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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17.
      盘虬的巨大植物,交叠重合的深浅绿意。

      于森之城中,我醒来了。

      天空与大地是破碎的。我不知道我是否也同样破碎。

      我身旁悬挂着一个白裙的少女。她纤细的脖颈被系着了绳套,挂在横枝上。冰冷的足尖碰触着我的后背。

      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叫佳爱琉。

      于是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荒井户。

      虽然只想起了姓氏,但没有关系。

      我是■■神探■■■■■目的■■■为■解开■■■爱琉■■亡■谜■

      ……记忆好浑浊。

      视线所及的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层黑纱,渐渐的变得难以看清。整个世界都在瓦解,大地裂开,就只有佳爱琉依旧是完整地悬挂在那里,空洞的目光注视着不知何处。

      最后,我脚下的地面也碎开了。

      失重感与黑暗将我瞬间吞噬。无法呼吸,无法挣扎,甚至连尖叫声都无法发出来。我的心脏几乎在胸腔中爆炸。

      18.
      “荒井户,死亡。”

      “抽出。”

      “这已经是她在井里的第四次死亡了吧?这样下去她真的能行吗……”

      “她进入的那个井状态良好,不该呈现出破碎的状态——那个井本身就是完整的。难道是因为她的进入,所以才变得破碎了吗?”

      “而且,从井中传输过来的图像也模糊不清,简直就像受到了电磁干扰希望。但‘电磁干扰’这种事不应该发生才是。”

      “难道这意味着,我们不该把无杀意且无杀人自觉的杀人犯投入井中吗?”

      19.
      回到小小囚室的那一刻,我才第一次感觉到了放松。

      甚至,还感觉到了一种回家的幸福感。这还是我从未曾拥有过的感觉。

      我不清楚自己究竟在那个怪异仪器上坐了多久,不过倒是记得死在井里的感觉。

      不得不说,那很糟糕。

      我趴在床上,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鸣瓢先生先前是不是也去了井里?”

      我问他。

      如果他回答“是”,那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总是会被带出囚室了。

      “没错。”

      嗯。我猜对了。

      “您觉得在井里的感觉如何??”

      鸣瓢秋人沉吟了一会儿。他肯定是听到我的询问了,但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实质性的回答,只嗯哼了几声,而后如同敷衍一般说着毫无意义的话。

      末了,还把这个问题抛回给了我。

      “你觉得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贯的低沉。

      这可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明明是我提出了这个棘手问题。

      我扯了扯嘴角,坦白地告诉他,我在井里死了四次。

      “每次都是一踏入井中就——咔——死掉了。”

      我补充了这么一句,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一进井中就死什么的,听起来未免也太逊了。

      “不过,对于‘死亡’,倒是有了很清晰的概念。”我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原来死亡是那么痛苦的事情啊……在身为‘荒井户’的自己失去生命体征的时候,我还在在心里呼喊着不想去死呢。看来我是个胆小鬼呢。”

      我曾想过自杀,不止一次地想过。却没想到,在死亡的恐惧感当真向我冲来时,我下意识产生的念头,居然是“我不想死”。

      这可真是……

      “‘被我杀死的人是不是也经历了同样的痛苦’,你心里是不是在这么想?”

      鸣瓢秋人的话,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予以否认:“没有。”

      其实我确实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此刻的我,确实是在想象着,弥留之际的父母的心情。

      疼痛和绝望,漆黑的深渊无法窥见到光芒。这是他们所面对的死亡吗?

      我不知道。我已经无法再得到答案了。

      “你是觉得我杀了我的父母吗?”我质问他,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很容易激动,“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我不评价这一点。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能对生命再稍微多一点敬畏感,或许会更好,或许就……”

      或许就……?

      或许就如何?

      或许就不会杀人?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在监狱里?

      鸣瓢秋人没有把话说完,我始终无法得到答案。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生命的敬畏感”。我理解不了这概念,也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在为我感到惋惜吗?还是在唾弃我、指责我杀死了父母?

      ……不。不。我没有杀人。

      再说了,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指责我,哪怕是我的人渣父亲都可以有那么一丁点资格。但唯独鸣瓢秋人不行。

      他明明可以让杀死女儿的罪犯活着接受刑罚,我明明可以再次向家事法院提出诉讼让自己离开这个家。

      “明明可以”,但是没有。

      我们都是放任感情凌驾于理性之上的“野兽”,从无罪的受害者变成了被法律制裁的加害者。

      所以,与我一样的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人。

      我沉默地度过了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不知道在我脑中盘旋的杂乱思绪究竟是什么。

      可能是生命的敬畏感,也有可能是杀人犯。

      在今夜的黑暗中,鸣瓢秋人对我说了“晚安”。

      轻轻柔柔的话语,是我从未拥有过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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