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单独面对她 ...
-
“不好意思，看入神了，没想到卫小姐不仅作品优秀，人也很漂亮。”
易凝芷笑着将卫兮雪的手放开，恍若无事发生一般。
“...谢谢，易总谬赞了。”卫兮雪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重新将怀中的笔记本紧紧抱住。
她稍稍低了些脑袋，看起来像是被夸奖之后的害羞，其实是为了隐藏内心的复杂情绪，顺便在心底说到：果然还是一个花言巧语的骗子！
易凝芷看着卫兮雪低下头，小巧又可爱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
“那陈主管，具体的工作内容我就单独和卫小姐谈吧。”她暂停下只有两个人才懂的感情，重新回到工作上。
“好的好的，需要我带你们去旁边的会议室？”陈主管一脸的谄媚笑容。
在他的眼里，易凝芷是谁不重要，给多少钱最重要。
“那就麻烦了。”易凝芷回道。
陈主管带着易凝芷来到了会议室里，留下卫兮雪之后，便清了场，顺便连他自己也一并清了出去。
卫兮雪原本跟在一行人队伍的最后，如今同事们都退了出去，也就无处可逃的被暴露在了易凝芷的视线中。
“过来呀，你要站在门口记录要求吗？”易凝芷坐在椅子上向着卫兮雪招了招手。
卫兮雪知道自己逃不过去，脚底缓慢的挪了几步，在离会议室门口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与易凝芷保持了几个人的距离。
“我知道你视力5.3，可这么远，也一样看不清视频画面吧。”易凝芷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撩拨，最后还温柔的轻轻唤了一声“兮雪”。
那一瞬间，卫兮雪的心尖因易凝芷这一声熟悉的声音而颤了一下，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回忆都漫上心头，让她鼻尖一酸，眼泪也跟着噙在了眼眶中。
她幻想过无数次和易凝芷重逢的画面，也模拟了无数次要怎么拒绝和责备话的对话。
她以为三年过去，她早应该习惯了没有易凝芷的生活，可这个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的人，还是会拨动她所有的情绪。
易凝芷注视着卫兮雪，看着她抿住纯隐忍的模样，瞬间蹙眉，推开椅子起身向着卫兮雪走近过来。
“你别哭啊...”易凝芷心疼的在卫兮雪的身边坐下，抬手想像以前一样摸摸卫兮雪的脑袋，安抚她的情绪。
然而她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卫兮雪，隐忍着泪水的卫兮雪便起身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再次与易凝芷拉开了距离。
她望着没有易凝芷的另一侧，轻轻吸了吸鼻子，将那些“多余”的感情全都一一压回心底。
“谈工作吧，易总。”
再回身时，卫兮雪的眼睛虽然还有些红，但从她见到易凝芷之后的那些慌乱情绪，却看不见了。
易凝芷的手还因为卫兮雪的离开而停留在空中，她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放下，极轻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继续追过去，她知道，就算她再继续追过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卫兮雪在一些小事情上的固执，不是随便就可以改变的。
于是，两个人只好隔着一个空位置开始讨论工作上的事情。
易凝芷确实看过卫兮雪这三年的作品，对她的专业能力，是没有私心的百分百认可。
而在工作沟通上，两个人似乎都还保留着三年前的默契。
卫兮雪作为乙方，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来说，提出的建议只能作为考虑范围。
而这几年的工作，也让她切实明白，那些建议真的只是“沟通中的建议”。
更多的，还是要按照甲方的要求来做，毕竟，改起来的时候，最遭罪的还得是她们自己。
但和易凝芷的沟通上，卫兮雪每次沉默着，觉得易凝芷给出的提案不合适时，易凝芷便会立刻停下来，询问她的看法。
“没什么，您继续吧。”卫兮雪最开始是不太愿意说的。
可是她不说，易凝芷便会停下来，也不再继续说了。
她会安静的看着卫兮雪，没有任何个人感情的，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给出自己的看法。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没什么。”卫兮雪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暂停的视频素材，看起来已经完全稳住了情绪。
易凝芷拿这样的卫兮雪没有办法，蹙着眉思考了片刻之后，她合上了自己带来的文件。
“我们没有什么要求了，你按照你的最高水平来做吧。”易凝芷停止了继续沟通的流程，把所有决定权都交给了卫兮雪。
卫兮雪从未见过这样的甲方，一直拒绝与易凝芷对视的视线，也因为诧异而看向了身边的女人。
“你确定？”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真正欣赏一个人的能力，不就是应该让她自由发挥吗？”易凝芷勾了勾唇角，蹙起的眉间跟着展平，身上公事公办的气场也随后收了起来。
