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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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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保持原姿势小喘了几口气,感觉到对方的脸颊烫的要命,她一边小心的撑着他的身体,一边转动轮圈退到了电梯最里侧,让他整个身体都进入电梯内。几秒后被对方腿挡住的电梯门终于合上,黎初这才费了些功夫将毛泰九推开,让他斜靠在了光滑的电梯壁上。
她苦着脸捂着自己的侧肋,压住了想要咳嗽的欲望,同时感觉系统或许撒了谎。
她一天之内就遭受了两次来自攻略人物的痛击,这幸运值估计都要是负的了,怎么可能会是0?
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的黎初感觉自己的肋骨仿佛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调整着呼吸借此缓解疼痛,接着又看向了再度陷入昏迷的毛泰九。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是谁。
这人所对应的现实人物应该是个演员,叫金材煜。她曾跟风看过一部他作为男二的电视剧《咖啡王子一号店》。但时间有点久,加之她不怎么关注南韩娱乐圈,车祸时他又糊了一脸血,所以她才没第一时间将他给认出来。
她也是没想到自己的朋友不止关注爱豆圈,就连演员圈也有所涉及。
果然长得帅的人怎么折腾都是帅的,无论身形还是外貌都无可挑剔,就连虚弱昏睡的模样都透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莫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变态,黎初便挪开视线看着他头顶上的数字「0」,想着电梯最好能快点抵达一楼,这样她好去找医生护士帮忙把毛泰九抬走——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当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外头竟站着不少医生护士,她的管床大夫也在其中,而在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的年轻男人。
看打扮有些像保镖。
还不等她说话,几人就迅速将毛泰九架了出去,将他抬到了移动诊疗床上,最后推着他跑向右侧的走廊。
“呀黎初小姐!您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管床医生招呼着护士将她从电梯内推了出来,他的声音越拔越高,“您怎么能一声不吭就从病房跑出来了?万一你们两个出事了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被推向急诊室的黎初赶紧道歉,“我肋骨疼得睡不着觉,所以想出来透透气。您是怎么知道我们……?”
“后勤保安在监控里看到你们有情况就打给了护士台,”管床医生似乎没有消气,进入急诊室后他帮黎初重新检查了身体,确认肋骨没有再次错位后便亲自推着她离开了急诊诊疗室,步入明亮的走廊,“您就算是睡不着觉也应该按呼叫铃啊,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是,”没想到自己又惹了麻烦的黎初自觉放低了声音,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会遇见毛泰九,在进入电梯后她又说:“麻烦你们了。”
“而且止痛药的剂量已经到上限了,所以不能再给您开了,”在电梯里管床医生还在絮絮叨叨,“过量服用会产生药物依赖,对您的病情起不到任何帮助。再者您的肋骨不需要做手术,只能慢慢静养......”
于是黎初也就没有再说话,就这么被唠叨着回了病房里。管床医生在临走前还一再叮嘱她有事就摁呼叫铃,绝对不能独自一人离开病房。
虽然没有再吃到止疼片,但黎初在床上干瞪了一会儿眼,想着自己目前不能和权专务分手,不然绝对无法和他以及毛泰九这两个富二代产生交集,更别提刷好感值那线索了,就这么想着想着,她的思绪越发的飘忽,最后沉沉睡去。等她再醒的时候屋内的窗帘拉的很严实,让人看不出天色如何。她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竟然睡了十多个小时。
头一回睡这么久的她倒也不觉得舒服,反而浑身上下都累得要命。她打着呵欠解锁手机,准备听听歌或者浏览一下新闻醒神,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立刻点进电话簿,在看到那一大串人名之后又不信邪的去了设置界面查看手机存储情况,在看到SD卡后不由得叹息一声。
被权专务拿走的那张内存卡现在就在她的新手机里。
也怪不得他会说不必担心内存卡的事情。
她又想起了那不断下降地好感度,一时间觉得有点头疼。权专务曾说要她跟他说实话,但他又是怎么判断‘实话’的?
恐怕不管那话究竟是真是假,只要他认为是实话,那就是‘实话’。
黎初长叹一口气,开始复盘自己和权专务昨日的对话,并努力回想他当时的表情时,把手转动的‘咔哒’声传来,房内的灯光也跟着亮起。
在刺眼的光线里,管床医生和凌晨时分见过的两个保镖出现在了门廊处。
“您醒了?”
管床医生的表情不知为何显得有点为难,但他还是例行上前帮她做了几个检查,在确认她没什么问题之后又说,“上午看您睡的熟就没打扰您,您一会儿能和我们一起去十三楼吗?”
“十三楼?”
