

　　爱川老板低头看了眼那钱袋，又看了看那满脸雀斑的女孩正拼命仰着头瞪他的表情，一时间没说什么。
　　“喂，你不要以为我们没钱哦！伺候好了小爷们另有赏赐！”
　　你算哪门子的小爷啊。平子真子忍住吐槽，又转回头来，颇不忍直视地看向爱川老板和那女孩。难得爱川老板绷得住表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真是好脾气，平子真子难得发自内心的感叹。罢了罢了，把这盘刺身吃完就走人吧。
　　……

　　“喂，日世里，你想好这回跟不跟我们去？”
　　“不去！我早就说过，欺软怕硬的事情我才不做！”
　　“你打男孩的时候可没见你手软，就因为对方是女孩就下不去手了？”
　　“什么叫下不去手，她又没做错什么，是人家抢了你家吃的还是怎地？”
　　“他家大人屯着吃的不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是他家大人的事，为什么要找人家女孩？”
　　“怎么跟你就说不通了呢，难道你敢去直接找他们大人？你连那些家丁都打不过！”
　　“谁说我打不过……”
　　……

　　平子真子忽然不想走了，终于用余光打量了一眼旁边桌那个女孩子，亚麻色的黄发扎成了两个大马尾，从发质就看得出营养不良……嗯，眼睛很大很亮，除了脸上雀斑多一些表情凶了一点倒也算可爱，就是年纪似乎太小了点。
　　对面很快发现他在偷看，十分凶恶地吼了回来：“你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脑袋上的杂毛扒光，让你变成一个秃子！”
　　平子真子一口气差点走岔，他自认脾气顶好，只有这一头纯金的头发是他毕生骄傲所系，不容半点指摘。

　　“好了，在外面都给我收敛点！”一个较大的男孩开口压住了这一帮野孩子，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硬装出来的沉稳，“日世里，这一单给出的报酬比其他都多。我们这群人里你是最容易感觉到饿的，你如果不帮忙，到时候我们也没法把粮食分给你。”
　　饥饿感？平子真子差点走岔的那口气又顺回来了，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隐约掺入了一丝认真。

　　后来的话他也没太注意听了，约摸是那群男孩很想让这女孩帮他们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女孩死活不答应，还反过来劝他们不要惹事上身，结果两边不欢而散云云。
　　到头来，原本想早点走的平子真子愣是等到他们都走了才从座位上起身。

　　“喂，老板，帮我问小城好，下回我再来见她。”
　　爱川老板从后厨掀帘出来便看见平子真子在桌上留的一吊钱，有些不解，“我说了今天算我请你。”
　　“不是我那份，刚才那个小鬼付的钱根本不够吧。”平子真子耷拉着眼皮随口念叨：“真的是，你是开店又不是做慈善的，那种小混混让着他们干嘛，这样会助长社会上的不良之风的……啊，幸好我已经不做治安官了，瞧瞧这些破事从来没个消停。”
　　爱川老板收下了那钱，并不做评价，一脸平静地目送少年顶着一头耀眼金发晃晃悠悠地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