“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给我发消息。”易凝芷不等卫兮雪反应，将她的微信二维码展示了出来，推了过去。
“好。”卫兮雪没有拒绝，加了易凝芷的好友。
还是那个熟悉的账号，从未改变过的头像和名字，都是曾经她给易凝芷换的。
她回忆起这三年她加过这个账号无数次，却从没有被同意的往事，突然轻声感叹道：“易总还挺念旧的。”
易凝芷愣了愣，莞尔一笑，没有接这个话题。
她把手机拿回来，同意了卫兮雪的好友申请，然后给卫兮雪发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包。
卫兮雪看到了，没有回复，她起身看着易凝芷说：“我出去拿硬盘，易总您在这稍微等一下。”
“好的。”易凝芷笑着目送她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外面，整个办公区的人都脖子伸老长的在远远望着，看到卫兮雪开门出来，视线瞬间八卦起来。
卫兮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身旁的同事扒着两个工位之间的挡板，轻声问道：“兮雪兮雪，里面什么情况？”
“谈妥了。”卫兮雪找到自己的硬盘，淡然的回了三个字便走向了会议室。
易凝芷在卫兮雪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偷偷换了个位置，坐在了之前卫兮雪坐的椅子上。
她慵懒的撑着手臂，望着会议室的门痴痴的等待着。
卫兮雪推门进去看到易凝芷的目光，脚步瞬间顿了一下，她内心有一瞬间是想逃的，可是身后还有一整个办公室的人再看着她，她不能退。
她缓慢的走进会议室里，又浑身别扭着的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回一趟又紧张了？”易凝芷看着步伐凌乱的卫兮雪，笑着问道。
卫兮雪绷着脸，沉默地走到易凝芷的身边，将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素材拷贝到自己的移动硬盘里。
易凝芷就坐在卫兮雪的身边，她只要稍稍侧身，就可以贴到卫兮雪的腿上。
她也很想这么做。
可她心里还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她：不可以！不要靠近过去！
卫兮雪站的笔直，一点都不敢乱动，她的视线因紧张而停留在拷贝进度条上。
“兮雪...”
易凝芷极轻的一声呼唤，让卫兮雪紧绷的身体瞬间一颤。
卫兮雪知道这样很丢人，可身体本能的反应，根本不受她内心的控制，不受她在心底不断欺骗自己的“不在意”所影响。
卫兮雪没有说话，但脑袋却稍稍向易凝芷的方向看了一下。
以她站着，低着脑袋的姿势来看，她只能看到易凝芷坐着的腿，而脸上的表情她是看不到的。
“我回来了...”易凝芷没有太注意卫兮雪的视线，她轻柔的声音里柔着落寞和自责。
闻声，卫兮雪微微蹙眉的咬住了下唇。
她依然保持着沉默，理智和感性在大脑里激烈的打斗着。
她确实无法忘记这个女人，确实会因为见到她而紧张，也确实会怀念曾经她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还有那些因易凝芷不辞而别带来的痛苦。
但这一切，其实都已经是过去式，易凝芷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她稳定的生活都不应该被她而打破。
卫兮雪沉默着，直到看着拷贝的进度条即将完成，才轻声回道：“易总，欢迎您回来。”
“文件我拷贝好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再和您联系的，您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我们主管。”
卫兮雪没有给易凝芷太多思考的时间，她也不能给自己太多和易凝芷待在一起的时间，她会心软，会想要询问那些令人伤心的往事。
她快速的将该说的事情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易凝芷虽然因卫兮雪突然转变的态度而诧异，大脑有一瞬间的愣神，但身体对卫兮雪渴望的本能，让她在卫兮雪离开的瞬间便快速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再等一会儿。”易凝芷拉住了想要离开的卫兮雪，声音还是空了两秒才响起来。
卫兮雪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她这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面对易凝芷，每一个无法预估的意外情况，都足以让她的勉强平复的心绪再次不宁。
“你可以...不这么见外吗？”易凝芷声音轻柔，隐约带着乞求的问道。
卫兮雪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感觉到了易凝芷正在缓慢的站起来，缓慢的向她靠近过来。
她沉默的等待着，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易凝芷攥着她的手腕，走到她的身前，用身高优势低着头看向她的时候，她才回答了易凝芷的问题。
“对不起易总，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单独面对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