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杀生丸同人)》慢小姐

4、妖精之歌

　　殿前开始慌乱，有人高呼“快保护王！”，我的面前瞬间筑起了人墙。我不躲，目光不放弃地越过士兵们的头顶看着他。
　　他没有多看我一眼。转身，不见了。
　　为什么，不能多留一会？
　　我怔怔地立着。
　　“葵林小姐！您没事吧？”是那位使者，他将我拉回到殿中。
　　王亦已从宝座上走下来，由长谷将军护卫。他向我招手，我低头走过去。
　　“让葵林小姐受惊了。”
　　我摇头：“谢大王，葵林没事。”
　　“此妖来自西国。”
　　“诶？”王知道他的事情？
　　王以为我惊奇的是他竟然是妖：“恩，他是西国的犬妖。在妖族中血统高贵，应该属于王族。”
　　“诶？您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西国的犬妖，又怎么会来这里？”
　　“这说来就话长了。葵林小姐有兴趣听么？”
　　我点点头。
　　王笑了：“那么，再为本王唱一曲吧。葵林小姐的歌，胜似天籁呢。”

　　王留下我，为我办了一场极尽奢华的晚宴。
　　我很晚才回去，带着满身酒气。
　　从没喝过酒，这次真是吃尽了苦头。头仿佛涨大了一倍，眼睛也肿肿的，连路都看不清了。
　　我就那么踉踉跄跄穿过庭院，两名婢女忙上前搀扶，我甩开她们的手臂，挣扎似的脱下那沉重的华服，散开头发，却还是没有好受一点。眼泪委委屈屈地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啜泣堵在嗓子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它们流下来。
　　王说，那犬妖公子是西国犬妖的王族，冷峻而高傲，却不知为何一百年前收了一个女孩留在身边。后，女孩生老病死，那犬妖便到各地寻她的转世，最近，来到了北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他也在追随着一个人的脚步。也许是因为相同的境地，所以他才会对我说不要放弃这样的话吧。
　　只是，我多羡慕那个被追随的人。
　　我不是那个被他追随的人，我知道。
　　所以才更加羡慕吧。
　　我狠狠地咬紧牙，逼迫自己，告诫自己：为了我的愿望，一定，一定要继续下去呀。

　　王的召见，持续了三个黄昏的晚宴。
　　我看得到他眼中我的模样，于是我终于胸有成竹。
　　这一次我在眼瞳之下点了金色的脂粉，披了袅袅白纱，站在大殿之上对着王极尽嫣然地笑，我说，王，今日葵林不知要为您唱什么了，如何是好？
　　晚宴之后，我被王拥在怀里，听他喃喃般的惊叹：葵林，你那一双眼睛，叫我差点以为你要融化在那夕阳之中了呢。金似夕阳，白若明月，你多么美……
　　我望向纱帐外，金似夕阳，白若明月，我如何能担得起这样的美赞呢。这分明是为那妖娆的犬妖公子而备。
　　他现如今在哪里呢？孰不知我的一整颗心都随他飘荡，找不到他，我便自此丢失了心。
　　我转过头，给王一个隐藏着伤心的吻。
　　这一夜，万籁无声，天上只余一轮明月，与这大地，相对无言。

　　宠幸随之而至。
　　王下令将我居住的小园扩建成了一座别院，赐名夕月楼。我只留了由香做近身侍女，其他人都留在外院。而那日那个小女孩，与我没来由的亲近，我也将她留下了，用那日的花朵给她起了名字叫做铃兰，名义上是做个小小的童仆，但平日里嬉笑玩乐也就随她去了。
　　王自别院建成之后，便日日驾临，我每日绞尽脑汁地想如何才能更快地了解他的力量，想得脑子炸开似的疼。我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我依然不是一个出色的间谍。
　　偏偏这个人绕着我每日每日不知停歇，也舍得放下王的金贵身子讨我欢喜，甚至会趁仆人们不在的时候做个鬼脸给我看，可是我无法让自己真正认真地听到他看到他，我知道我一定笑得很牵强。因为我在他的眼睛里隐约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虽然笑着，但一点都不美丽。
　　但王却似未发现任何端倪一般，一日一日，笑得愈发像个青涩的少年。
　　我发现自己愈来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

　　深秋时节，我自种的菊花都开了，灿若千阳。我仿佛终于找到释放阴霾心情的窗口，日日精心照料，不许别人插手。
　　王这几日这因为政务繁忙不再频繁出现了，这也是我心情大好的一个原因吧。我于是轻轻地，轻轻地，哼起了前几天铃兰教我的童谣，咿咿呀呀，全是小婴孩们的语言。铃兰说，婴孩们也有自己的梦想与爱，因为没办法说给大人们听，所以就编成了歌谣系在风的尾巴上，寄给把他们送到人间的妖精们，以至于妖精们全都会唱这样的歌谣。
　　我记得我问她是怎么会唱的，她说，她碰巧就写了这么一首，送给了他的妖精。
　　那我呢？我坐到树下石凳上歇息，口中还轻轻哼唱着那古怪的歌，想着我是否也曾经写过这样的一首歌寄给我的妖精，我的妖精，他又是什么样子呢？
　　只愿，他长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忽然自空中飘下一片落叶，落在我眼前，我抬头望向树上，一双镀了金边的软靴映入眼帘。
　　竟然是他。
　　我一下站起来，半天说不出话，眼泪倒流了下来。
　　明明是阴天，他坐在树梢瞥我一眼，我却分明有了被阳光照耀的感觉。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他没有马上转身要走的意思，就那么慵懒地倚着树干，任身侧华美的毛皮垂下来。
　　“那首歌，再唱一遍吧。”
　　“诶？”我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我没有反应，他看了我一眼：“只是唱歌而已。”
　　我低下头。
　　忽然院墙外有人说话声传来，他站起来，转身要走。
　　“等一下！你要找的那个人，是非常喜欢的人吗？”
　　他似乎沉默了一瞬，但仍很快消失不见了。
　　“啊，葵林，刚才是在和谁说话么？”来的是王，还穿着朝服，身后跟着那位威严的长谷将军。
　　“并没有啊，葵林，葵林只是在哼唱一首儿歌罢了。”我慌忙澄清。
　　“儿歌？有意思，唱来听听吧。”王眼睛一亮。
　　“王。”长谷将军突然出声。
　　王看了他一眼，扬扬手道：“将军劳累，请回吧。本王将择日宣布纳葵林为妃的事情，将军不必再多言。”
　　长谷将军不再说什么，俯身行礼告退。我无意之中碰上他的目光，心中顿时一凛。
　　这个人，真的是要多加小心。
　　我收回目光，笑着迎上去为王脱下朝服：“王，您刚才和长谷将军说——”
　　王笑起来：“葵林，本王要立你为王妃。”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写那首歌的歌词是“在山川，在森林，在风中，在梦中，你在哪啊杀生丸大人，还有邪见大人在跟随。。。”可是总觉得不知道怎么改，还是作罢。。。