黎初露出疑惑的神情,据她昨天所见,十三楼应该也都是住院区才对,“我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不,”管床医生摇摇头,“您还记得昨天电梯里的那位病人吧?他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因为脑部受创得了失忆症,目前初步诊断是全盘性失忆症——就是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黎初一愣,“那我过去又有什么......?”
“刚才主任告诉我,在交谈过程中发现患者目前不愿和他人交流,表现出对环境的陌生和极度的不信任感,但他明确表示只认识您,”管床大夫迅速接话,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像门神似的站着不动,“所以患者家属希望您能出面帮一下忙。”
还有这等好事!?
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对,但毛泰九这一出失忆真是明明白白的把刷好感的机会往她手上送,毕竟她除了送送花以外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往他身边凑,于是黎初一听这话就立马答应下来,“可以,现在就去吗?”
管床医生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对,现在就去,我扶您起来。”
“......谢谢。”
对方这种过于反常的表现让黎初不得不看了眼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不过她还是顺从的在管床医生的帮助下坐起身,对方搀扶着她去了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漱,接着帮她披上一件外套并搀扶着她坐上了轮椅。
在被推离病房后,黎初不去看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保镖,而是歪过脑袋询问推轮椅的管床医生:“他的病情要多久才能好转?”
“目前还不好说,”管床医生接着道:“这要看患者自身的恢复能力如何,不过适当的外界刺激也可以帮助他唤醒记忆。”
被推进电梯的黎初点点头,“这样啊。”
紧接着就没有人再说话了,明明四个人都待在电梯里,却好像这里根本就没人似的。
电梯抵达十三楼后,两个保镖最先出去,领着他们往右方走去。而黎初这才看到了十三层的原貌,由于布局的关系,所以空间感很强,面积更大,和那夜不同的是,大亮的灯光和无数面窗户让整层楼都显得无比明亮。
很快管床医生就推着轮椅带着她拐了个弯儿,同时黎初看到不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她还来不及细看,就听见身后的管床医生突然小声说:“穿毛领皮衣的是患者的父亲,成云通运的会长毛基范。”
黎初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提醒自己别说错话,便轻轻点头算作回应。
待轮椅停至距离那穿着毛领皮衣的中年人两步远时,由于不方便站起来,黎初便安稳的坐在轮椅上简单的同面前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毛会长您好。”
对方的年纪看上去要比权会长大上一些,而他的面相也与和善完全不搭边,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哦呦,就是你啊小姑娘,”让她意外的是毛会长——毛基范竟然格外和蔼的笑了起来,本来在和身边人聊着什么的他回过头来,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线,“长的可真漂亮,和权家那小子交往多久了?”
黎初表现出了几分拘谨,毕竟是她的正牌男友差点把他儿子给撞死,“有几年了。”
“几年了啊,”毛基范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这几个字的背后是褒是贬,“孩子们的青春真让人羡慕啊,你说是吧金院长?”
他身边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一脑门子汗的院长颇有点卑躬屈膝的味道,他连忙道:“对对对,您说的是。”
“哦呦我们金院长这么紧张做什么,”见此毛基范伸手拍了拍金院长的后背笑呵呵的说,“这要是让人误会了可不好。”
金院长没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着汗,同时干巴巴的笑着应和,但傻子都能看出来他的窘迫和尴尬。
作为旁观者的黎初察觉出了金院长的紧张,意识到这位毛会长可能是‘相由心生’的代表性人物,便酝酿了几秒开口同对方致歉,“会长,关于那场事故,我和至龙——”
然而毛基范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略一抬手,“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们这些年轻人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他像是个完美的长辈,接着走上前来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和泰九好好聊聊。”
黎初乖顺的点头,“......好的。”
可是就在管床医生要推她进门时,背着手的毛基范却又说:“让她自己进去。”
管床大夫顿时停下了脚步,而黎初也没回头只低声道了句谢,把着轮圈进了病房。
也就是在她进入的那一刻,房门被人合上了。
“……”
毛泰九所在的病房结构与她的完全不同,一进门就是宽敞的客厅,这里简直和普通的居民住宅没什么区别。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便推着轮圈进了没有关门的卧室。
卧室的摆设温馨,一应俱全,黎初看向了正靠在靠垫上看书的年轻男人,大片金色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屋内,在他的睫毛和乌发上落了一层近乎于白的柔光,而男人的右手手背一片乌青,显得有几分突兀。
同时黎初也看清了封皮上的书名。
《变身》
是东野圭吾的小说。
“毛泰九先生?”
或许是看小说看的入迷,所以毛泰九自始至终都没发现她的存在,于是黎初只好出声打扰道:“您好,我是黎初。”
毛泰九翻书的动作一顿,接着寻声看过来,面儿上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情绪,他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神情与昨晚冰冷的模样完全不同。
最后他露出一个与权专务完全不同的开朗温和的笑脸,“你好,开花店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